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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裸男便看见神学疯子一脸担忧的喂神学老教授喝粥。
自从塞西莉娅找上老教授,告诉他孔乙斯基已死后,老教授便愈发苍老,成天缩着发呆。
本来他便不怎么说话,现在和教授三人组交谈时,更是沉默不语。
而艺术学教授和天文学女教授则不以为意,有事没事便诋毁几句。
“看他那样,古板的老头子因为早就不联系的学生伤心。”艺术学教授鄙夷着,“只有脑袋不正常的人,才会觉得他是真痴呆了,等着瞧,这小子精明着呢。”
而天文学女教授翘着二郎腿,开了一瓶酒,拍拍神学老教授的肩。
“这就承受不了?让你俩成天说我疯了,看看,遭报应了吧?”女教授幸灾乐祸,“这下好了,罗杰斯福没死,孔乙斯基却死了!”
神学老教授闭着眼睛不说话,而艺术学教授则一脸疲惫的揉着额头。
“行了行了,别搁那比惨了。再赢又有个屁用。”他点点二人,甩一甩头发,“小黄子!”
“什么事啊,教授?”裸派的教尊就这样带着奴颜婢膝的来到他面前。
裸男搓着手,往艺术学教授肩上捏了又捏。
“我的结课作业…您看怎么样?”
虽然已经被打回多次,但是裸男依然不肯放弃。
艺术学教授舒服的叹息,满意的闭上眼睛。
“你说你雕什么不好,要雕裸体。这事能行吗?不仅是裸体,你还就要取名叫裸男,但凡说个大卫呢?”
“雕刻就要依自己的心意,我又不认识大卫是谁。”裸男艺术家嘀咕。
“哦?那你雕的是谁?”教授眯起眼睛。
“当然是我,想象中的我!”裸男艺术家得意洋洋。
艺术学教授重重咳嗽一声,“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他的语言中充满暗示,“那个身材完美,肌肉有力的家伙是谁?”
裸男左顾右盼,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看,于是眼一闭,正气凛然道。
“我才不会说,我想要和教授您一样帅气!”
好一个谄媚的铁骨铮铮!
大家都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不错。”艺术学教授满意的点头,“算你通关。”
话音刚落,裸男便兴奋的大喊一声,转身就走,不见踪影。
这孩子,艺术学教授无奈摇头。
“你家末药呢?”教授问向天文学女教授。
“瞎子呢?”女教授问疯子。
疯子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
“那你们成功了没?”女教授有些好奇,关注起他们的成果来。
疯子则摇头。
“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真是可惜。”艺术学教授叹口气,“不过追寻真理的路上,不如意十有八九。”
女教授皱起眉头,“实验数据出错了吗?那些计算的草稿拿来看看。”
疯子犹豫一下,小声说道。
“草稿用的是莎草纸,在下雨那天落水溶解了。”
“那他改良的那台望远镜呢?要是量产,估计对天文学发展大有裨益。”
“当时是瞎子自己抱着望远镜走,结果也摔坏了,碎片也丢掉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设计稿也是莎草纸,您知道的,瞎子他根本记不住…”
“那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徒孙?”
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令全场当即一寂。
艺术家得意洋洋的拍手,指着神学老教授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老教授又把眼睛闭上,装聋作哑。
疯子无奈点头,“好,您把这碗粥喝了,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她走后,天文学女教授又喝了一口红酒,砸吧着嘴。
“味道不对。”
艺术家暼一眼女教授,懒洋洋的弹着老教授的膝盖,试探他有没有膝跳反应。
“是不够醇美,还是血色流的还不多?知足吧你,有酒喝便不错了,这么多年,就你还是这个犟脾气。”
他笑眯眯戳着老教授,“是不是,嗯?能抱徒孙,开不开心?”
天文学女教授不再说话,只是不断喝着酒。
直到让自己酩汀大醉,如一滩烂泥倒在座位上。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啊。”
艺术学教授又拿起一瓶葡萄酒,拿牙去咬果木塞,使劲旋。
啪,一颗牙齿崩开,艺术学教授满嘴鲜血的笑了。
“得,老了,还得是螺丝式开瓶器带劲。”
两杯酒倒起,他与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的老教授相识一笑,轻轻碰杯。
“那就陪你再醉一回吧,也不差这会。”
“我没醉。”女教授傻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艺术学教授耸肩,“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曾经是年轻人、中年人,结过婚、送过终,得到过也失去过的老人们,在一个小小的屋子中,喝着同一瓶酒。
三大教授就那样昏倒在桌前,而女教授还在那里呢喃。
“塞西莉娅说她不认得我…”
余下的,只有沉默。
……
窗外,是裸派组织的篝火晚会。
学生和难民们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他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互相之间推搡打闹,谈论着救世主的种种事迹。
“快,帮我按按,肩胛线第七到八肋间隙中部,对,就是那里。”一个医学的学生满意的点头。
“我的肺俞和至阳也不舒服,等会你也帮我按按。”另一个学生拍拍手,舒活着筋骨。
而秃头则挂在天上指挥着人群唱歌。
“跟我一起,眼睛瞪的像铜铃…”
在喧嚣中,瞎子束手而立,脸色平淡。
房门敲响,疯子那沉静的声音便飘了进来。
“怎么样?”
她用双手环住瞎子的身躯,两颗心脏贴近。
“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吗?最近几天我陪你。”
瞎子并不回头,轻声道。
疯子摇头,发丝扫过瞎子的脸颊,令他有些发痒。
“我们好歹发现了一个颠覆性的结果,不是吗?”
温热的吐息在瞎子耳边呢喃,随后,躯体缓缓远离,她看着瞎子,而瞎子看着星星。
我的理论,将会颠覆世界。
可是,瞎子怎么也想不到,真理离他们是如此的近。
仅仅是一架改良望远镜的距离。
他有些发冷,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