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两炷香,但其实也没有两炷香,很快在武馆的比武场中,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至少在刘诚眼里,那些该到齐的人已经到齐了。
这倒不是因为洪武武馆管理严格,向心力极强——
能持续不断的对精神有问题的弟子进行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武馆能有多少向心力?
实际上还是托了刘诚的洪福。
只要将刘诚准备进行车轮战的消息放出,大多数人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
特别是那些已经尝过甜头的,更是行动迅速,有力,互相之间呼朋唤友,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才提前达成任务。
武馆的师傅们以李源馆主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一个被他们所看好,所亲近的徒弟,总数为35人。
这三十五个人,每一个都黑过心肠,用打假赛的方式从刘诚手里拿过巨额的医疗费——就是馆主本人也不例外。
至于说还在慢慢赶来的普通弟子?
哈!
你们该不会以为普通弟子有资格开挖露天金矿吧?
‘人好多。’独自一個人站在一处,若茜看着擂台上对峙的少爷和李怀,心下有些不安。
若茜倒不是觉得这些人能够威胁到刀枪不入,天生神力,握铁成泥,摘叶飞花就可杀人的少爷,只是觉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到时候乱战打起来,不会被波及吧?
想到这里,若茜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擂台上的少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说话。
一个成熟的侍女是不应该对少爷已经做出的决定进行质疑的。
‘大不了等会我好好躲着算了,而且那家伙的视线好恶心,还骗了少爷好多钱,打死活该,不,这些东西都活该。’
若茜鼓了鼓脸,抱紧了身上的包裹,左顾右盼,感觉自己正身处虎穴之中。
‘这次的行动,要抓紧狠、快、准,三个字,做到雷霆万钧。’
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台下的美人之上收回,李怀在心中暗想。
‘首先是要狠,要装出受到濒死攻击的症状,必要时甚至可以真正的受点伤,这样才能够有资格获得更多的财富。’
‘接着是要快,这家伙虽然蠢,但实力确实很强,正面对上我不是对手,所以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最好是一接触就被打倒在地。’
‘最后是要准,要瞄准他这次带的资产,进行精准的收割,不过父亲应该已经在估测那美人手里的钱了,恩,这次要是能把若茜美人也收入怀中,那就最好不过。’
‘如此美人,便宜一个只有肌肉的傻子,实在是太过浪费了,我一定会让她好好快乐。’
虽然在心里转悠着下流的念头,但终归是从小练武,李怀还是好好的摆出了防御架势。
其双拳护在脸前,下巴收起,头低下,手肘呈支架状,标准的拳击防御架势。
这当然不是正常的防御架势,防了上身不防下身。
所以在拳馆内,这一招又有别名——对刘诚专用防御架势。
除了防御刘诚,稍稍接上一拳,一脚直接躺地装死外并没有太多作用。
真要打起来,谁特么和你比拳脚?
人多压人少,有兵器压无兵器,对于普通人来说才是正道。
“说起来,我之前看到,我当初的上善若水的格言怎么被李怀你代替了,还有我的画像也不见了。”刘诚同样将视线收回,放到李怀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个?”没料到刘诚突然之间会聊起这个小事,李怀稍稍一愣,旋即解释道,“可能是刷匠人搞错了,到时候我让他换回来。”
“这倒不用,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刘诚偏了偏头,稍稍捏合指骨,发出咔嚓的响声,“而且我也准备换个格言,哦,倒也不算换,就是加一句话——上善若水,而我便是海啸!”
“真是大气。”听到这句话,李怀眼前一亮,感觉这半句话虽然不伦不类,但确实有一种奇怪的霸气,但现在却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毕竟剩下的人都有些等不及了,“我架势已经摆好了,师兄……”
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在两米开外的刘诚突然间从原地消失,旋即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并拢拳头之上。
“咔嚓!”
并非是架势的被打开的声音,反倒是更像什么被折断的影响。
原本并拢在一起的拳头直接被一拳击断。
血水喷出,白色的骨头呼吸着新鲜空气,三只拳头重重的砸在脸庞之上。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李怀的身躯在空中转体两周半,最后‘轰’的一声掉在了地面之上,两个高飞而起的拳头又砸在了他的肉躯之上,发出两声沉闷的声响。
这倒不是李怀的身躯强度能够接下刘诚的一拳,只是单纯的他没想将他一拳打死而已。
为了保证这一点,甚至刘诚还‘帮助’李怀消去了大部分力道。
虽然说起来长,但那时快!
整个嘲杂的演武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直到早就有心理预备的若茜一溜烟的跑到了战场中心,躲在了自家少爷的身后,方才有一声饱含着悲痛的惊呼打破了宁静:“怀儿!刘诚你干了什么?!!!”
“诶,真不禁打。”随意的一脚将脸庞向地的李怀踢了个翻身,仰面朝天,刘诚稍稍叹息,“都说了我是海啸了,可你连礁石都算不上。”
“你,你,你居然!”死死的顶着面无表情的面庞,李源目眦欲裂,伸出手指着刘诚,胸口剧烈的起伏,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你居然在切磋之中下如此重手,不为人子,不为人子!”
“李怀曾经在我手里受过十五次重伤,获取的医疗费一共五千两。”面无表情,刘诚就像是踢球一般双脚来回踢动脚下的身体,将其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踢向李源。
莫名的压力无差别的覆盖在整个练武场,除开站在背后,亦步亦趋的小侍女若茜之外,所有人都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连气都喘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以往的‘金山’,现在的‘海啸’向着一向‘德高望重’的师傅们走去。
“但我仔细回忆,突然间发现一个问题。”
“李怀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受过重伤。”
一脚将李怀的身体踹在李源的身上,刘诚一字一句,每一个词都像是锤子一般重重的敲击在心脏之上,让心脏受激般的剧烈跳动起来。
“不过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医疗费给了,我自然不会收回来。”
“只是,既然给了医疗费,那么自然要受到同等程度的重伤才行。”
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位从来不流露出表情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笑容,笑容无比的璀璨,但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如坠冰窖:
“我也是个大方的人,看在也算是相处多年的份上,两次重伤,折算成一次死亡,多的就按照父死子继的方式,无差别的向亲属蔓延吧。”
“就从李源你开始!哦,对了,我忘了,你也欠我几次重伤!”
说话间,鲜血伴随着肢体冲天而起,收回控制所有人的真气,刘诚的笑容也一并收敛——
“现在,伱们可以选择,逃亡还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