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跌进柔软的床,被迫弹了下,沉重的压迫占据她的身体,像被焊进钢筋水泥里动弹不得,脸蛋被人恶劣地拍了拍,接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嗓音砸进耳里。
“新婚夜你想去哪?“
蓝嘉心尖颤栗,被压制的恐惧就像投在墙体上的高大影子,绝对的力量让她无处可逃。
她怕得浑身泛起凉意,缩着脖子,拧着脑袋,每一寸肌肤和反应都在抗拒身上的男人。
“易生,你,你别这样......”她吸了吸鼻子,酸涩蔓延腔体,连带着腮帮都在痉挛,“你快起来。”
易允盯着身下的女孩,纤细的手臂横亘在他的胸膛前,试图以这种微弱的方式去蜉蝣撼树。
她还是没能接受他,哪怕他们已经结婚了。
婚礼的喜悦已经被她此刻的反应冲淡,易允抿直薄唇,眼神漆黑锋利,“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他掰过女孩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蓝嘉眼里的恐惧明晃晃。
为什么?
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没有好的。
吓得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易允冷笑,视线下移,落到她的领口。
蓝嘉被他侵略骇人的眼神盯得脸色苍白,原本抵制的手转了方向,死死拽紧领口,生怕他对自己做禽兽不如的事。
易允冷笑,“捂得这么严实,怕我上你?”
粗俗又直白的词从他口中说出,没有半点违和。
蓝嘉惊得瞪大眼睛,又想起他平日的流氓做派,心中羞恼。
顶着张贵公子的俊脸,净做不是人的事。
易允扯了扯她的长袖袖子,嫌弃中带着冷嘲热讽:“真是难为你了,粽子都没你裹得严实,能从那么多漂亮衣服里选出这套睡衣来提防我。”
在他面前,蓝嘉就像张白纸。
她所有的想法和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蓝嘉捂着,声音细细又委屈:“我,我只是不想......”
不想做,不想跟易允做。
“是吗?”他声音凉凉:“但你别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由不得你想不想做。”
话落,恶狠狠地倾身咬上她的嘴。
男人的手掌摁住蓝嘉的肩,像铅块,重重地压制住她,蓝嘉试过,根本动不了,很快,易允的另一只手扣住脆弱的天鹅颈,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而易举握住,没有窒息感也没有疼痛,但更像量身定做的锁颈铁链,她被迫扬起下颔,更加巧妙地‘迎
合‘易允米且暴直白的深吻。
易允死死盯着蓝嘉的反应。
她痛苦、反抗、挣扎,耗尽浑身力气却依然没有用。
其实她本来不用这么难受,只要乖乖的听话,乖乖的顺从他,时不时撒谎哄他说爱他,他就会对她很温柔。
可是,她连骗、连装装样子都懒得做!
上次易允也亲得很凶,但这次更甚,蓝嘉眼前发昏,脑袋极度缺氧,那种在云端走钢丝的感觉让她心惊胆颤,随时可能万劫不复。她畏惧这种体验,易允却一遍遍‘赐予‘她。
蓝嘉的舌尖发麻刺痛,捂在领口的手被扯着柠钉在头上,易允松开她的嘴,转而发疯般吻向别处,蓝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喘息,整个人还处于头晕目眩的窒息里。
她像橱窗里的精美娃娃,不幸落到坏人手上,密密匝匝的吻,流连到耳垂和颈侧,蓝嘉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重量,说不上什么滋味,浅薄的负面词汇已经难以形容。
她根本反抗不了易允,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从一开始带人闯进蓝家,拿枪威胁她的家人,她就身不由己了。
白天,她被囚禁在偌大的庄园,不能随意走动,没收所有通讯设备,彻底与世隔绝。
晚上,她被强迫和易允睡在一起,虽然没有很过分,但亲昵得已然越界。
现在,她还不得不嫁给他,承受他的肆意妄为。
想到这,蓝嘉的眼泪说来就来,蓄满通红的眼眶,炽热的掌心抚过。
轻而易举地找住。
蓝嘉再也受不了,直接嚎啕大哭,抽抽搭搭地厌恶他:“你就是禽兽,我恨你!”
易允半跪在床上,薄唇离她锁骨往下的位置不过两毫米,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个咒术,让他一动不动。
简短的一句骂,男人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里看不见半点情绪起伏。
蓝嘉还在哭,眼泪哗啦啦地流,顺着太阳穴没入浓密乌黑的发丝,或许过于密集,直接打湿身下的床单。
她好不到哪去,披散的头发凌乱,眼睫湿漉漉,唇瓣潋滟红肿,那些遮得严实的睡衣也被揉得乱糟糟,领口拉下一截,露出单薄羸弱的肩,莹白的肌肤上是不容忽视的吻痕,更别提现在梨花带雨又无助崩溃的模样。
她不能接受他,不管怎么样就是受不了。
易允薄唇抿直,拿走藏在睡衣里的手,翻身下床,站在床边,重新系上浴袍系带。
蓝嘉受到的惊吓不小,蜷缩成团坐在床上,纤细笔直的腿曲起,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哪怕易允已经没有再对她做什么,她仍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神,浑身瑟缩,肩膀抖动,苍白的脸上全是模糊的泪痕。
易允就没见过比蓝嘉这副模样还要可怜的人。
他沉默地盯着她,刚伸出手,蓝嘉像得了应激反应,连滚带爬地躲到床柜的角落,硬生生和他拉出一条‘天堑‘。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
半晌,易允转身离开,蓝嘉不敢看,乱糟糟的头发底下是一张涕泗横流的脸。
几秒后,卧室的门摔响。
蓝嘉被震得抱住自己。
易允也走了。
卧室外,何扬犹豫着要不要去汇报消息,但眼下这种情况实在特殊,以允哥旺盛充沛的精力,熬个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更别说新婚夜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要是真往上凑,保准脑袋都要被拧下来,思及此,他打算离开,却不想刚转身,背
后传来摔门声,接着守在外面的保镖齐刷刷喊了声,何扬一回头,对上易允充满戾气的眼睛。
他心头一震,允哥这是被夫人赶出来了?
“允哥。”
“说。
易允点了根烟,表情不耐烦。
他当祖宗多年,没想到现在结婚了,娶了个祖宗回来,稍微想跟她亲密点,动不动就被吓哭,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狠了,把她弄疼了。
何扬赶紧汇报:“有两件事。其一,麻拆回东南亚了,来东珠期间并未有任何行动;其二,蓝堂海只是去东南亚谈生意,早在一年前他就有意进军那边的市场,几次三番想约见零副食大亨撒其拓,但对方看不上蓝家的生意,也没有想合作的打
算,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致电想见蓝堂海,跟他聊聊合作,所以蓝堂海才会突然过去,因此没能来参加夫人和您的婚礼。”
易允吸烟吐圈,冷笑:“好听点麻拆是坎叔的心腹,难听点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说是过来尝鲜玩女人,结果送到那老匹夫床上,磕药都玩不了几轮,尝个屁的新鲜。他是授大叔的意过来找人。”
“找人?”
何扬皱眉,什么样的人能引起大叔的关注?
早年,坎叔没上几年学就因为家庭因素辍学了,但他是少年天才,脑袋灵活,很快就靠血腥和灰黑产业发家,成名后捐钱捐楼建校搏了金光闪闪的学历加身,在一群大家族子弟里混得风生水起,握着不少人脉,在那个年代到处都在打仗,坎叔
就和一伙人故意煽动战争进而收敛巨额财富。
财多要私武傍身,私武要钱财滋养。
渐渐的,坎叔的势力大到可怕,现如今东南亚那边,他的地位不言而喻,跺跺脚都能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坎叔早年打打杀杀经历多了,现在看淡了,也懒得管事,对晚辈们的明争暗斗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什么都有,再好的东西递过去,也不能得他一眼青睐。
打蛇打七寸,易允不信对方没有破绽。果然,他派人查了很久,终于发现蛛丝马迹。
坎叔抹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这可是一个大发现。
易允还想继续派人查,对方却发现了。那天,坎叔邀请他去庄园里喝茶,打着蒲扇,给他斟了一杯,笑呵呵道:“阿允,你想知道什么啊?”
风轻云淡的语气,笑容满面,看不见的风云下是浓浓的警告。
易允更没怕过,喝着茶,“往常送给叔的生日贺礼,叔都不喜欢,想着今年送点不一样的。”
他反向斟茶,递满一杯回过去,皮笑肉不笑:“叔喜欢什么?我投其所好。”
之后,易允没再让自己的人去查,给了宾周荣五百万美金,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宾周荣查东西确实有一手,先后给了易允两条消息,一个是圣保利大剧院,这个虽然被广为人知没用了,但是另一个却有大用......也是因为这点,易允点头,就此结束五百万美金的交易,并给了宾周荣一笔封口费。
何扬回忆桩桩件件,最后不确定道:“允哥是指坎叔的情妇姜瑶?”
上次去老虎会所,宾周荣给了允哥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旧照,像素不算特别清晰,梨花树下,穿着傣族服饰的年轻女人笑若清风,有一张很干净舒服的长相。
“宾周荣还算有用,姜瑶出身海市,是前玉石大亨姜成良的独女,家里没落后,姜瑶到东珠投奔父亲的挚友,也就是蓝嘉的祖父。”
姜瑶和蓝堂海是青梅竹马。
姜瑶和大叔有一段旧情。
其实很多事都已经很明了。那晚,易允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浮现出蓝嘉的影子。旁人或许看到后不会第一时间产生联想,但他不会看错。
所以那天深夜回到卧室,他掰着蓝嘉的脸仔细看了会。
姜瑶和蓝嘉的眉眼有四分相似。
他果然没有看错。
何扬紧跟着想到这一层,心中惊骇:“那夫人她??”
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蓝堂海?还是坎叔?
易允轻笑:“以现在的目光来看,三从四德听着就是糟粕,但里面有一句我挺喜欢。”
??出嫁从夫。不管蓝嘉什么身份,她现在只有最重要的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易允的太太。退一万步来讲,真是大叔的女儿又能怎么样?他依旧会不择手段抢过来。有些人年轻的时候风光,不代表老了也一样,任何敢挡他路的人都得死。
“至于蓝堂海,他可是爱女如命的人,起初为了蓝嘉的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东珠政府的官儿都快被他翻了遍。和撒其拓合作的事再重要,能重过他的宝贝女儿?”
何扬:“允哥是指,他以此为幌子去东南亚是另有所图?”
易允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那里面住着他的新婚妻子,刚刚哭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现在睡没睡?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沉声:“你觉得这场婚礼,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何扬当然知道,但他不敢说。
蓝嘉一看就不想嫁给允哥,蓝家的人也痛恨这场婚事,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易允收回视线,掐灭烟蒂,淡漠的声音弥散在烟丝掺杂的空气中:“叔的生日越来越近,再过段时间还得提前过去。蓝堂海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杀人,只有我死了,他的女儿才会平安无事。”
蓝嘉在易允离开后缓了十分钟,拉上滑到肩下的衣领,手背抹干眼泪,又觉得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令她不得不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她胃里发酸,想吐,赶紧跑到浴室,三下五除二脱光,站在淋雨下任由哗啦啦的温水肆意将她冲刷,似乎只
有这样才能消除那些肌肤相贴的摩挲和炽热,然而这样做也只是心理安慰。
蓝嘉只要低头,就能看到月匈上的指印,透着指腹的红,像一颗颗草莓。她气得眼眶发热,咬着唇去搓,但是搓不掉,反而更红了,就像红墨水滴在温水里迅速扩散。
水雾弥漫的浴室里传出女孩的啜泣声。
自从易允不装了,蓝嘉哭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年的总和都多。
重新洗了澡,换好衣服,她出来看见窗外的天都要亮了。
折腾一宿,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蓝嘉也不知道该干嘛,在卧室转了一圈,最后去露台外面的椅子上躺着,然后放空,看着模糊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清晨总是会带点凉风,拂过发丝,扑到皮肤上,无法被衣领遮住的颈部,大咧咧展露着暧昧的吻痕。
半个小时后,佣人们轻手轻脚进来收拾,看见蓝嘉在外面,自觉不去打扰。
何扬是十分钟后过来的,站在蓝嘉身后:“夫人。”
蓝嘉回过神,扭头看他,“怎么了?”
“允哥让您好好打扮,待会用过早餐,我们就要回东珠了。”何扬轻声道:“等落地后直接去蓝家,您可以见见自己的亲人。”
蓝嘉不可置信,“真的?”
她不信会有这种好事。
何扬点头,多嘴几句:“其实允哥是喜欢您的,您多顺着点,他什么都可以答应您。”
跟在允哥身边多年,何扬知道他是软硬不吃的主儿。
但蓝嘉不一样,只要服个软,哄几句,允哥心里哪怕知道她在说谎,但看在她愿意骗他的份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了,蓝嘉很犟,好像不懂得服软,易允也不会真的卑微退让。所以两人总是闹得不可开交,关系一直处于恶化期。
蓝嘉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起身,“那我去化妆了。”
何扬叹气,离开了。
易允晨跑回来,洗了澡,换完衣服,直接去餐厅。刚一进去,他就看到坐在餐桌前背影倩丽的蓝嘉。
自从把她抢过来后,蓝嘉不仅没对他露一个笑脸,还总是爱搭不理,就连他让人准备的漂亮衣服,她也不屑一顾,明明那些都是她喜欢且常穿的款式。
结婚第一天,她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自从知道要回家,蓝嘉就开始期待了。虽然现在过得一团糟,但她还是想以最好的面貌面对自己的家人。
好久没自己精心打扮了,她犹豫会,去了衣帽间,从应接不暇的漂亮衣服里选了一身。五月份东珠已经入夏了,气温不算低,就算是晚上也会有点闷热,所以蓝嘉挑了挂脖针织吊带短衣和高腰短裤裙,颜色丰富,元气鲜活,披了这么久的头发
也扎成蓬松的高马尾,两侧各留了发丝扎小辫,最后再用丝带穿在其中。
易允落座,佣人开始布置早餐,蓝嘉坐在他对面,自然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目光。
被厚粉遮住的吻痕隐隐有发烫的趋势,她没有抬眼,端起水杯抿了口。
易允见她不说话,声音淡淡:“何扬跟你说了?”
蓝嘉放下水杯,嗯了声,问:“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难得对他好言好语。
易允挑眉看了眼有些细微变化的女孩。
蓝嘉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喜欢盯着自己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脖子僵硬发酸,最后她终于抬头了,抿着唇看过去。
易允见了,往后一靠,笑道:“怎么突然含羞带怯了?”
蓝嘉:“......?“
怎么就含羞带怯了?她重新低下头,不想搭理他了。
蓝嘉安静地用餐,易允却没怎么动,看她时不时张嘴咬吐司,小口小口的,两腿在动,那张尝起来不错的唇瓣也因为涂了口红而更加诱人。
“到了东珠,我跟你回蓝家拿证件。”
他们举办了婚礼,现在还差领证。
他也不奢求蓝嘉会应,蓝嘉也确实没再吭声,她吃着吐司,喝着备有吸管的牛奶,防止口红被蹭掉。
用完早餐,易允绕过餐桌,走到蓝嘉跟前,高大的阴影笼罩她,和昨晚在床上一模一样。女孩不由得僵硬,男人直接拽住手腕,带她往外走。
“还磨蹭什么?等到了东珠都深夜了。”
他身高腿长,走路也大步,蓝嘉被迫被他带着走,两条白皙笔直的腿急急忙忙。
她刚刚吃了饭,不宜剧烈运动,“易生,你慢点。”
易允回头,看见阳光下,蓝嘉轻皱着一张脸,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原本握着手腕的手下滑,改成十指紧扣,步子降下来,慢悠悠的:“行。”
蓝嘉甩不掉了,只好亦步亦趋踩着他的影子往停机坪的方向走。
从这边到东珠总计十二小时的航时,落地差不多晚上九点。
登机后,易允去书房处理事情,蓝嘉看了会书,开始犯困了,又不想毁掉精心的打扮,只好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轻轻靠在那睡觉。
易允忙完出来,准备陪蓝嘉吃午饭,见她在休息便没有叫醒。
他看了会,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出去了。
蓝嘉是下午醒的,简单吃了点垫肚子,又在机舱里逛了圈,看到有台球桌,便打算学着消磨时间。
晚上八点五十八分,飞机落地,蓝嘉坐上回家的车。好久都没经过这条必经之路,她恍惚感觉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快到家了,蓝嘉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她问:“待会拿了我的证件,我可不可以在家多呆会?”
“可以,今晚住那都行。”身后传来易允大气的回复。
蓝嘉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
她回头,不确定地再问:“你没骗我?”
“开心吗?”他却问。
不知怎的,蓝嘉总有种他在弥补昨晚的事的错觉。
她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嗯......”
车子停在家门口,蓝嘉都等不及了,急忙推开车门下去,三两下跑上石阶,一溜烟就消失在易允眼中。
回到家,蓝嘉前所未有地开心,声音都染上轻快的调子:“我回来啦!”
钟伯恰好经过,撞见她,很惊喜:“二小姐回来了!”
“是哒,钟伯我回来啦。”蓝嘉冲过去抱了抱管家伯伯,又开心地问东问西。
不远处,易允带着何扬走进来,沉默地看着蓝嘉。
蓝嘉突然晚上回来,蓝毓不可置信,立马放下手头的事,马不停蹄回家了。
大厅里,阿糖瞅了眼毫不客气登堂入室的易允,赶紧把蓝嘉拉到旁边蛐蛐。
考虑到人在这,蓝嘉三言两语避开了,不谈他,聊其他的:“?,对了阿糖,阿爹呢?怎么不见他呀?”
“干爹有事出远门啦,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高兴呢!”
两人搁那叽叽喳喳,易允坐在沙发上,见识到原来蓝嘉也有话包子的一面。
还挺健谈。
没多久,蓝毓风风火火回家,看到易允也在,脸上的欣喜顿时一垮。真是晦气。
蓝嘉给她扑过去,抱住,“阿姐,我好想你!”
蓝毓抱着感觉瘦了的妹妹,心疼:“我也想阿嘉了。”
姐妹?聊着,阿糖不甘示弱加进去。
眼见要聊个没完没了,易允不想听,打断她们:“蓝毓,你妹妹的证件在哪?“
蓝毓冷冷道:“不知道。
易允盯着她。
蓝嘉生怕又闹出什么事来,赶紧站在中间调和,她拉着阿姐的手,轻轻道:“阿姐,给他吧....”
“阿嘉。”蓝毓皱眉。
蓝嘉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婚礼办了,易允要和她领证,不给,他就要抢了。
蓝嘉哀求道:“阿姐,求求你了......”
蓝毓知道她的难处,想到阿爹走之前的吩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
东西到手,易允检查无误后交给何扬。
何扬拿着证件离开,蓝嘉见他还坐着,犹豫了几秒,问:“你......不回去吗?”
易允嘴角啐笑,“回哪?我的妻子还在这呢。”
蓝嘉皱眉,“你不是同意我??”
话没说完,她猛然意识过来。
易允同意她今晚住在家里,但没说他拿到东西后就要离开。
易允起身,跟回自己家一样自在,“慢慢叙,我先回屋等你。”
蓝嘉:“......
”
他一走,阿糖坐不住了,“他怎么好意思住嘉嘉的卧室,睡嘉嘉的床!“
先前不知道易允是坏人,光是那张脸,以及嘉嘉在她耳边说他的各种好话,滤镜加持下阿糖也能接受两人谈恋爱,甚至是可能做些亲密的事。
但是现在!
易允不是良善,臭名昭著,疯子的传闻多得吓人,阿糖都怕他发疯,在床上折磨可怜的嘉嘉了。
易允去过一次,轻轻松松找到蓝嘉的住处,只是没想到在蓝嘉的院子里撞见那只别有用心的寄生虫了。
商序南在喂蓝嘉养的狸花猫。
漆黑的阴影罩下,原本趴在地上四脚朝天的狸花猫被吓了跳,翻身打着滚,撒开脚丫子跑没影了。
易允扫了眼,觉得猫随主,逃跑的样子跟蓝嘉躲他时一模一样。
商序南蹲在地上,手中喂食的动作一顿。
“你爸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男女有别?还是没教过你什么叫自力更生?赖在蓝家吃软饭也就罢了,有些地方是你该进的?”
蓝嘉现在不住这,今天他敢进院子,保不准哪天就敢进屋了。
对易允来说宁可荒废,也绝不便宜别人。
商序南蹲在地上,晦暗的阴影挡住他愤恨又狰狞的眼神,他什么都没说,捏着拳头默默离开。
蓝嘉都想和阿姐阿糖促膝长谈了,三人转移地方,途中遇到从花园过来的商序南。
前蓝嘉拜托阿糖多带商序南出去走走,希望他能早点走出家破人亡的阴霾,阿糖听话,从那之后只要有空都带他玩,后来蓝嘉被易允抢走,家里也不热闹了,终日死气沉沉,阿糖倍感孤单,想念蓝嘉,渐渐的,她跟商序南说话玩耍的次数多
阿糖叫他:“商序南,你快看谁回来了?”
之
了起来。
商序南沉浸在易允说的那些话里,没听见阿糖喊他。
阿糖见他不搭理自己,闷头往前走,嘿了声,有些气,中气十足地吼他:“商序南??”
商序南这才回过神,抬头望去。
然后,他看见蓝嘉了。
蓝嘉出于礼貌,笑问:“这些日子,你在蓝家还过得好吗?”
易允回到卧室,蓝嘉的房间一尘不染,每天都有人打扫。上次来抢人,观赏得不仔细,这次他慵懒地转着,扫过每个角落。
蓝嘉的房间很大,布置得也精心,需要切割空间的地方被五颜六色的贝壳帘子隔开,易允打帘进去,看到温馨的看书地方,在书架和书桌的右手边有面照片墙,以做的绒花当装饰形成不规则的图形,图形中间是各种粘贴的彩色照片。
易允一张张看过去。
有蓝嘉小时候的照片,过生日吹蜡烛的、穿着舞裙表演的……………
易允想了想,宾周荣给的那份资料里,蓝嘉小时候确实有跳舞的经历,但身体不好,跳的次数很少。
??他边走边看,直到有一张。
不足一岁的蓝嘉还是幼,眉眼间仍有现在的一点点影子,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小小一只,像颗糯米粉团子,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这个男人很年轻,留着未到肩膀的中长发,右耳打着十字架银色耳钉,内衬高领黑毛衣,外搭皮衣,骨相优越,皮囊邪魅娟狂中带点风流,他垂眸笑看怀中的女婴时,很温柔。
“这是我阿爹。“
蓝嘉出现在易允身后,见他盯着这张照片瞧,犹豫片刻,还是跟他说了话。
今晚本该促膝长谈的,但是很不幸,刚坐下没多久,阿姐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需要去处理点事情,蓝嘉不敢耽误她,催她去了,没过一会,阿糖也有事,被催着去加工间看一看。蓝嘉这才知道,阿糖几天前进了家里的公司,负责研发新的零
食品类。
于是,她只好回来了。
易允说:“你阿爹现在跟以前还真是判若两人。
年轻时的蓝堂海就像照片里的那样,如今的他,慈爱又儒雅,岁月在他的发鬓上刻下白色的痕迹,再无当年的影子。
蓝嘉:“我第一次看到阿爹年轻时的样子也很惊讶。”
在她的记忆里,阿爹就像现在这样。
“你母亲呢?怎么没看见?”
“这呢。”蓝嘉给他指着照片墙上一个年轻温柔的矮个子女人,“这就是我妈妈。”
易允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的眉眼间也和蓝嘉有些相似,顶多两分,但是那张嘴唇却如出一辙。
“她看着和你阿爹年轻时不太搭啊。”
这话让蓝嘉不开心了,她瞪着身边的男人,反驳道:“一个温柔可人,一个意气风发,哪不搭了?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易允被她瞪眼的模样逗笑,一把将人勾进怀里,捏捏她的下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瞪人的样子像在调//情。”
蓝嘉:“......”
“还没问你今天涂的什么口红,看着挺不错。”他顺杆往上爬,低头,“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