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倒霉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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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摇～”艺术学教授悠哉悠哉，在躺椅上伸懒腰。

又是美丽的一天，清风拂面，饮酒而歌，昼夜不停。他哼着小调，开始思忖晚上究竟要吃些什么。

“唉，不知道西摩教授与塞西莉娅情况如何了。”天文学女教授面色沉郁，与艺术学教授格格不入。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放宽心吧。”他翻了个身，晒着流金的日光，哼哼唧唧，困意渐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卡罗琳，不要忧虑那些无法干涉之事。”艺术学教授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昏睡的神学老教授。“瞧瞧这王八，该装孙子就装孙子，学学人家的福气，这可是正经的长寿秘方。”

女教授无奈摇头，这两位都是院长邀请到圣偶学院做事的，她早该想到这一幕。一念及此，她转头询问老教授。

“塞西尔那家伙有消息了没？”

老教授睡眼惺忪，慢慢睁开眼睛，一副刚醒的模样。“啊，塞西尔。”他呢喃着，“他失踪了。”

失踪了？

女教授一愣，有些疑惑。

“与此同时，晖城的敕令也传了下来。”老教授不紧不慢，盯着自己枯瘦的双手发呆。

“前枢机主教、沐光节教使、朝圣地节度使，尤利西斯正式叛教。教宗要求，无论主教神甫，助祭牧师，都要在发现尤大的第一时间祷告。”他闭上眼睛，“不过这与我们无关便是了。”

“呵，有趣。”艺术学教授挑了挑眉，“圣格兰那小年轻，除了通缉，就不会点别的把戏了吗？”他一边摇头，一边翘起二郎腿。

“这么说，老教授你认为是尤大劫走了塞西尔？”

“我可没这么说。”

得了，就你这脾性，能把这两件事并列起来谈，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艺术学教授暗自鄙夷着，闭上了眼睛。

老教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敲门声打断。

梆～梆～

女教授起身，想要做出什么动作，却被艺术学教授硬生生按住。

“别去！”

他额头冒汗，目光闪烁。

这个敲门节奏，毋庸置疑。

女教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开门？”

梆、梆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敲打在艺术学教授心房。这个特殊的节奏，只有西摩会这样敲门！是他，那个被艺术学教授亲手埋下谣言的，那个最可怕的男人！

艺术学教授暗中观察着女教授，心中的不妙越发强盛。不行，要是这扇门被打开，就连女教授都将被腐化。到了那时，他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连瞳孔都在颤抖的艺术学教授，女教授仔细想想，还是坐了回去。他们就这样看着不断被敲响的木门，寂静不语。

梆、梆

敲击声不绝于耳，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每一分每一秒，艺术学教授都在煎熬。终于，敲击声暂歇，显然对方意识到教授们并不在房间内。

正当艺术学教授长舒一口气时，门外的男人说话了。

“教授，你们不在吗？”

“西摩？”女教授有些意外，又一次直起身来。

完了，全完了。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看着渐渐敞开的大门，艺术学教授目露绝望，看向神学老教授。

老教授鼾声渐起，对艺术学教授的目光置之不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便是艺术学教授“死前”的回忆。

……

咕咕～

信鸽歪歪脑袋，啄了啄特桑尔的衣袖。

而特桑尔精神萎靡不振，将信封撕碎。

“这事跟我有关系吗？”他直起身，摇摇欲坠。“我去抓住尤大？”

“教皇真是疯了，一个文职人员，又怎么能做得了这种事情…对了，今天还要批改作业…”他的目光怨念，几欲形成实质。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特桑尔呢喃着，仰头长叹。可是黄金色·莱尔本人都在这里，他自己先去见那个冒牌货，也没有什么意义。

倒霉透顶的特桑尔舒缓着身子，听到学生们兴奋的交流。

“西摩教授回来了！”

特桑尔踉跄一下，重新坐回原地。

“他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学生神秘兮兮，对着一群学生说。

“罗杰斯福的失踪，其实和教会有关！”

“这不是早就有的谣言吗？”另一个学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发出质问。

“不，这是真的”，学生信誓旦旦，开始绘声绘色讲起他听到的故事。什么罗杰斯福惨遭压迫，罗杰斯福误入秘境，罗杰斯福为真理献身等等。学生们听得心驰神往，愤愤不平。

特桑尔摇了摇头，可怕，这群学生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教会的地盘吗？他向外挪了挪，要作死，血别溅在我身上。可当他看向自己手边的一份又一份作业，又忽然明悟，自己似乎是他们的神学兼神秘学代理教授要是他们有什么言论不当，自己似乎也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特桑尔又不禁悲从中来，猛灌了一口药酒。苦味蔓延，一如黑色的人生。

“对了，你知道偶学的一个假说吗？”学生乘胜追击，再接再厉。

“三重伟大，并非是最古老的神灵！”

强烈的心悸，在特桑尔心中回响。他痛苦的咳嗽几声，又猛灌了几口药酒。他出门，死死盯着学生瞧，声音嘶哑，似在低吼。

“谁允许你说这些话的？”

学生硬生生被吓了一跳。他看着特桑尔泛红的眼睛，不停摇头。“是我推测的，罗杰斯福都有那么多故事是真的，再多这一条又有何不可？”

是假说…特桑尔轻舒一口气，摇摇头。

“哪怕是假说，也不能这样乱来。那可是三重伟大…最强大的正神。你这可是堂而皇之的亵渎一位神灵，在祂的教会笼罩之下！”

他用力拍着学生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这件事，必须要跟西摩谈谈。

流云之下，信鸽疑惑的望着特桑尔，盘踞着不愿离去。

一路上，他听见了几乎所有学生都讨论罗杰斯福。

“听说了吗，西摩教授好像辞职了。”

特桑尔脚步一顿，和信鸽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算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