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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西摩承认自己有些失误。
他最开始只认为是案件本身有难度。
也想过以尤大的险恶心肠,里面可能还有他的算计,做了个九九八十一关来。
可西摩却料不到,对方压根不给引导!
连个学校地图都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转变固有思路、改变固有打法,促进协调发展?
就这么让我随便干?
谁失踪,在哪失踪,为啥失踪,你总得给一个吧?要不我现在就绑个学生,弄起失踪案来?我看就那个人偶少女就不错。
主楼的自鸣钟敲响,西摩一边前往食堂,一边思索着绑架的可能性。
你还真别说,万一失败了直接【读档】重启世界就行,西摩犹犹豫豫,思考着那位少女的名字。
她好像叫…塞西莉娅?
塞西莉娅端坐在一旁,身边摆着五花缭乱的食物。
她的头发蹦蹦跳跳,张牙舞爪,衬得塞西莉娅仿若魔女。
流转的太阳金色欲滴,应学校旧例,新生们召开一年三十八度的迎新会。
而在来食堂的路上,她真真正正见识到了这是个怎么样的学院。
有的学姐骚首扭臀,倒退走路,口中念念有词,呼唤着他人将死未死的父母——这是练神学练的;
有的学长赤裸着身子,蹲在地上傻笑着绘画——这是搞艺术搞的;
有的傻子大白天对着太阳直视,进行着金星的轨迹测绘——这是学天文学的。
她从未想过在三重伟大教会,会看到如此开放包容,充满活力的拟人型生物。
而继姐莉莉娅则藏在草丛,突然跳出。
她的胸脯圆润丰满,挤压着塞西莉娅的脸庞,死皮白赖的要求蹭吃蹭喝。
这是玩圆…
如果这样就可以丰胸,我也可以…
思绪拉回现在,塞西莉娅游移不定的看着烤野鸽,莱尔焗鹅肝,火腿炸肉饼与蓝纹鲜奶酪,思考着要吃什么。
“我可以斩钉截铁地说,我从芬德联邦来,直到大三春天的整整两年里,自己没做过哪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放弃与异性交往、学业有成、强身健体;反而选择了被异性疏远、学业荒废、体魄退化这条不归路呢?”
莉莉娅一边夹菜,一边向塞西莉娅大倒苦水。
两位少女都是芬德人,但是她们并未选择在芬德就读,反而不远万里跑到了晖城的圣偶学院。
“当个修女多吃香啊,而且我的成绩很好,这所大学每次只招一百人,我觉得能行便来了。”小镇做题家莉莉娅如是说。
谁知她入院才发现,各门繁琐复杂的知识,各种认为女性是邪恶存在的古板教士都在等着她,除此之外,还要义无反顾的扎进神秘的深渊。
当异种不死时,死的便是你。她至今对这句话记忆犹新。
“我要是能运用【圣斩剑】就好了,这样杀敌想必会轻松很多吧。我来圣偶学院就没见过这把闻名遐迩的剑。”莉莉娅唉声叹气。
“欸,你说这剑会不会丢了?”
“放心,《魔龙探索十》的圣剑只有勇者可以拔出,不会丢的。”
而塞西莉娅面无表情,用着一种无可置疑的语气反驳着。
她的睫毛颤抖着,于是左手拿起奶酪,右手叉其一块烤肉,塞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香甜酥脆的口感配上绵密醇厚的奶香,满口生津的肉味迎合着丝滑如绸的质地,双方在此达成了一个美妙无比的平衡。
塞西莉娅不由眯着眼睛,全然忘却姐姐喋喋不休的话语。
“必须有个人来对此负责,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姐姐叹口气,对她之前的抱怨做总结。
怎么想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吧?
这所学校的课程哪里难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教过来的,不要睁着眼睛乱说,今天见到的教授就没一个人不在水课。
此时的塞西莉娅暗自腹诽着,将自己餐盘中的饭菜一扫而空,随后眼睛便凝固在莉莉娅身上。
莉莉娅无奈笑了笑,揉揉塞西莉娅的头发,“我这里还有很多。”
头发如同灵巧的游蛇,信子一吐,顺势缠住莉莉娅的手臂,挠着她的掌心。
“别闹,这里是学校。”莉莉娅忍不住捂嘴笑了几下,随后一脸警惕的环顾四周。
“你要是被发现怎么办?这里可是教皇管辖的地方。”她忍不住担忧出声,这里可不比芬德开明,对于塞西莉娅这类人来说,可谓是危险至极。
“说到底,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莉莉娅有些感慨,自己的妹妹整日不学无术,打着电动,怎么忽然间就开窍,考到了圣偶学校。
她盯着塞西莉娅的脑壳,想要打开看一下里面是不是从齿轮转动进化为了行星搅拌机传动机构,“你们魔女是不是天生就有天赋啊?”
塞西莉娅一时无言。
将莉莉娅餐盘中的意大利面吃完后,塞西莉娅决定再去拿点甜点消食。
根据饭后餐点不算食物原则,她决定再去芬德特色窗口整点薯条。
而在那个窗口面前,队伍们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
塞西莉娅翘首以盼,她的头发盘旋着,想要向后方散去。
“您好,请保持一臂宽的距离。”
礼貌的问候从身后响起,塞西莉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看去。
西摩就那样面带笑意地看着塞西莉娅。
“这位人质…同学,请尽量维持稳定。”他那群青的眼睛里有着一圈又一圈的轮廓,就如同树木的年轮一般,时间在此刻好像也变得具象。
塞西莉娅恍惚一下,不由点头。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往前,而周围不少同学看到西摩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什么“燕尾服暴徒”,“杀老师”之类的称呼在互相之间飙着。
直到西摩离开,塞西莉娅才悄悄回过神来,头发慢慢披在身上,变得一动不动。
“诶,那就是新来的教授西摩吗?”她刚刚回去,莉莉娅便一脸兴奋的问着塞西莉娅。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塞西莉娅思考着,“感觉很直率,追求正义,性格开朗温柔,内心可能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至少不像我一样话多。她在内心补充到。
“真帅啊”,莉莉娅无声呢喃着,又惊醒过来,不行,莉莉娅你是专心于混日子的人,不能这么花痴。
她一脸警惕的看着西摩,如同看着一头洪水猛兽,“你要小心了,他可是异种处理专家。”
塞西莉娅不回话,往嘴里塞进两根薯条,嚼得嘎吱作响。
西摩安静地享受着午餐,在喧闹中惬意的伸个懒腰。
大胆妖孽,我一早便看出你不是人。怀表真没用啊,这都能漏。这挂表能换吗?保不保修啊?
是信仰某尊偶像从而获得力量吗?不像。那是异种伪装成的人类吗?似乎也不是。他敲击着桌子,了悟似的点头,原来是【异端】啊。
他曾见过不少异端,他们天生具备着强大的力量,却受到审判官的猎杀。女巫审判,猎魔人,异端审判所这几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
异端潜入圣偶学院…又是想干什么呢?
不过,这一切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在他看来,教会内部的某些神父才是真正的异端,你看,不是有这样一个经典的地狱笑话吗?
异端一脸仇恨的站在他们审判:“该死的神父,快从小男孩体内出来!”
神父:“快出来了!”
他看着缠住手腕的怀表,凝视着上面没有刻度的圆环。那圆环深沉如红,仿佛浸透着血泪。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见到教会的势力崩塌,从而使得教皇和三重伟大不断遭到削弱。
西摩摩挲着怀表,想起了那场晖城之乱的漫长追捕。还是不够强大,无间轮回的力量只是取巧,唯有自己本身实力强大,方才能完成这场复仇。
异种…还有教会,你们散发出来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
再次回到办公室,按下手中的怀表,分针划出一道光幕,于是,一串名字随即密密麻麻的排布在上面。
特罗福尔主教,斯坦尔神父,节塞牧师,罗瓦尔神父,烛骑士…无数或受人爱戴,或毁誉参半,或默默无闻的名字纷纷扬扬,猩红的扎眼,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西摩。
而在名单最顶部,教皇圣格兰一世与三重伟大的名讳分外扎眼。
还剩下这么多人吗…西摩想将名字捏碎,却只抓到了一串泡影。
恶主的传说经过不断遮掩,不断流传,早已变得光怪陆离。但在其中,也不乏真实的消息。
比如说,他屠杀着一头又一头异种,与他们不死不休,比如说,他向邪神祈祷,从而获得了力量。
这力量铭刻着复仇的旗号,为了复仇而生,为了复仇而死。
祂给予了西摩找到异种与死仇的能力,也给予了他一次又一次试错的机会。
用游戏术语来说,便是【存档】,【读档】与【索敌】。
只是,这个游戏也太真实了些…他又一次按下表冠,如同按下菜单栏一般,关闭了显示。
房门适时敲响,“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西摩有些疑惑,这种时候,会是谁呢?
门打开后,登记小姐闪闪发光的眼睛照亮了整片空间。
“教授,没想到你这么强!”一见到西摩,登记小姐便兴奋的准备拉起他的手臂。
原来是女妖精!
西摩不动声色的后退,困扰的蹙着眉,“有什么事情吗?”他躲过登记小姐的手,和她围着办公室中间的椅子开始二人转。
对哦,我又忘了,登记小姐敲了敲脑袋。
她一边围着座椅公转,一边兴致勃勃的说,“校长让我通知你,参加今天晚上的教师迎新会!”
迎新会?不是早上才开了一场吗?西摩又是一惊,早听闻校长不仅精于微操,不管实事,还喜欢召开宴会,是一位有名的部诗人。
今日看这情景,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事啊。
“对啊,塞西尔校长一直说要再见你一面呢!”
登记小姐不仅在公转,此时还自转起来,她跳着轻盈的步伐,“还有舞会喔!”
既然他帮我伪造了信件,那我确实得见他一面…西摩不动声色,笑着向登记小姐致谢。
再说,保不齐他知道尤大的任务或者他在哪里呢?
千辛万苦等待登记小姐离开,他便整理着着装,准备参加宴会。
新教授的第一天往往最为轻松,使得他可以悠闲自在一些。
圣偶学院的工作制度被称为福报制度,三重伟大规定世间一周七日,日日都需运行,人人都要工作。
讲师和教授们相对好点,至少有工作时间,他们每天八点上课,晚上九点下课,每天都有充实的人生,不断为三重伟大奉献着他们的身体与灵魂。
地狱的魔鬼尚在休息时,我们已经开始了工作。
西摩无奈叹口气,想着自己丝毫不熟悉的课文,不由对学生们的前途感到绝望。
你们苦一苦吧,我开心点就行了。
摊上我这个教授,你们算是有福了。
他翻开偶学的第一页,上面写着:致所有的真理,致罗杰斯福,致过去为此奋斗的人们。
随后拿起笔,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日落月升,春去没去成。
很快,西摩一袭燕尾服,行走在去迎新主厅的路上。
你敢相信,这个学校专门为了迎新盖了个主厅?
他不由感慨起学校的奇怪,而那些学生似乎与校长不遑多让。
刚刚他亲眼见到一个女疯子倒退着走路,踩到一片画着小鸡的涂鸦;
然后脚底一滑倒在了一个瞎子身上;
随后又从旁边冲出一个裸男,三个人扭打起来,乱成了一锅粥。
而更让西摩为之叫绝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熟视无睹,只有他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热闹。
在最后,疯子和瞎子似乎不打不相识,他们含情脉脉的看向对方,相约一起去看月亮,拉着手走进了草丛中。
只留下那个裸男在那里流着泪,将面目全非的涂鸡改成了涂鸭。
迈入厅,奢华的气息伴随着酒肉弥散,迎面走来的登记小姐让西摩不由微笑起来,心情很好的向她打招呼。
正在这是,他忽然被一群教授们一拥而上,团团包围起来。
他们热切的注视着西摩,想让他讲讲自己的战斗经过。
这个我有经验,和中老年人相处的三大经验。
总而言之,吹牛皮注水就行。
“当时我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柳叶刀一闪,便将他死死钉在桌上…”
他谈兴一起,神采飞扬,接着准备将他的武器心得时。
新生的神学教授孔乙斯基正一脸不善的盯着西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