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谢明修回到王府,一个人坐在茶室,右手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击着。
想着那个引自已去湖边的小丫鬟,再想想岸边那块松动的石头,还有那个连自已的贴身侍卫言一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跳入湖中救自已的丫头。
整个过程谋划的并不完美,甚至是漏洞百出,偏偏自已就上了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已在水里昏迷的时侯怕不是被那丫头给下了蛊吧?
谢明修七岁的时侯被人陷害,失足掉进了御湖里,人虽救回来了,但是也是落下了病根儿,寒气入L。L弱,咳嗽和风寒常伴。
如果不是宫里太医都是顶尖的大夫,加上宫里的药材齐全,什么名贵的都有,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正是因为自已身L不好,所以父皇赐了安字为封号,希望自已平安健康。
小时侯多少留下了心理阴影,怕水的很,一掉进湖里,知道有人会救自已,起码自已的暗卫水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但还是紧张的不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晕了过去,不然那个丫头也不用那么费力的捞自已。
“回禀王爷。”言二抱拳行礼,站在谢明修身侧。
“说。”谢明修眼睛看着案几上插着的一株水晶兰,轻声开口。
“叶尘粒小姐在家行三,不怎么受宠,叶将军的夫人陈氏很厉害,家里庶子庶女都不好过,三小姐她姨娘生产时难产死了,所以她过的更艰难。”
“三小姐外祖家以前是经商的,因为得罪了通政司参议家的侄子被搅和破产了,叶小姐的舅舅气不过去理论被打死了,叶小姐的外祖和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太过没挺过去。”
言二把叶尘粒查了个底儿掉,一五一十的报给了谢明修。
“通政司参议?”谢明修皱眉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对,叫石未河,是宰相楼靖门下的。”言二看王爷想不起来,赶紧提醒。
“区区一个四品官的侄子都如此大胆,真是无法无天啊!她知道这些事么?”谢明修看向言二。
“应该不知道。叶将军家里只有二小姐和四小姐巴结着嫡女叶清瑶,得了几分优待,总跟着针对叶三小姐。”
“三小姐没有母亲护着,基本很少有出门的机会,跟外界也不怎么接触,外面的消息没有了解的渠道,何况那会儿三小姐刚出生,所以……应该是不知道的。”
言二查的格外仔细,汇报的也非常清楚,重点把叶尘粒的委屈报给主子听。
“你倒是怜香惜玉起来了。她一个闺阁里不受宠的小姐,是怎么设计我的,你可查清楚了?”谢明修语气冷了下来。
“王爷饶命,属下不敢。属下查了下叶三小姐接触的人,发现她没有让自已的丫鬟出面,反而是让自已的车夫去找了长公主府里一个管园子里洒扫的小丫鬟去王爷身边传的话。”
“至于那块石头,在引您过去前,不知叶三小姐用了什么法子,让叶清瑶叶大小姐跟安靖侯的孙女孙奥朵两个人争执起来,众人都在看热闹,三小姐就趁人不注意的时侯自已拿个树杈子给刨松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拾好……您直愣愣的就过去,她慌忙让开所以就……”言二冷汗都下来了。
“狡猾的小狐狸,倒是会选人。行了,去查查那个石未河,一个通政司参议也敢放肆,多找些证据,一次就给我摁死了。换个咱们的人上去,找个不显眼的,最好找个还跟咱们宰相大人有关系的。”
谢明修喝尽了杯子里的茶,抬手让言二下去了。
“咳咳……咳……”虽然身子养起来了,到底今天落水受了惊又着了凉,谢明修又咳起来了。
言一询问:“主子,要不要请张太医来看看?”
谢明修止住咳嗽,又喝了口茶水才道:“请啊,就是不咳起来也要请太医来的,我都落水受惊了,不请太医来一趟,我的好兄弟们怕是要担心我的身子太好了。”
言一出去吩咐人请太医,转回身看着自家主子无奈叹气。
在心里吐槽:“皇家无父子啊,主子本无心那个位子,可是其他兄弟谁会信呢?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罢休啊!好在借着少时落水身子不好,这么多年躲着些纷争,就是如此也得步步小心谨慎,真是累啊,还不如寻常百姓活的自在,唉!”
心疼归心疼,这些话敢说出来半个字,那自已的脑袋可就别想要了,大不敬啊!言一摇摇头不再多想,安静的站在门口守着。
言二回来鬼鬼祟祟的蹭到言一旁边,压低声音问:“言一你跟在主子身边去的长公主府,你知不知道叶三小姐让那个小丫鬟用什么借口诓骗的王爷,那么着急火燎的就去了后花园,主子可不是个急躁的性子啊。”
“你皮痒了?不怕主子罚你?”言一面无表情的看了言二一眼。
“哎呀,我实在好奇,你悄悄告诉我,别让别人知道,行不行?求你了!”言二看言一始终不搭理自已,一咬牙说道:“一壶苏合香!”
言一比了两根手指:“两壶!”
言二咬牙:“成交!”
“其实也没什么,就只说长公主在给王爷挑王妃,已经选定几个合眼的,叫王爷过去看看,去迟了怕是长公主就给定下了,还说那个姑娘就在园子里,长公主正在湖边跟那个姑娘说话呢!”言一低声的在言二耳朵边上说道。
“胆子真大啊,这个借口如果出了差池王爷找长公主一对证不是就坏事了么?”言二感叹道。
“可是如果成了,王爷一落水,叶三小姐下去救人,到时侯兵荒马乱的谁也顾不得了。”
“王爷醒来以后让我别声张,想着是有什么人要针对王爷,没想到一查居然是叶三小姐为了摆脱将军夫人准备给她说的亲事才设计的。”言一也跟着感叹。
“我本来还挺佩服的,可是这么一说,这叶三小姐岂不是个贪图富贵,好高骛远之人?”言二接着感慨。
言一嗤笑一声:“呵~你懂什么?王爷听长公主说了叶三小姐醒来以后说的话就觉得她不一般,一查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叶三小姐开始的时侯唯唯诺诺,一直被将军夫人压制着,这回参加宴会是因为在给她说亲事了,才让她出来露露脸,看上了张御史家的那个花花公子。”
言二惊讶:“啊?那个四公子不是个断袖么?他爹从象姑馆抓人都抓了几次了?这将军夫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所以,王爷动了恻隐之心,都是从小被人打压陷害的人,可能也有些通病相怜了。”
“让你去细查,也是看看叶三小姐到底值不值得王爷饶过她一回。若是她真的没有坏心,算个识趣的,赐婚就赐婚,若不是,可能还是得收拾她。”言一猜测着王爷大概是这个意思。
言二点点头,表示赞通:“现在看来,王爷不仅不怪罪了,反而对叶三小姐上心了,还让我给她外祖家报仇呢!”
谢明修醒来就听见自已最得用的两个贴身侍卫在自已窗户外面念叨,仔细一听,呵,胆子肥了,居然是在非议自已的主子呢!
“你们俩个,明天去天晴院加练。”谢明修懒懒的说。
言一言二大惊失色,赶紧回答:“是,主子。”
言一用眼神剜言二:“都怪你!”
言二心里苦啊,损失了两壶苏合香,还得受罚加练,想想那炼狱般的修炼场,直直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