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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一座宏伟的建筑正在拔地而起。
机器的轰鸣声、锤子的敲打声,和远处丛林的鸟啼交织,工地上,钢筋骨架已经初具规模,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踏上岛屿,陈益三人眺望中心建筑,只有一个轮廓,依稀可见现代而典雅的设计,线条流畅富有动感,那将是未来酒店的主体。
自然景观和现代建筑的完美结合,可预见入住的人将会得到极致的体验。
这地方一旦建成,在阳城高端酒店行业里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姜凡磊眼光倒是不错。
“怎么样?”姜凡磊笑着询问。
陈益点头,实话实说:“确实有东西,如果价钱差不多的话,大部分客人应该会选择湖心岛,缺点就是稍微偏了点。”
旁边的任默勇道:“这也没办法,大部分景点都很偏,其实也不能算缺点,远离城市喧嚣恰恰是它的优点之一。”
陈益:“嗯,这倒也是,除了酒店你还准备盖什么?”
姜凡磊:“充分利用面积,全部盖酒店,所有娱乐设施集中在酒店内部,包括KTV包房,多功能舞厅,棋牌室,桌球厅,壁球房,攀岩房,健身房……”
他一连串说了很多,听起来有些LOW,但都是大部分客人所需要的。
现如今KTV和舞厅已经很难做了,那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热门赛道,正在被淘汰,但要是建在酒店里,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去放松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就是生意绑定,若平时单独去,很多人就没啥兴趣了。
“这一大片湖你怎么利用?”陈益转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姜凡磊:“豪华游轮少不了,以垂钓为主,水上项目就不加了,毕竟不是海边。”
陈益:“有前途。”
能看出姜凡磊针对的受众群体很广,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有资格入住,打造高端不是他的目的,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成本有点高,回本周期有点长,还带有豪赌性质。
没有哪个项目是稳赚不赔的,万一到时候无人买账,或者阳城并未大力支持,姜凡磊绝对会处在破产边缘。
不过看陈氏集团的动作,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可惜啊,要是明年能建成就好了。”陈益说了一句。
“啊?”姜凡磊奇怪,“为啥?”
陈益:“明年我结婚,结婚地点可以选在这里。”
姜凡磊微愣,叹道:“忘了还有这回事,可惜,可惜啊。”
明年肯定没戏,时间根本来不及。
现在的结婚流程商业氛围浓厚,说白了就是花钱买面子走个过场,要是能选在湖心岛这种地方,大家肯定心甘情愿随份子,尽兴而归。
任默勇道:“陈益提醒我们了,未来湖心岛的第一次婚宴,你可以狠赚一笔啊,把价格抬上去,甚至拍卖,怎么着也得百万级别吧?”
姜凡磊若有所思:“有道理啊,高端婚宴,说不定可以顺带做做婚庆公司。”
任默勇:“要不我开个婚庆公司咱俩合作吧。”
姜凡磊斜眼:“合作?伱做梦,要合作也得跟陈益合作。”
任默勇骂道:“靠!人家从政的,没工夫理你!”
几人边走边聊,四处看了看后,离岛登岸。
午饭吃了农家乐,就在附近,偶尔啃啃玉米喝点棒碴粥感觉也很不错,未来城南发展起来后,这些农家乐的生意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算是沾了很大的光。
下午,陈益方书瑜告别姜凡磊和任默勇,过起了二人世界,既然来了城南,便开车在周围景区好好逛了逛,四点的时候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刻意路过西梅村,发现那里依然围着一大群人,但城南派出所的警车已经不在了,估计是解决未果拂袖而去顺便警告了一下。
双方有一方是无赖,根本不听你讲道理,没办法,只要不出现打架斗殴和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就只能和稀泥式的安抚。
民警宁愿去帮老太太找小猫小狗,也不愿在这种纠纷中说的口干舌燥,有用倒也罢了,问题是一点用都没有,谁也不想退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商量去吧,实在不行走法律途径,让民事诉讼敲定最终结果。
和开发商打官司,赢的几率太小。
项目经理现在头都快要炸了,这活是真不好干啊,要不是工资高……哎,这年头找个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养家糊口啊。
“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处理啊?”车里,方书瑜闲聊问了一句。
陈益:“抛开警察身份吗?”
方书瑜想了想,道:“那不行,还是需要用正当的手段。”
陈益:“伤脑子,这点小事懒得自己去做,给能轻易解决此事的人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解决即可。”
方书瑜:“谁啊?”
陈益:“孟毅啊,姓苟那哥们不是二流子吗?孟毅是地头蛇,一句话就能让对方老老实实,对付不讲道理的人只有一个办法,比他更不讲道理就行了。”
方书瑜笑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陈益:“这句话形容的……嗯,很专业。”
孟毅现在一肚子感恩巴不得能帮上忙,要是一个电话真打过去,个把小时苟其文就得吓得尿裤子。
苟其文也许不怕警察,但是怕“大哥”啊,孟毅小弟的小弟的小弟……足以让苟其文跪在地上喊爹。
这就是人脉关系,苟其文现在之所以还能和开发商大声讲话,只是因为更高层次的人不愿搭理他罢了。
这点小事别说陈志耀,就算子公司稍微有点地位的经理都懒得过问,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行,除非长时间没有结果才会重视起来。
车辆远去。
平静的三天很快过去,陈益一直陪着方书瑜没有再见任何朋友,工作日的时候也选择去刑侦支队坐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法医室。
没有命案的时候,方书瑜的工作还算比较清闲,就是偶尔做做伤情鉴定出具鉴定书,剩下的时间就自由安排了,看个人意愿。
以方书瑜的背景,没有人会给她加活。
诸葛聪他们这几天倒是快乐的很,整天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还经常性的在群里询问陈益下一站到底去哪。
陈益让磨叨烦了,最终给出了江城的回答,引发了一连串的表情欢呼,他有点怀疑如果不去江城的话,这几个人要起义。
调研组的工作本就具有灵活性,桂大成那句话说的也没错,玩的成分居多,真要去办大事名义就不是调研组了。
临走前的晚上,方书瑜再次给陈益收拾行李,这次她倒是没有不高兴,收拾的非常认真。
陈益吃着苹果在一旁看着。
“林辰和夏岚的关系有没有升温啊?”忙碌的过程中,方书瑜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她需要关心一下。
陈益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去工作的不是谈恋爱的,那小子还没这么大胆子。”
方书瑜反问:“你去刑侦支队不也是去工作的吗?”
陈益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是去工作,你追我的啊。”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看到了方书瑜危险的表情。
女追男很正常,但在一起后女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记错了吧?”方书瑜淡淡道。
陈益略微沉默,丢下一句话就走:“没有,就是你追的我,记忆这一块我拿捏的死死的。”
方书瑜在后面喊道:“你再好好想想!”
陈益声音传来:“错不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你追的我!”
方书瑜丢下行李箱起身,准备和陈益大战三百回合。
温馨短暂的一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方书瑜早早起床去上班了,留下了早餐以及帮陈益收拾好的行李,只剩陈益一个人的家莫名变得有些冷清。
秦飞十点会来接。
看了看时间后,陈益倒头继续睡,当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半。
起床,洗漱,热饭吃饭,陈益拎着行李下楼。
秦飞已经提前到了,正在等待。
“陈队。”
秦飞帮助陈益将行李箱放在车上,两人准备去接剩下的五人,前往江城继续调研。
……
此刻在西梅村,四五辆警车堵在了村路,醒目的警戒线拉起,警察随处可见。
不止是派出所的民警,城南分局的刑警和法医也到了。
吴正群在,城南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李安泰也在,包括重案中队和技术中队等全在现场。
法医正在工作。
有人死了。
好巧不巧,死的人叫苟其文。
有早起的村民路过苟其文的家,发现他吊死在了家门口,吓的立即报了警。
外围,乌泱泱一大群村民和过路人围观,窃窃私语。
“阿文真让开发商逼死了啊,这……这也太……”
……
“三天前阿文说如果敢强拆就吊死在家门口,没想到真做了,说话算话不打幌,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爷们。”
……
“你夸他呢?!”
……
“没有啊,就事论事,你整天说跳楼跳河的,哪次跳过?”
……
“滚你个蛋!”
……
“行了行别扯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有心思打嘴仗,剩下他娘一个人可怎么办。”
……
“是啊,哎,可怜。”
虽然村民评价苟其文是二流子,他死了大家也没有多少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有共情能力的人都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
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在接受完刑警问询后,立即给开发商打去电话,质问对方到底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为什么逼的苟其文上吊!
在村长眼中,苟其文是村民是后辈,再混蛋也是自己人,不能被外人欺负。
拆迁而已,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项目经理正在公司厕所,刚准备蹲大号,接到电话后吓的全缩了回去,立即穿上裤子冲出厕所,第一时间汇报了上司。
消息直达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也被吓到了,赶紧招呼下属前往西梅村。
因为拆迁出了人命,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混蛋!”
“文明拆迁文明拆迁,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长记性是吧?!”
车内,总经理劈头盖脸一阵怒骂,这件事总公司肯定会知道,若没有一个完美的处理结果他肯定会被辞退。
经理脸色发白,转头看负责此事的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现在还处于蒙圈的状态,反应过来后赶紧解释:“我绝对没有逼他,非常客气,最严重的就是联合村民给他施压,他……他确实威胁过要吊死在大门口,但……不至于啊!绝对不至于!寻死觅活的拆迁户很多,也没见谁真去死啊。”
总经理:“什么不至于?什么没真去死?数量多了总有意外特例,人确实已经死了,吊死在了大门口,你跟我说不至于!”
项目经理低头,他觉得自己的工作肯定是没了。
没工作是小事,说不定苟其文的死还得算在他头上。
人命关天啊,完犊子。
西梅村,经法医初步检查,死者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外伤,颈部痕迹符合上吊特征,基本确定是自杀身亡。
进一步的毒理检测和胃溶物需要回分局再说。
痕检在工作,侦查员着手走访,还有两名警员正在照顾悲痛的死者母亲,并尝试询问昨晚的情况。
城南派出所所长和分局刑侦大队队长站在旁边交流。
“老吴,他说过要自杀?”李安泰问。
吴正群点头:“说过,当时死者正在和开发商经理谈判,可能有点激动了吧,说要是敢强拆的话就吊死在家门口。”
李安泰:“准备强拆了吗?”
吴正群:“应该没有吧,那个经理还挺厚道的,不像一个不讲理的人。”
李安泰:“可能三天的时间里发生了点事?要是有因果关系的话,开发商需要负一定责任。”
吴正群:“那就不知道了,村长刚才说要打电话,我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
李安泰扫了一眼现场情况,说道:“高度对,有倒地的椅子,死亡原因符合自杀特征,如果全面尸检和现场调查没问题的话,那就是自杀了。”
吴正群叹气:“我有责任,没有处理好这起纠纷。”
李安泰:“和你有啥关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爱惜生命,冲动是魔鬼啊。”
现场勘察还在继续,指纹、脚印都要提取,十一点多了,开车准备去湖心岛的姜凡磊路过,见得围了那么多人还有警车,好奇心驱使让他靠边停下。
人太多了,挤不进去。
“大哥,咋了啊?那叫苟什么的又整幺蛾子?”姜凡磊逮着一个村民问。
村民随口回了一句:“他以后没机会了,上吊自杀了,没看到刑警都来了吗?”
闻言,姜凡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卧槽!”
他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陈益的电话,此时的陈益已经坐在车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应该就到江城了。
“喂?”陈益迷迷糊糊接通。
姜凡磊:“陈益,你在西梅村吗?”
听出姜凡磊声音不对,陈益猛地睁开眼睛:“不在,怎么了?”
姜凡磊:“那个苟什么的,真上吊自杀了啊,不服不行,图啥啊?警车来了四五辆。”
之前是看热闹的心态,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要出人命就是大事。
陈益彻底精神,从半躺状态坐了起来。
“秦飞,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