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工匠达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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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轮马车稳稳地停下。

管家跃出车厢，穿过房屋前的花园和水池，快速、稳定地进入豪奢房屋，转上二楼，轻轻敲响二楼一扇房门。

“进。”

管家推开门，稳步进入：

“先生，我在华租界的‘喷火龙’酒吧找到一位愿意担任蒙萨少爷格斗老师的华租界警员。

但是他并不强壮，看起来比我还要瘦些。”

管家对比着自己的身体：

“视觉效果上，不符合蒙萨少爷的要求。

我想您可能对他感兴趣，没有回绝，下午五点，他会在‘喷火龙’酒吧等待您的决定。

如果您同意，他可以在晚上的时间过来和您见面。”

戈登·巴伯尔叼着烟斗，从办公桌后起身，褐色的眼眸冲破烟雾：

“他叫什么名字？服食了哪种魔药？”

“他只向我展示了警员证件，可以确定他的身份，其他的信息没有泄露。”

戈登·巴伯尔在房间内踱了两圈，站到管家面前：

“能与一名序列者产生友好联系，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好。

答应他，带他过来。

蒙萨那里我去说，他在做什么？”

管家低下头：

“抱歉，先生，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候蒙萨少爷。”

“不必道歉，戴维斯。”

戈登拍着管家戴维斯的肩膀，一只手拿着烟斗，哈哈笑了两声，“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

周一，将蒙萨送去公学后，我给你一天的假期，好好陪伴你的家人。”

……

将近中午，莱利终于在‘喷火龙’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伊尔德。

“不要怪我莱利，达兹老师这会儿还没醒。”伊尔德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对作家们来说，安静的午夜是创作的最好时间，对我们也一样。

每当我想早早地上床睡觉，那该死的点子就一个一个的冒出来！

这跟一位美丽的女士裸露着诱惑我有什么区别。”

伊尔德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那些完美的机械设计灵感白白地流失。”

莱利黑着脸收起伊尔德带来的剩余35枚铅铁弹丸：

“为了表示你不遵守承诺的惩罚，午餐你请。”

“没问题。”伊尔德豪爽地应下，一只手掌坦然地摊到了莱利面前。

“借我5镑，等我成立机械公司，股份给你百分之二十。”

“……”

莱利为两人的午餐付出了20先令的价格。

推开门，走出‘喷火龙’时，他还在耿耿于怀：

“一条燕麦面包，5先令，整整5先令，他为什么不去抢！”

喷火龙酒吧提供的午餐极其简陋，两条燕麦面包，两片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火腿，两碗清水似的冷汤。

“等我成为警长，第一件事就是给喷火龙加税！”

“加税？”伊尔德揉着半饱的肚子，侧头问。

莱利面无表情，心疼：

“食物税、清水税、进出税、土地耗损税、空气消耗税、治安税、人头税、排泄税、清洁税、存在潜在可能危害社会治安税……”

伊尔德听着，面色愈发古怪，咕哝：

“如果你姓‘穆迪’，穆迪子爵和子爵太太一定会很高兴。”

……

工匠达兹所在的位置位于南区，距离喷火龙酒吧距离适中。

远一些更适合坐无轨公共马车，近一些更适合步行。

不远不近的适中距离，两个穷鬼决定走过去。

南区，方块街。

南区属于华租界中的‘贫民区’，街道逼仄，房屋拥挤，室内面积更小，多是码头苦力与小贩们租住。

得益于警所颁布的街道强制清理政策，卫生情况并不差，没有污水、异味、垃圾和随地躺倒的流浪汉。

伊尔德领着莱利穿过狭窄的街道，在街角敲响一处隐蔽的小门。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伊尔德直接推门进去。

门内阴暗，弥漫一股浓浓的机械齿轮润滑油味，走了两步，莱利分别踢响了扭曲的金属软管和一堆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

不得不放慢脚步，看清脚下的障碍再迈出步子。

“不用这么小心，就算拿着喇叭喊，他也不会醒。”

伊尔德起脚踢开一个挡路的金属罐，叮铃咣铛的乱响停止后，房间仍然安静，没有愤怒的叫嚷与吼叫。

“看吧。”伊尔德耸肩摊手。

“我很难想象哈森在这里行走的场景。”

莱利侧身避开堆满杂物的桌子上伸出的机械手臂。

仰头四处打量。

与伊尔德的在警所四楼的工作室很像，堆满零件、材料与序列物和机械造物的半成品。

“哈森有一件和我远程联系的序列物，他从不随便来这里。”

忽然传来声音，莱利循着望去。

破洞、油污的衬衣，胡子拉碴的脸庞，头发板结成块。

年纪约有五六十，脸上皱纹较浅，幽蓝色瞳孔闪溢光芒。

他随手拿起一只金属罐子，罐子里不知道有什么在响，叮叮当当地朝伊尔德扔过去。

“他也从来不会随便带人来这里！

这会暴露我的行踪，让一群蠢货上门打扰我创作！”

创作……是指制造机械和序列物品吗……

呃……这也许就是热爱……

莱利走上去，表明身份:

“莱利·格雷斯，哈森的同事。”

“我知道，哈森跟我说过了。”达兹向躲过金属罐的伊尔德狠狠一瞪，转而面对莱利。

礼节式的微笑里隐含一丝歉意。

“‘阴影披风’是用你提供的材料炼制，很抱歉给你带来危险和伤害。”

“‘幽影’的皮是我卖给您的材料，您只是正常的买卖，这不是您的责任。”

莱利客气道:

“我想知道，购买‘阴影披风’的那人的外貌和体态特征。”

“他罩着一身黑袍子，脸上带着面具，说话时使用了特别的声音技巧。”

达兹耐心地解释，“我已经向哈森描述过一遍。

他的实力很强，很有可能是服食过两次进阶魔药的序列者，距离中阶序列很近。

他突然上门，我没有做出预警和自卫反应的时间。

为了保护我自己的生命，只能按照他的要求把那件新炼制的‘阴影披风’卖给他。”

“卖？”莱利插嘴问。

达兹点头:

“我是一名进阶了两次的‘机械学徒’，制作序列和机械物品的能力很珍稀，我也很珍稀。

任何一位认识我的序列者都想和我保持良好的关系。

即使是那位强买‘阴影披风’的序列者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