忍者也不好贸然跨过国境线,那么只能走霜之国的路了。
雷之国与霜之国截然的地方是一片生长着繁茂植被的山谷,是通往火之国的必经之路,也是非常适合躲避敌人暂时藏匿的地方。
木叶常年在火之国边境设立驻扎的忍者,只要到达边境就好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欲望是动力,掠夺是本能。
欲||望驱使人类的大脑和身体,成为前进的动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潮湿的空气里裹着铁锈的气味,血浆在雨水中化开。
细腻的雨线摔在植被的阔叶表面,沙沙的雨声绵延,没有生息的尸体倒在路边,化开的血浆被流水裹着蜿蜒在地。
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水洼里迭起,浑浊的水面倒映出同样浑浊的天空。
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周围安静得可怕,雨声萦绕在耳边,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从远方传来。
指甲抠入潮湿的泥土之中,浑浊的污水在衣料表面泅开深色的水渍,混杂着血迹显得格外邋遢。
从庄严气派的天守阁中被碾入泥土的人艰难地翻了个身,后背重重地摔在泥土之中。
雨水铺面而来,冰冷冷地浇在脸庞上,视线里倒映出浑浊的天空。
“我来早了?”
绵延的雨声还在继续,朱红色的伞面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阴暗昏沉的视线里。
雷之国的人?木叶的人?
还是……那个女人的人?
举伞的人蹲了下来,鲜红艳丽的伞面在视野中放大,色泽红艳得扎人眼球。
如同死尸般躺在地面上的人闭上了眼睛,仿佛是认命了。
雨水泼瓢,但心里头那名为怨憎的火焰怎么也熄灭不下来。
眼皮合上的那一刻,外界的声音也跟着清晰起来,兵戈碰撞的声响越发接近,他在静静地等待死亡,沙沙的雨声在耳畔绵延,死亡却迟迟没有降临下来。
原来不是那个女人派来的人。
他睁开眼睛,红色的伞面转动起来,伞骨一根接着一根,像是旋转的万花筒。
地面上的人动了动龟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开口,“你是谁?”
“……我不想死……救救我……求你……”
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从香炉里飘出来的熏香气味,温暖的寝殿,垂下的雨帘,还有穿着繁丽又厚重的衣裙的女人,伴随着清雅的琴音。
画面一转,就是浓重的药味,瓷器被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泼了一地,女人口中涌出的血液溅上华丽的衣袍。
侍女惊恐的尖叫声撕裂了平静的寝殿,也撕裂了他的人生。
兄弟夺走了他的财富、地位,陌生的女人剥夺他的权力,父亲将他丢弃到异国。
他不想就这么死去,因为做错事情的人还没有死,伤害他的人没有得到惩罚。
地面上的人朝视线里那抹鲜艳的朱红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从天边垂下来的一缕救命的蜘蛛丝。
雨声里响起突兀的笑声,举着伞的人笑了。
“我不干没有报酬的事情。”
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隔天涯,冰冷得几乎要冻住人的骨髓。
那个人举着伞,垂眼看下来的时候,像是审视猎物的狮子。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我可以…………”
虚弱的呼吸声从躺在地面上的人的鼻腔里渗透出来。
冰凉的雨水浇在面庞,混着雨水浸湿衣衫。
举着伞的人歪了歪脑袋,银白色的长发贴着柔软的衣料表面滑了下来,似乎在掂量对方所说的价值是否符合心意。
“……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
地面上的人声音嘶哑地开口,极力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山林里只剩下雨水落下的声音。
“我要权力。”她说。
足以撼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权与力。
“那么……你将位极人臣,站在权力的巅峰。”躺在地上的人说。
只要他能重新返回那个不幸的源头,从那个女人手中夺回一切,届时,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让与他人也无妨。
窸窸窣窣的声音混杂着雨水落下来的声音,周边的灌木丛里陆陆续续涌出不少人,冰凉的雨水从盔甲和苦无表面冲刷下来,带起一阵浓重的铁锈气息。
白紫色的雷光撕裂天空,仿佛一条蜿蜒的蛇。
举着伞的人站了起来,更多的雨水浇在了地面上的人的面庞。
朱红色的伞面被抬起来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坠地的星辰,耀眼得不可思议,也冰冷得让人难以忍受。
“你可知你在同什么做交易?”
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过去的岁月,漫天闪烁的雷光和满腔铁锈的气味都是那样的清晰,牢牢地烙印在记忆里。
“我知道。”满身淤泥和雨水的人躺在地上,轻声开口,“我在……与魔鬼做交易。”
红伞底下的人笑出了声,似乎这个答案格外称她心意。
“记住你的话。”宇智波神奈举着伞,眺望远方乌蒙的群山,“你是在与魔鬼做交易。”
与魔鬼做交易的人势必出卖自身的灵魂,在支付代价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拒绝、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嗯,我记住了。”
无形的利刃丝滑地切开□□,砍断骨头,内脏混着鲜血顺着豁口滑了出来,大片大片的血渍像是溅开的花,没过多久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散落在山谷各处的人,那些人陆陆续续地往这边赶过来,成群结队地将刀剑对准站在暴风雨中心的人。
斩击停了下来,大片大片的影子像是从打开的闸门里逃出来的洪水,一同被放出来的还有怪异扭曲的妖魔。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扭曲的阴影,成群结队的魑魅魍魉从阴影里挣脱出来,扑向人群,撕扯人的血肉,咀嚼人的骨头。
雨水一点一点地带走留下来的血迹,沸腾的黑影歇敛,安静地盘踞在浸满雨水的山林之中。
宇智波神奈举着红色的伞,面无表情地站在唯一没被染红的方寸土地,苍蓝色的眼眸里流转出妖异冰冷的蓝色弧光。
“然后呢?”那双危险又美丽的苍蓝眼眸微微眯起。
“我要……复仇。”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地面传来,“我要向弑杀我母亲的女人复仇,向抛弃我的父亲复仇,向夺走我东西的兄弟复仇。”
“我会不择手段。”狼狈的男人合上眼皮,“我会付出一切代价复仇,哪怕是我的骨血、我的灵魂。”
红伞底下的人没有再开口说话。
雨水坠落的声音淅淅沥沥,被雨雾笼罩的山林再度沉默下来。
……
宇智波神奈找到猿飞日斩的时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