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听见他质问的语气,生气纠正:“你别乱说。”
转眼一想,ewan说话,易允居然能听见,那反过来岂不是??
她捂着手机,歉意地对ewan说:“麻烦你了,谢谢。”
ewan隐隐知道好像惹了误会:“那你先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蓝嘉淡笑点头。
等ewan出去关了门,她才松开听筒,对易允说:“刚刚那人是ewan,我的搭档,不是什么野………………野男人。’
蓝嘉眉头紧锁,“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易允压根没听,笑道:“所以你是在跟我解释?“
蓝嘉听出他的戏谑,细细的眉头皱起。
她要说挂电话了,突然,易允那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声音很怪,似痛苦又似欢愉,蓝嘉不知道那是什么,“你??”
“吵死了,何扬,把人丢下去。”
打断她的,是易允残忍又不耐烦的嗓音,充斥着冷血。蓝嘉从未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在她的印象里,易允前期伪装得很温柔,和她说话永远耐心十足且带着笑意,哪怕后期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他对她也是给出极大的包容。
“怎么不说话了?”不识趣的声音没了,易允继续跟她聊天,声线磁性:“哑巴了?”
心情又变好了。
蓝嘉问:“刚刚你那边……………”
五十分钟前。
“这趟邦奇河的河运钱已经孝敬给大叔了,怎么还把我们截下?!”
一八二五年全球诞生第一条铁路,从此开启运输新纪元,传统运逐渐被削弱,东南亚这边地势崎岖,多山脉,铁路修建是耗时费力烧钱的事,再加上内部南北政治问题,各方私武割据,延至今时,已有的陆地路线被当地政府和几大家族把
控。
然而,跟铁路和空运相比,依靠河运运输货物,进行贸易往来,仍是当下最重要且经济有效的选择。
中午十二点半,邦奇河第四河口节点。
翠绿芭蕉林交映的一条崎岖山路出现四辆黑色防弹车,首尾两辆是大卡,灰绿色顶棚掀开,里面全是提着枪、身穿迷彩服的童子军,他们从小就是孤儿,被收养训练作战,长大后效忠于自己的主人。
彼时,大卡停下,他们端着枪警惕地瞄准四周,以防有人提前埋伏。
中间两辆车线条流畅利索,车门打开,撑着黑色防弹伞的保镖上前,护住下车的两个男人。
赛卡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左右搂着性感火辣的美人,一边嘴一个,见易允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夹着烟,笑他:“我爸交代的事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你还来真的,身边也不带几个女人?”
正值晌午,太阳最毒。易允眯着眼,心烦刺眼的阳光,不耐烦道:“赶紧把事办了。”
跟在身边的何扬清楚,允哥这是嫌晒又没劲,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急什么?听说这次的货里有一批漂亮女人。”
“卡哥,你怎么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呀?”
“就是,我们可不依了。”
赛卡跟她们调情:“多人岂不是更刺激。”
“讨厌~”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这趟邦奇河的河运钱已经孝敬给大叔了,怎么还把我们截下?!”
邦奇河作为缅甸境内大河,全长两千八百九十六公里,流经多个国家,其重要分支又与流经中南半岛的湄公河有交集,是数一数二的重要河运线。
东南亚里但凡涉及经济贸易或者战略物资运输都绕不开邦奇河和湄公河。如今,邦奇河的决策权和使用权均在坎叔手中,依赖这条运河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左右当地政府的权利。
然而,这块无数人觊觎的肥肉,大叔却在去年生日的时候宣布??明年生日,只要有人能送出他满意的贺礼,就给出邦奇河一半的使用权和决策权。换言之,他要挑人在这件事上和他平起平坐。
消息一放出去立即掀起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猜测赛坎背后的真正用意,但没过多久都开始天南海北搜集奇珍异宝,就为来年生日大放异彩引得他的注意。
易允两年前已经解决湄公河的河运问题,现在就差邦奇河,每年砸进去数不清的钱,却还要受制于人,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了一劳永逸,开始着手派人调查,之后就找到宾周荣,知道圣保利大剧院………………
“允哥,他是提巴......”何扬认出刚刚说话很愤怒的那个男人,低声对易允说。
片刻后易允嗤笑:“邦奇河又不是我的,我可是正经生意人,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赛卡搂着两个美女过来时,就看到易允已经戴着墨镜,坐在遮阳伞下慵懒地翘着腿,一副二世祖过来度假的休闲做派。
“吵什么吵?”赛卡松开搭着美女的手,手一伸,保镖递上一把手枪。
第四河口的节点负责人对他卑躬屈膝道:“卡哥,提巴背后的公司不讲规矩,实际送的货物和递交给我们的货单根本不是同一批!”
送的货不同,孝敬的钱不一样,最后担的责任更是天差地别,里面的门道很多,赛当初立下的规矩更是不能破。
提巴站在被迫靠岸的船头,先前的交涉已经让他很生气:“我都说了几遍,事出有因,再加上汛期快到了,根本来不及从头走流程,我们也是出于紧急情况才这样做,你们就不能通融通融吗?而且不就是孝敬的钱?多少都给,别欺人太甚??“
一砰!”
提巴的脑门正中一颗子弹,黑黝黝的洞口混杂着鲜血,拉成一条竖线从鼻梁中间滑落。
赛卡将他一枪爆头,笑道:“真是聒噪。”
他把枪丢给负责人,后者忙不迭接住,赛卡带来的两个女人显然对这种事见惯不怪,毕竟这里是缅甸......她们脸上堆着笑,贴上去,甜腻的声音此起彼伏。
“卡哥好棒,枪法如神。”
“怎么突然就开枪啦?都把人家吓坏了,必须要您的大**棒好好安慰一下才行。”
荤素不急的话毫不遮掩。
赛卡的手就没放过她们,笑道:“好啊,待会你们这对姐妹花就好好伺候我。”
易允支着太阳穴,眯眼看着倒地身亡的提巴。
“真不玩?”赛卡回头。
易允的食指点着纯黑的短发,不语。
赛卡笑他:“可别把那玩意儿憋坏了。”
提巴这次带了七艘运船,除了货单上的货物,还有两百个‘货人‘,其中漂亮女人有一百二十六名,干瘪柴瘦的男人有七十四名。
九十年代里,一种制成光碟销售的软瑟情娱乐方式开始兴起,并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风靡全球,同一时期不管哪个国家的娱乐圈,里面的男女明星都逃不掉被威胁去拍三级风月片,这些片子制成的光碟以尺度划分,欲语还休的广售敛财,特别劲
爆的按照咖位送到各方大佬手中。
赛卡敢动手必然做好吞货的打算,他登船挑货,易允点了根烟,吸了口,烟丝袅绕,在硬挺的眉峰溃散。
不知道是迫不及待了,还是这批货正点,很快,船上传来哭声,易允没兴趣管别人是死是活。他望着奔流不息的邦奇河,河对岸广阔无垠,根本望不到头,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还有行驶的货船,渺小得像蚂蚁。
邦奇河一半的决策权和使用权………………
“允哥。”何扬让人取了冰红酒和酒杯,借这闲情逸致给他倒上。
易允微抬下巴,“坐。”
何扬受宠若惊,“多谢允哥。”
这时,易允的私人手机号突然响了,何扬一看是蓝嘉打来的,赶紧递给他:“允哥,夫人的电话。
手机被抽走,易允摁下接听的下一秒往后一靠,嘴角勾起,热衷逗她:“怎么这么黏人,又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姑娘沉默了。
易允笑意加深,刚要开口,就听到蓝嘉那边有男人的声音,他脸色一沉,语气不好了:“你那边怎么还有野男人?!”
蓝嘉生气了:“你别乱说!”
乱说?他都亲耳听见了。
还真是长本事了,放她出门,给她自由,结果扭头给他好大一个惊喜。
他听到女孩在蛐蛐蛐,呵,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刚刚那人是ewan,我的搭档,不是什么野......野男人。”
“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易允的心情好转了:“所以你是在跟我解释?“
“啊??”
“救命??”
“救救我??”
船头跑出来一个衣不裹体的女人,披头散发,还流着血,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易允皱着眉,不爽有人打扰他,电话传来蓝嘉的单音:“你??”
他很不耐烦:“吵死了,何扬,把人丢下去。”
很快,不识趣的声音没了。
易允继续跟蓝嘉聊天,心情又变好:“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蓝嘉问:“刚刚你那边………………”
易允骗她:“玩游戏呢,都跟你说了这边很多好玩的,要不要过来,我去接你?”
最后,蓝嘉以一句不去挂断电话。
蓝嘉结束今天的电话任务,没多久就收到阿凯寄来的药,她分门别类摆好,吃完止咳药就去休息,由于睡得太深,送来的小吊梨汤都没喝,等到夜幕降临,一觉醒来才感觉好饿。
她喝了半杯温水润嗓,穿了件单薄的轻衣,准备去楼下吃点东西,结果刚把门拉开,一堵高大的人就大咧咧站在自己面前。
蓝嘉一怔,视线从结实精壮的胸膛一路上移,吓得往后一退:“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去曼德勒了吗?
易允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是想见见她,但张嘴直接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急着开门,是想我了?”
他顺势进了屋,关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