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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云洁的反应几人倒是不意外,从她的状态就能看得出来,已经到了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的程度。
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连自己都不关心,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不管丁云洁到底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两年前的事情绝对是原因之一。
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女孩能接受,有的女孩会伤痛一生。
随着一声叹息,房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丁云洁没有继续玩手机,虽然平静,但何珊的事多少对她造成了影响,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益没有先提和案件相关的问题,闲聊起来:“你怎么搬出来住了,和父母吵架了?”
丁云洁沉默少许,说道:“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考试也失败了,想全职当网络作家父母不同意,吵了好几次了,最后一次我就搬了出来。”
陈益哦了一声:“考老师吗?”
丁云洁:“事业编。”
陈益点头,邑城这边考编挺火的,因为大公司很少,能提供给年轻人的合适岗位并不多,低不成高不就,只能考编。
编制旱涝保收,挺好的,前提是能考上。
“写的怎么样啊?”陈益继续套近乎,聊对方的事业是最佳捷径,这样可以让丁云洁打开心扉。
丁云洁小声道:“还行,比出去工作拿死工资强点。”
陈益:“挺好,我也喜欢看网络的,在哪个网站啊?”
丁云洁:“。”
陈益:“笔名呢?”
丁云洁迟疑:“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曝笔名。”
陈益没有追问,他只是闲聊而已:“写作是你的爱好?”
丁云洁点头:“算是吧,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写点东西。”
陈益:“把爱好作为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你这状态……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虽然需要整日面对电脑,但接触外界也很重要,起码锻炼锻炼,不然身体容易生锈。”
丁云洁勉强一笑,也不知是否听进去了。
陈益:“我听说大学里有男生追过伱啊?”
丁云洁:“嗯。”
陈益:“之后没再联系过吗?”
丁云洁摇头:“没有,他后来找了新的女朋友,幸亏没答应他,还是何珊他们劝我的。”
陈益:“可以聊聊两年前的事情吗?”
闻言,丁云洁深吸一口气,她有心理准备,此时也放松了不少:“可以。”
陈益:“当时第二天你和她们约好了聚会,为什么前晚要去酒吧喝酒呢?经常去?”
丁云洁双手无意识缠绕揉搓,回答:“没有,那天心情不好而已。”
陈益:“我能问问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丁云洁:“工作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压力很大,而丽丽她们找到了,我……挺难过的。”
陈益:“心里不平衡?”
丁云洁:“也没有,我希望她们好,就是……难过,觉得自己很失败。”
陈益:“可是何珊也没有工作。”
丁云洁皱眉:“我……我不喜欢她。”
陈益没有问为什么,何珊的性格确实不讨喜,尤其经过了那次事情,彼此之间必然出现裂痕,而丁云洁又属于那种很内向的女孩。
内向的人,一般都比较敏感。
“你能想到谁和你们有仇吗?尤其是何珊。”询问继续。
最后五个字让丁云洁奇怪:“为什么尤其是何珊?”
陈益:“她伤的比较严重,而且还毁容了。”
丁云洁终于有了吃惊的表情:“毁……毁容?!怎么会?”
陈益:“是真的,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丁云洁惊疑不定,想了一会后突然开口:“辅导员,何珊的辅导员,当年……”
还未说完,陈益打断道:“这条线索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时候你也发帖了?”
丁云洁抿嘴,轻轻点头:“发了,其实……其实我不想发,学生和老师对着干很不明智,大学是个小社会,只要是社会就有不公平,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她倒是相对理智。
陈益:“所以说,当时你不愿意发,但何珊她们都要发,你必须和她们处在同一条战线上。”
丁云洁:“对,都是朋友,我不好意思拒绝。”
逆来顺受的性格。
陈益打量丁云洁:“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喜欢登山的人啊,为什么要加入登山社。”
丁云洁:“我不是冲登山社去的,随便一个社团都可以,加入学校社团是想让自己变得开朗大方,别再那么内向,那时候社团招新,何珊非要把我拉进去,我就加入了。”
陈益哦了一声:“明白了。”
大学热门社团不缺新人,甚至需要筛选审核,而冷门社团比较惨,所以经常会出现抢人的情形。
登山社团,相当冷门了,很少有大学生愿意在闲暇的时候选择去登山,吃力不讨好累的要死。
此时丁云洁犹豫了一下,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怀疑是……仇人干的啊?”
陈益:“这是最大的可能,你们自己不觉得吗?”
丁云洁:“但我们真的没有得罪过谁,除了何珊的辅导员,而且那次发帖我也是匿名的,后来铺天盖地的帖子很多,都是别人起哄不嫌事大,连何珊班里的班长都受到了影响,差点辞职不干。”
“班长?”陈益倒是没有忽略这个人,但她是女的,教唆强奸不是主要侦查方向,调查的时候会过一遍。
目前还是要将重点放在受害者的男性熟人上。
若没有结果,那就改变方向查陌生人,范围是见过何珊她们,但何珊她们并不认识或记忆消退。
若还是没有结果,就要考虑教唆。
当然,调查方向不是标准按照顺序来,过程中可以穿插,比如突然发现何珊的辅导员问题极大,可马上深入调查甚至强制传唤开审。
“那个班长后来怎么样了?论坛帖子没有引发不良后果吧?”陈益问。
丁云洁摇头:“不清楚啊,在学校的时候肯定没有,不然能听说。”
陈益:“她叫什么名字?”
丁云洁:“想不起来了,你们得去问何珊。”
随后,陈益将询问任丹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得到一致的回答后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祝愿丁云洁的能本本大卖。
当天最后一个要见的人是江丽丽,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下班了,见面地点在小区花园,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警察来。
得知何珊被强奸,江丽丽有了第三种反应。
任丹是惊愕,丁云洁是平静,而江丽丽是幸灾乐祸,甚至还用了活该这个词语。
“她真的被强奸了啊,我当时就说,肯定会轮到她!”
“呵呵,等我抽出功夫,一定拎着水果去江城好好看看!”
江丽丽在【看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的性格和何珊看起来差不多,相比内向柔弱的丁云洁区别明显。
问询下来还是没有新收获,几个人说的大差不差,都表示没有同时得罪过谁。
一两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都这么说,意味着无限接近事实,也意味着调查难度持续拔高。
陈益需要上报省厅,师出有名借助邑城警力,彻查此案。
哪怕在邑城过年,也要把嫌疑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