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想睡沙发,易允陪她‘玩’会还可以,真让他睡沙发却万万不可能,很快就不耐烦了,把人拖到床上去。依旧是熟悉的拥抱感觉,蓝嘉知道摆脱不了,最后疲惫又麻木地闭上眼睛。
睡前的安慰:就当是一场噩梦。
蓝嘉侧着身体又度过一晚,醒来发现易允早走了,旁边的位置已经变凉。
不在正好,免得一睁眼又看见他。
蓝嘉巴不得易允不出现,或许心诚则灵,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有在眼前晃,就连骚扰电话也没有。
易允确实忙,这几天在蓝嘉身上耗费太多时间,手头堆积了不少事情。
那天清晨五点起来后,他就带人去了趟国外,连轴转忙了三天还没怎么休息,等事情告一段落,返航回东珠时,憋压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大脑处于极度疲惫但又异常亢奋的割裂状态,易允没有睡觉,倒了杯冰酒又点了根烟。
何扬:“允哥,东珠那边传来消息,说麻拆这几天没有别的动静,二十四小时都在女人身上。”
似乎突然到东珠市,只是为了尝口新鲜。
易允摘下叼着的烟,笑了:“既然这么喜欢,干脆让他脱不了身好了。
这是要源源不断往那送了。
何扬点头,又道:“另外,研究所那边也整合了一份资料。”
他递给易允。
男人手指夹着烟,翻阅这份报告,目光落到最后一栏上,蹙起眉头。
比预想中还要棘手,要做好从头研究的准备。
“蓝小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
“那就从头开始。”
“好。”
易允又翻了两下,将资料丢在桌上。不得不说蓝堂海有点能耐,自己的小女儿患了这么严重的基因病,居然还能把人养到二十岁。
“她怎么样了?”
“佣人说,蓝小姐这几天状态不错,会离开房间到外面走走,还说......”
何扬顿了下,易允看他一眼,“还说什么?”
“蓝小姐在您的卧室养了两盆花。
何扬跟在易允身边二十几年,自然知道他挑剔,花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休息的地方。
还挺有闲情逸致。
易允没有再问。
那个讨人厌的男人不在,蓝嘉试着走出卧室,外面有保镖把守,见了她目不斜视,也不阻拦,她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便一步步试探,直到??
以这栋别墅为中心,半径辐射三百米画圈,是她可以活动的范围,但凡超出一点,就有戴着耳返的保镖客气地邀请她回去。
蓝嘉说不出什么滋味,这跟软禁没有区别。
没人跟她说话,也没有可以玩的,还不能与外界联系,蓝嘉很快抑郁了,负责收拾房间的佣人见她闷闷不乐、神情萎靡。怕她身体不舒服,好心问了两句,这一来二去,蓝嘉就向她要了两盆花养着打发时间。
“庄园里有花圃,蓝小姐想要什么花?我可以让人给您送来。”
花圃离这超出距离了,没有易允点头,所有人都不敢擅自做主带她过去。
蓝嘉想了想应季的花,“山茶和栀子有吗?”
女佣点头,“有的。”
她给花圃的园丁打电话,不到十分钟,两盆栽种得极好的花送到蓝嘉面前。
“蓝小姐,您后面还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告诉我。”
“好。”
卧室里又只剩蓝嘉一人。
她抱着两盆花走到外面的露台,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托腮盯着花发呆。
易允回来时正好是日落时分,天边橘红,火烧云倾压,柔和的余晖洒在蓝嘉身上,纯白的长裙渡上霞光,显得她孤单又落寞。
好像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蓝嘉跟他是一类人。
“又在发什么呆?”男人状似无意地走过去,屈指轻轻弹了弹女孩的脑袋。
明明是亲昵又自然的举动,蓝嘉察觉后,回过神,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又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易允脸上的笑了,冷冷盯着她。
蓝嘉好不容易得了几天不见他的好日子,也不想和他说话,起身就要进去。
插肩而过的瞬间,男人的掌心钳住她的手腕,拽着她,语气沉锐:“蓝嘉,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甩脸色?”
一而再再而三在她身上栽跟头,易允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一回来就找她的茬,烦透了。
蓝嘉没好气道:“你会给不喜欢的人好脸色吗?”
不喜欢的人。
易允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冷笑,步步逼近,“再说一遍。”
蓝嘉被他盯得寒毛竖起,尤其是那堵高大的身影罩下时......她抿了抿唇,往后退。
易允将她逼至角落,蓝嘉的后背碰到冷冰冰的落地窗。
她伸手挡在身前,推他,不许靠近,撇开头,“我就是不喜??呜呜!”
伤人的话刚冒出头,易允掐住她的下颌,倾身吻上去,蓝嘉被迫撞到玻璃,蝴蝶骨硌得生疼,但比这更疼的是男人凶狠且突如其来的亲吻,蓝嘉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顿时脸色爆红,窘迫羞恼得快爆炸了,她奋力挣扎,嘴里呜呜
咽咽,可她越反抗,易允越生气,单手擒住女孩的两只手腕,反手拧在头顶钉住,扭动间,摩擦出红色的指痕。
男人眼神阴鸷,沉沉地盯着神情痛苦却无力绝望的蓝嘉,他心中滋生浓烈的郁火,似乎扔不解气,掐住下颔的手指捏住女孩的两腮,强迫她张开嘴。
蓝嘉感觉自己被囚禁在方寸之间,胸前火热,身后冰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甚至任由他打开自己的嘴,然后肆无忌惮入侵。
羞辱、压迫、无助等复杂的情绪如潮水涌来,险些淹没蓝嘉的理智。
那些纠缠、湿热、像蛇一样绞着的触感,带着独属于易允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占据着她,蓝嘉被逼得哭了,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砸落,没入两人相贴的嘴唇,浸入口腔。
湿咸的味道弥散,易允不仅看到她的眼泪,还尝到了。
可那又怎么样?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哭有什么用?
蓝嘉的眼泪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反而得到更窒息的深吻。
她像任由摆布的傀儡娃娃,软手软脚,浑身无力,到最后已经放弃挣扎,像具尸体一样麻木。
她一寸寸下滑,差点跌倒在地,易允长臂一捞,没有轻易放过她,禁锢着那截纤细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钉在落地窗前,就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随便被曾经虔诚的信徒以下犯上,肆意蹂//躏。
易允尝到滋味后,自然要收够本,恶狠狠掠夺几轮,等到蓝嘉的嘴唇发红发肿,他才大发慈悲饶过她先前说的那些话。
“蓝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玩着女孩被亲得潋滟的唇瓣,恶劣一摁,想她记住那种酥麻又刺痛的感觉,“我喜欢你,理所当然的你也要喜欢我。容不得你拒绝!”
最后一句,等同下了死命令。
易允依旧是那个强势又利己主义的易家话事人,他可能会有为数不多的耐心和温柔,但承受者要懂得审时度势,像蓝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免不了要吃顿苦头。
蓝嘉泪流满面,披散的发丝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揉得有些凌乱,长裙也皱巴巴。
她听到易允冷漠的声音,没有反应,没有眼神,易允不满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听见没有?”
蓝嘉用满是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口腔里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嘴唇和舌头的疼痛时时刻刻警告着她这就是忤逆易允后最轻的惩罚,他这样的人,还能做出更下流无耻的事。
良久,她哽咽着说:“听,听见了………………”
易允很满意,冷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他摸着蓝嘉的头,“这就对了。乖,说你爱我。”
蓝嘉看着他,心中的悔恨再次升起,如果早知道易允是这样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靠近他。
“还想挨罚?”他不满蓝嘉在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喜欢他、爱他,难道不好吗?
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他不会亏待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光是易太的名头,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蓝嘉摸着手腕上的指痕,违心道:“我爱你。”
易允知道她言不由衷,但没关心,听起来很舒服,他将人打横抱起,又亲了她一口,笑意更暖:“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蓝嘉僵在他怀里,憋屈地点头。
易允教训‘了蓝嘉,效果不错,接下来都乖乖的,他说什么,她都应,相处的气氛很和谐,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男人搂着她,捏着女孩细嫩的脸蛋。
“明天抽完血,带你去试婚纱。”
蓝嘉游神了两秒才回过神:“抽血?”
易允不喜欢她这心不在焉的反应,“好好听我说话,不许想别的。”
..嗯。”
男人抱着她,和女孩交颈,“你的基因病很罕见,需要临床研究。”
“嗯。”
蓝嘉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阿爹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建立一个私人研究所,聘请全球最顶尖的基因学家和生物学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请动,但后续的一系列研究开销却是以秒计费,数字庞大得触目惊心,这项计划只维系了不到半年就被迫
终结。
蓝家倾家荡产也做不到,蓝嘉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拖累。
后来,她尝试了很多药,一开始,那些药苦得根本难以下咽,后来时间一久,味觉都快麻木了,她也渐渐习惯。
只是开始吃药后,一切都靠天意。
“别怕,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易允亲了亲她的耳垂,和她十指紧扣,“然后和我百年好合。
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蓝嘉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不见天日的噩梦。
如果真的注定了,她宁可早点死。
她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易允计划好后面的行程,却没料到蓝嘉又发烧了,而且这次烧得比之前还要严重。
接下来又是反复折腾。
直到半个月后,蓝嘉才彻底恢复,只是这通生病把她折磨得有些消瘦,任谁看了都会皱眉。
易允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他要的是一个鲜活的蓝嘉,而不是要死不活的木偶。
研究所的人过来给她抽血,拿走好几管,完事后,男人拿着医用棉签摁住皮肤上的针孔。
“许你一个愿望,好不好?”他哄蓝嘉。
蓝嘉听了,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许她一个愿望。
易允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有反应就好。
他笑道:“想要什么?”
皮肤表面已经没有血珠了,男人丢掉棉签,转而摸了摸她的脑袋。
蓝嘉想回家,她想阿爹阿姐阿糖他们了,但她知道,易允不会答应,说出来反而会惹他生气。
她退而求其次:“剧团开工了,我想回去。
只要别把她囚禁在这里。
易允皱眉,想也没想拒绝:“不行!”
她可以向他讨要出去散心,那么他会抽空,带她满世界玩。
她也可以索要各种稀奇古怪的孤品,那他会想方设法弄来。
可以说,他能满足她一切物质需求,但自由上,她必须听他的。
蓝嘉已经不想和他争执了,没有意义,她淡淡道:“没有了。”
最终,愿望被搁浅。
易允带蓝嘉上了私人飞机,去国外试婚纱。
早在那天蓝家一遇,易允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得到蓝嘉。
为此,他甚至让人马不停蹄地筹备婚礼。
尽管那时,蓝嘉还不认识他。
如今一切都按照易允的掌控进行,只要他们领了证办了婚礼,蓝嘉这辈子就都是他的。
蓝嘉望着机舱外厚厚的云层,她不知道具体会到哪,也不关心所谓的试穿婚纱。
她疲懒地闭上眼睛,一直保持昏睡状态。
易允处理完事情过来,看到她窝在沙发里,娇瘦的一团,看起来单薄极了。
男人忽然蹙眉,在想现在消瘦的蓝嘉,是否还能穿上适合她的婚纱。
蓝嘉这一睡就是很久,等醒来时已经下飞机了,而她正趴在易允的腿上睡觉,男人一只手搭在腰间,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摸着她的脸。
“醒了?”
她迷茫的神色逐渐恢复,嗯了声,坐起来,搭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到腿边。
蓝嘉看了眼,是易允的。
“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把人拉过来,搂在怀里。
蓝嘉被迫贴着他的胸口。
易允重新给她披上,摸了摸女孩的太阳穴,“脑袋晕不晕?”
他又恢复温柔的样子,但蓝嘉知道,这是需要她付出同等的回应,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易允的翻脸无情。
就像他说的别不识好歹。
蓝嘉不想说话,轻轻摇头。
鼻翼间全是易允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几分钟后,蓝嘉看到车窗外是陌生宁静的优美环境,古树交相辉映间露出宽敞的白金门,值守的保镖戴着耳返,腰间别着枪支,看到驶来的车辆,门自动打开。
易允垂眸,摸着她的脸,见她一直望着外面,笑道:“这也是我们的家,待会你就在家里试婚纱。”
她不用去挤什么破店,自有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师为她服务。
蓝嘉的眼神无动于衷,心头只是在想,她这是从一座牢笼,暂时来到另一座牢笼。
这些笼子都很华丽。
何扬把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保镖上前开门,护住车顶,供蓝小姐下车。
易允走到她跟前,去牵她的手,“走,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蓝嘉被他带进去。
易允在国外的庄园也很大,里面依旧有独立的别墅,每一栋各有用处,就像他们现在进来的这栋,专门用来放婚纱,水晶灯璀璨的光芒落下,像星星一样细碎的光洒在婚纱上,每一套都灼灼生辉,不管是设计还是风格,都是蓝嘉喜欢的。
蓝嘉看到这些漂亮的婚纱,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在想,真是难为易允了,居然比她还要了解她。
“易先生,您吩咐的都备齐了。”十几名设计师带着各自的得意助手站在两人面前。
易允拍了拍蓝嘉的后腰,在她看过来时,微抬下巴,笑道:“去试试。
她们欲给蓝嘉介绍,蓝嘉看着眼花缭乱的婚纱,兴致缺缺,“这么多吗?”
易允搂着说:“时间再充裕会,还会有。”
蓝嘉却不想试这么多,“太多了,试不过来。”
易允都随她,“那就挑你最喜欢的试。”
蓝嘉站起身,设计师们拥簇着她,挨个给她介绍。
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睐。
易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蓝家置身其中,为他们的婚礼忙碌。
一个小时后,蓝嘉从众多婚纱里挑了最简单的一条。
接着,她被拥簇着带进试衣间。
与此同时,有人送来婚纱图册,正是蓝嘉挑的那件。
易允看着,点评:“还不错。”
他
忽然想看看蓝嘉穿上会是什么样,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男人起身,朝试衣间走去。
蓝
嘉挑了件最简单的婚纱,也至少需要五个人帮她试穿。
试衣间的四周都是镜墙,可以全方面无死角的观看穿戴效果。
蓝嘉看见自己的头发被一根黑色木簪暂时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庞和后颈,繁复的婚纱束缚着她的身体,像是由此套上沉重的枷锁,只是一场试穿而已,她们却要她拿出最好的状态和面貌。
“蓝小姐,您觉得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负责她月匈口的一位外国女士,看着眼前的镜子问蓝嘉。
这套婚纱需要露整个肩颈,也没有遮挡,在胸部和腰身两个方面设计得很好,极大地凸显玲珑妙曼的身躯,因此,传统的贴身衣物肯定不行,她为蓝嘉挑选了合适的无痕聚拢月匈贴。
蓝嘉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有些恍惚,也有些怔愣。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肯定很漂亮,这方面她一向很自信,甚至她还有自己的一些小巧思,想象中在试穿过程中跟设计师提一提,当然,如果能得到认可,那她会很骄傲自豪的。
毕竟这是她人生剧本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她需要有参与感。
但是现在……………
蓝嘉淡笑,“挺好的。
对方看着镜中笑得勉强的女孩,不知为何,有些沉默了。
她服务过很多有权有势的家族,蓝嘉是她遇到过最不期待婚纱的准新娘,就好像这一场浪漫与她无关,她只是为了完成一桩任务。
易允掀开白丝绒幕帘进来时,蓝嘉的婚纱已经穿好了。
试衣间其余五位女士见他来了,自觉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蓝嘉也通过镜子,看到身后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她站着没有动,平静地问他:“换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场婚礼,是易允期待的,不是蓝嘉希望的。
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易允看着镜中不施粉黛却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闻言,轻笑道:“你喜欢才重要。”
不管蓝嘉穿哪套婚纱,他都喜欢。
现在是看她,她要是喜欢,这出婚礼才有意思。
蓝嘉垂下眼帘,顺着他的话,避免自讨苦吃:“那我喜欢。”
易允走到她身后,近距离观赏,他滚烫宽大的掌心落在女孩的腰侧,蓝嘉下意识绷紧身子,抬头看着镜子。
男人的手握着纤细的腰肢,忽然凑近,在蓝嘉光洁的后颈落下轻柔的一吻,“这就是我的新娘吗?”
他掀起眼皮,盯着镜中人的眼睛,笑意蔓延眼底,夸赞道。
“真美。”
易允满意地看着蓝嘉,就像看一件精心挑选后被打包得精美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