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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专案组的不懈努力下,此案不到一个月便被侦破,凶手归案,超预期完成任务,耿建清在省厅召开表彰会议,肯定专案组的能力和工作成绩。
回到帝城后,会向警部申报集体一等功的嘉奖。
案件横跨四市,时间长达八年,受害者人数达到了六人,专案组功勋卓著,理应有此殊荣。
“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阳城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陈益,他在案件调查的关键时刻找到关键线索,成功锁定嫌疑人身份,并在嫌疑人隐入茫茫人海的情况下精准找到他的位置,使得嫌疑人成功逮捕归案,没有造成其他不良后果,明察秋毫,能力卓越,大家鼓掌。”
掌声响起,所有人视线投向那道年轻的身影。
案件的侦破归功于集体共同的努力,但个人贡献也不可忽视,总会有闪闪发光的人在集体行动中展露头角,令旁人侧目。
会议结束,专案组解散,但专案组的几位队长并未马上离开,而是聚在一起商议找地方搓一顿。
耿建清没提庆功宴的事,那他们就自行安排,能有机会一起合作侦破重大案件也是缘分,加深加深感情。
这里是阳城,陈益的地盘,他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我来找地方吧,想喝什么酒?”陈益询问意见。
丁清扬开着玩笑:“陈大队长,想喝什么都有吗?”
陈益点头:“当然,想喝什么都有。”
丁清扬:“口气有点大啊,你等我想想。”
秦河看了一眼丁清扬,笑道:“丁支,这位可是阳城陈氏集团的公子,你觉得有他弄不来的酒吗?”
丁清扬愣住,继而瞪大眼睛。
陈氏集团?
陈氏集团?!
他吃惊的看向陈益:“是我想的那个陈氏集团吗??”
秦河代替回答,笑呵呵道:“没错,就是那个,市值多少来着?千亿?还是万亿?”
陈益摆手笑道:“不重要,咱就吃顿饭而已,聊远了,父亲的成就和我没太大关系。”
丁清扬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父子俩什么路数,一個成功商人一个天才刑警,遗传方向有点歪啊。
那么有钱跑来当警察,牛。
他本来想开玩笑提一种自己曾经喝过的几千块白酒,幸亏没说出来,有点寒碜了。
“喝茅台纪念酒吧,不是太贵,味道还是不错的,我打个电话找人送过来。”
案子结束专案组有了几天假,总算可以休息休息。
几人点头表示同意,没和陈益客气,太奢侈了不好,太便宜的陈益也不可能拿出手,中规中矩即可。
在几位队长准备聚餐事宜的时候,方松平办公室,两位老朋友正在闲聊,话题围绕陈益。
“一级警督有点难,他太年轻了,再等几年吧。”耿建清喝了一口茶。
方松平刚才和耿建清提起了警衔的事情,两人熟的很,耿建清有啥说啥。
“我没说现在,提前铺垫一下。”方松平笑道。
耿建清放下茶杯,开口道:“正常至少四年,他现在能到二级警督已经是破格提拔了,再快……容易惹人注目,除非功劳很大。”
“主要是他起点低啊,目前还在刑侦支队。”
刑侦支队已经是很高的起点了,耿建清是相对省厅以及警部来说的,自然低了一些。
方松平点了点头:“过几年看情况把他调到省厅来,锻炼一下。”
耿建清:“你这么麻烦干什么,一步到位来帝城不行吗?我下边还缺一个调研员,陈益挺合适的。”
方松平呵呵一笑:“你想得美,把不住你的脉我还当什么兽医。”
耿建清脸色黑了下来:“骂我是吧??”
方松平:“骂你不对吗?到你手下当调研员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耿建清不乐意了:“伱这话我不爱听啊,级别平调有什么问题?”
方松平:“问题大了,你怎么不说去当巡视员。”
耿建清嘴角微抽:“……老方,你口气也太大了吧,那是厅级!”
方松平反问:“升个一两级不行吗?”
耿建清:“那能一样吗?阳城的处级和帝城的处级,你觉得是一个概念?”
方松平:“我觉得差不多,你们那有啥了不起的。”
耿建清:“没法聊了。”
他拿起面前的烟盒抽出香烟,吧嗒吧嗒吸了起来。
眼见耿建清开始生闷气,方松平轻咳:“老耿啊,陈益有自己的想法,他应该不会去的,回头再说吧。”
他了解陈益,如果让对方选择的话,肯定是想留在阳城一线。
耿建清弹了弹烟灰:“天生吃这碗饭,他是查案这块料,行,回头再说吧,但一级警督肯定不行,我报上去也没用,不会同意的。”
方松平:“好吧。”
陈益是他未来的女婿,该争取的他会尽力争取,结果就无法强求了。
耿建清说的没错,陈益太年轻,还需要再沉淀沉淀。
当晚,陈益带着秦河等人来到了本地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同时来的还有专案组其他人,包括方书瑜在内。
方书瑜是他的未婚妻,非工作性质的聚餐当然要带着,顺便介绍给不认识的朋友认识。
丁清扬这才知道陈益已经订婚,先是恭喜了一番,随后追问具体婚期,表示自己到时候一定要来沾沾喜气。
案子结束嫌疑人归案,所有人都放下了压在心里的石头,浑身轻松太多,酒桌上充满了笑语。
没有人主动去聊案子,他们刑警的职责已经结束,剩下的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不必徒增烦扰,未来随时会有其他案子等着他们。
几天后,案件收尾工作彻底结束,耿建清、秦河、谢云志、丁清扬启程离开阳城,省厅和市局有不少人送行,直到最后的车辆消失在道路尽头。
“案子查的很好,老耿对你印象不错,未来的路会更加平坦。”
方松平回头,坐到一定位子功利性是难免的,但不影响他恪守警察的初心。
两码事。
世俗社会里,是不存在圣人的,他希望陈益能越来越优秀,直至超越自己。
陈益其实一直对曲川的死耿耿于怀,虽然案发的时候他在休息,但这不是脱责的理由,细想整个过程,还是对俞笙的行动预判力度不够,导致在调查期间又死了一个。
早点想明白曲川是【欲】的牺牲品,说不定早把俞笙给抓了,曲川也不至于被杀。
在这件事情上,俞笙走在了自己前面。
“你在想曲川的死?”方松平猜到了陈益的心思。
陈益点了点头。
方松平回身,轻拍他的肩膀:“我们警察也不是神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忆这几年经历,自从你加入市局刑侦支队后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也从来没有失败过,对吧?”
“当然了,这不叫失败,嫌疑人跑了才叫失败,你觉得曲川不该被杀是你自我要求高,但不要影响到心态。”
陈益两世为人心态稳定的很,他只是在思考疏忽的点,积累宝贵经验。
在第五幅画出现后,能否根据当时的线索推测出曲川可能会遭遇危险,这件事并没有准确的答案,包含运气成分。
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想象力还是应该更大胆一点。
什么叫理论上的可能?哪怕再不合理都有发生的概率,因此要用面积最广的调查网,去覆盖难以揣摩的人心。
这是警方的优势。
“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方松平最后说道。
……
半个月后,俞笙被批捕送到了看守所,现在已经到了审查起诉阶段,一个月内会提起公诉,审判俞笙的重大犯罪行为。
阳城是嫌疑人的主要犯罪地,同样是犯罪终点,审判会在阳城进行。
这些事情由队里其他人跟进,陈益没有去管,除非检察院将卷宗打回来要求刑侦支队补充侦查。
今天晚上,陈益和方书瑜回家陪父母吃了顿饭,最近几个月忙的很,他都快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回来看看父母了。
“小益啊,再忙也得注意身体,你看你都瘦了。”
饭后几人坐在客厅聊天,沈瑛对陈益体重的改变很是心疼,免不了埋怨。
陈益笑道:“妈,瘦了好,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浓缩的才是精华。”
沈瑛瞪了他一眼:“什么歪理?我看你是欠打了,书瑜啊,以后让小益多吃饭少熬夜,这样下去可不行。”
闻言,方书瑜连连答应,不过支队长有多忙外人是不知道的,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必须承担起压力。
下面给压力,上面给压力,陈益在中间能不忙么,累得很。
没有案子还好,一旦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一天能睡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
“要不你们回来住吧,养养身子。”沈瑛提议。
陈益赶紧拒绝:“别,这里距市局有点远,路上的时间多浪费,还不如多睡会觉。”
沈瑛想想也是,开口道:“那就今天住一晚吧,明天不是休班吗?”
看着沈瑛期待的眼神,陈益略微犹豫,用眼神和方书瑜交流后答应道:“行。”
沈瑛这才满意,拉着未来儿媳妇上楼去收拾房间,客厅留下了父子二人。
有首歌唱得好:生活的烦恼和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和爸爸谈谈。
父子在一块也没啥可聊的,离不开工作。
陈志耀最在意的还是陈益的安全,每次聊天的时候都要旁敲侧击的问一问,是否参与抓过比较危险的罪犯。
陈益秉承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告知父亲支队长不必冲在最前线,让对方放宽心。
刑警工作确实有一定危险性,但以他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受伤,更不可能危及生命。
“小益啊,你可是咱们陈家的独苗,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陈志耀今晚比较唠叨。
陈益无奈打断:“爸,您放心,现在不比以前,犯罪分子的危险性没有那么大,再说我又不傻,还能赤手空拳和他们单打独斗啊?”
陈志耀想了想,觉得陈益说的有点道理:“这倒也是。”
抓捕行动肯定有很多警察参与,况且陈益手里还有枪,听说枪法很不错,应该不至于发生危险。
“我上去了,爸你也早点睡。”
陈益起身上楼。
看着陈益离开的背影,陈志耀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拿出烟盒抽出香烟点燃,此时眼皮都开始跳了起来。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翌日上午,陈益睡到了九点,当他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下楼,父母和方书瑜已经在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牛奶培根和黑麦土司。
“早。”
陈益打了个哈欠,来到餐桌前坐下,顺手拿起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嚼。
回家的感觉挺好,昨晚睡的很舒服,听着窗外的雨声更为安逸。
昨晚下雨了,而且到现在还没停。
六月的雨,正在冲刷阳城的一切,洗净尘埃,带来了大自然的馈赠。
“想吃穆兹利,张姨!”陈益招手。
张姨带着围裙从厨房伸头,抱歉道:“家里没有燕麦了,还没来得及买呢,要不我现在去买?”
见状,陈益没有强求,拿起了牛奶杯:“算了。”
方书瑜说道:“我回去学一学,以后做给你吃。”
陈益点头:“还是老婆疼我啊。”
虽然已经订婚,但这声老婆还是打了方书瑜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沈瑛和陈志耀看过来的眼神,让她在尴尬中红了脸。
瞪了陈益一眼后,她埋头吃饭。
陈益笑了笑,继续喝牛奶。
中途,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何时新打来的。
有案子吗?
“喂?”
电话接通。
“噗……你说什么?!”
何时新的话让陈益如惊弓之鸟般蹭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往外面跑。
“书瑜!局里有急事我先走了!你自己打车!”
话音落下的同时,大门关了,留下餐厅一脸疑惑的三人。
冲出别墅的陈益冒着六月雨迅速上车,启动加油一气呵成,发动机的轰鸣响彻街道,汽车猛地飞窜了出去。
“老何!具体什么情况?!”
陈益打开免提,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大声询问。
何时新语速很快,事态严重已经层层上报,消息从派出所一路直达了省厅。
俞作青和他儿子一样,也变成了疯子。
诉求很简单,他要见市局的领导,地点在阳城跨江大桥。
报警人,就是他自己。
跨江大桥已经封了。
听着何时新的话,陈益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不知道俞作青想干什么,有条件还好说,怕的就是报复社会,自己想死还拉着别人陪葬。
外面的小雨渐渐变成了大雨,突然间闪电划破天际,紧随而至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大雨好像要来了,陈益第一次感觉到天气预报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