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橘黄的光被隔绝在外,男性悍健的身躯像巍峨的山,蓝嘉罩在密不透风的阴影里。
密闭的环境,易允还把门锁了,蓝嘉又退了两步,听见他无耻的话:“急着开门,是想我了?“
女孩板着脸,自知说不过他,便不说了。
易允见她又装哑巴,眼里藏着笑,大步上前,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抱起来。
蓝嘉吓一跳,慌不择路推他硬梆梆又结实的肩膀,急赤白脸道:“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打他,推攘他,易允都没有感觉,仰头盯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淡笑。
蓝嘉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拧眉:“你??”
话音未落,易允突然松手,蓝嘉骤然下坠,心脏高高悬起,下意识尖叫了声,脸色唰地变白,吓得不轻不说,还没匀过气,后腰抵上旁边的鞋柜,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钳制住下颔,低头吻了上来。
蓝嘉瞪大眼,羞愤的同时大力反抗,然而,她越抗拒,易允越兴奋,粗粝的指腹强行抹开她的嘴唇,灵活地探进,深邃漆黑的瞳孔装着纤细的影,含笑的眼神带点明晃晃的逗弄。
“叩叩叩??”
距离不到一米,外面响起敲门声。
ewan语气担忧:“ulysses,我刚刚听到你的尖叫声,你没事吧?”
原来是那个野男人‘。
易允对他的印象很深,当初话剧包场,他饰演马路,和蓝嘉演的明明是一对,整场戏下来,亲密的动作可不少,而尺度最大的就是明明拿口红在马路的腹肌上涂抹写画。
蓝嘉的嘴唇被堵得严严实实,就连舌头都被紧紧绞住,被迫做着她根本不愿意的事,而且她从未做过这种‘出格的事,心里的恼怒升到头顶。
“ulysses?“
偏偏这个时候,易允突然松开她。
他明明是蓝嘉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这会居然学起小三做派,恶狠狠将女孩丁页在柜子前,严丝合缝,埋首在颈边,低声在她耳边说。
“叫你呢,怎么不回?怕被人知道你刚刚在屋里跟自己的老公舌吻?”
易允恶劣地擦了擦她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揶揄道:“怎么这么嫩?”
他在暗示蓝嘉的舌。
女孩气得眼睛发黑发晕,咬牙切齿,腮帮都在颤栗:“你太过分了!”
她像被羞辱,抬手打过去。
易允握住她的指尖,指腹捏了捏,又放在嘴边亲了亲,笑道:“几天不见脾气见长了,连我都想打?”
蓝嘉抽不开,屋外,ewan实在不放心,久久没得到回应的他,拍门声逐渐急促起来。
“ulysses?你还好吗?”
蓝嘉怒视易允,努力放平语气:“没事,刚刚不小心崴了脚。”
易允听她撒谎,挑眉,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真乖。
他视线深邃侵略,盯着蓝嘉。
“严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脚受伤不是小事,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影响后面的演出。
“我??我没事,揉一揉就可以了,谢谢你。”蓝嘉见他跟变态似地咬着自己的指尖,那些湿濡、温热、粘腻的触感,不可忽视地入侵她的肌肤,伴随血液流淌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wan不再强求,只好让她注意点。
蓝嘉屏呼,听见外面没了声音,当即变脸:“易生!”
她另一只手招呼过去。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
易允现在越来越得寸进尺!
男人脑袋一偏,蓝嘉的指甲划破易允的脖颈,三条鲜红的痕印在颈侧蜿蜒,两秒后,殷红的血珠渗出。
易允盯着她。
蓝嘉对上那双喜怒无常的眼睛,先前冲到头顶的怒气瞬间歇了,心尖一颤,退却的恐惧像潮水涌上来。
她忘了易允的脾气并不好。
男人见她眼神变化,愤怒、无畏、恐惧、胆怯,短短几秒,跟唱戏变脸一样丰富。
换作别人,这只手都已经给剁了,易允却摸了摸颈上的鲜血,指腹一碾,低磁的嗓音似笑非笑:“蓝嘉,你是不是手痒了?”
蓝嘉咽了咽,单薄的背部紧紧贴着冷冰冰的柜子,垂在身侧的手捏紧,细细的声线在发抖:“是你先……………”
“下次留在床上抓,想怎么抓都行。”易允轻笑,沾着血的指腹,狠狠往潋滟的唇瓣上一抹。
带血的红涂上去,比蓝嘉常用的那些口红还要漂亮,“真美。
略带铁锈的腥气钻进鼻翼,蓝嘉险些吐了,又忍不住骂他:“你好恶心!”
说完,抬手狠狠擦嘴。
“这就恶心了?那你知不知道,你这张漂亮的嘴,还可以涂别的东西。”易允轻嗤,眸色幽深晦暗,挑起她的下巴,脸凑过去,“是你见识太少了,阿嘉。”
蓝嘉不知道还能涂什么,但比变脸更可怕的是,从易允口中听见他叫自己阿嘉。
女孩惊愕又胆颤地看着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易允轻轻一笑。
“......“
男人扫她肚子一眼,扬眉。
蓝嘉被他盯得窘迫。
易允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又没吃晚饭?”
蓝嘉推开那只手,借着他背后的镜子,整理衣服,也不搭理他,拎着挎包就要下楼吃饭。
易允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裹在掌心里,“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蓝嘉企图甩开,“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他摁下电梯,揽着女孩的肩膀,“明天早上五点,我得回曼德勒开会,你别跟我闹脾气,否则就把你带走。”
蓝嘉看着电梯里的模糊镜面,倒映出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
她被迫依偎在男人怀里,为了不去,不得不向他妥协。
易允亲了亲她的发顶,“这就对了。”
剧团巡演,花销一律对公报销,所以大家在吃住方面只要过得去就行。
易允一过来,直接带人开小灶。
蓝嘉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肚子空空,那些顶级大厨做的美味色香味俱全,几乎每样都被她试了。
易允坐在对面,见她低头安静吃菜,为了不跟他说话,那张嘴就没停过。
他望着蓝嘉,眼里带有笑意。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很近,以后直接过来吃饭,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剧团的人叫上;实在不想过来,让人给你送到房间。想吃什么就说,回头我让人过来付账。”
生病了本来就瘦,吃饭不规律还挑食,一堆惯出来的臭毛病。现在还要搞巡演,别一折腾下来,到时候往他跟前一站,直接成了骷髅架子,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堂堂易家话事人吝啬亏待了自己的妻子。
蓝嘉敷衍点头,没吱声。
晚饭不宜吃撑,蓝嘉七分饱。
两人回到酒店,她堵在门口不让易允进屋,“这是单人床,睡不了两个人,你自己去开一间。”
易允单手撑着门沿,理直气壮:“没钱,开不了。”
想分床,不可能。
何扬给易允送衣服,刚出电梯,就听见允哥说自己没钱。
没钱?
今晚给夫人安排的晚餐都花了十几万,这家酒店最贵的一间房才多少?不到一百。
“允哥。”他把衣服递过去。
易允拎过,拽着蓝嘉的手腕进屋。
蓝嘉不愿意,“我给你钱,给你开一间行不行?”
易允专挑自己爱听的,笑道:“想养我?”
易允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笑道:“我还没吃过软饭,不知道什么滋味,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蓝嘉拿他没辙,生气又没用,干脆眼不见为净,干脆收拾东西,拖着行李箱去另开一间房。只是当她打开门,熟悉的画面重演??
屋外全是易允的保镖,他们拦住她,对她毕恭毕敬:“夫人。”
蓝嘉冷声:“让开。”
这下直接把门都关了。
易允系着浴袍走出来,嗤笑:“费这个劲有用吗?快去洗澡,上床睡觉。”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蓝嘉背对他站了好久,最后放弃,默默打开行李箱,重新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她安慰自己,等明天易允回曼德勒就好了。
易允见她乖乖去洗澡,笑了。
所以反抗有用吗?没有,只会给自己增加麻烦。
蓝嘉洗完澡出来,看见易允躺在一米六宽的单人床上,腰上搭着她的被子,睡着她的枕头,身强体壮,duang大一只,右手臂大咧咧地搭在另一边,霸占了很多地方,最后留给她的位置并不多。
她抿着唇,关灯上床,扯过一点点被子,背对他蜷缩在床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触碰到他。
蓝嘉的分寸感和边界感拿捏得很好,但她高估了易允的不要脸,他从后面勾上她的腰,轻轻一拽就塞进温热的怀抱。
易允从后面抱住这具香软的身体,贴得很紧,声音疲惫:“就几个小时,让我抱抱。”
蓝嘉感受到腰后的东西,很不自在,她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易允每次吻她时,身上总会发生变化。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但并不妨碍她觉得易允就是在随时随地发//情。
蓝嘉很不喜欢,不喜欢他过分灼热的胸膛,不喜欢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不喜欢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对她摸来摸去,不喜欢他丁页着自己,不喜欢他身上的气息。总之,什么都不喜欢!
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嘉心里乱糟糟,忽然,眼睛上一热,男人的掌心覆盖着她,在耳边问:“这两天眼睛还疼吗?”
她冷淡地说不疼。
易允不介意,嗯了声,让她谨记医嘱。
??不要再哭或者少哭,眼睛会瞎。
之后谁也没说话,易允松了覆在眼睛上的手,黑夜里,蓝嘉不戴眼镜后视野一团模糊,窗外是皎洁的月光,温柔地照在床边,她的后腰很热,根本睡不着,意识前所未有清醒,女孩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呼吸声。
易允睡着了。
蓝嘉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等她醒来,身边早就空了,薄被在身上盖得好好的。
易允今天要参加会议,时间定在早上九点半,但是都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现,一打听才知道他昨天下午临时飞去北城见自己的妻子。
人没来,会议不得不暂时推迟。
彼时办公室里,赛莉气得砸了一墙壁价值连城的古董,地上满是锋利的碎片。
“凭什么?凭什么?!”赛表情狰狞,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人胆战心惊,娜亚缩着脖子站在旁边,一脸害怕,根本不敢靠近。
赛卡推门进来,一只花瓶砸到自己脚边,脸色一沉:“贱人,你想害我是不是?!”
他让娜亚滚出去。
赛莉嫉妒的眼神穿过凌乱的发生,就跟疯子一样冲他咆哮:“易生去找蓝嘉了!”
赛卡走过去,冷笑:“所以呢?”
赛莉一副吃醋失心疯的样子:“就这一会他都忍不了,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
赛卡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劲,只有争风吃醋时可笑的嫉妒,没有算计人心的聪明头脑,就像一个废物花瓶,玩起来不会费劲被摆一道,但又很带感。
他知道没人敢进来,于是光明正大解开皮带,讥笑:“好不好,他喜欢不就行了?”
赛卡把人按在办公桌前,掀起裙子,扒下里面的东西,用折叠的皮带狠狠抽上去,肆无忌惮发泄心中的恨意。
“你这么爱易允,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能忍?!”
赛莉被迫趴在桌前,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屈辱又狰狞,像是已经不在乎自己所经历的事,遗留下的只有爱而不得的痛恨。
赛卡狠狠抽了几皮带,上面沾着血,他递过去让赛莉吃,继续道:“昨天在第四河口,我们截了一家公司的货船,里面装了一百多个美女,他愣是一个都没碰,不过我玩了,动静闹得不小,我猜??”
痞坏的男人顿了顿,俯身凑到赛莉耳边,见她乖乖吃干净上面的血迹,“他肯定是急着回去找那个病秧子,就像我对你这样对待她。”
说完,他没有任何前奏,赛莉像是失聪,又像是沉浸在别的事情里,全然不顾赛卡对她做的事情。
她嘴角沾着血,语无伦次:“那我要杀了她!对,杀了她!我先把蓝嘉绑架了,弄死她哈哈哈哈我要嫁给易允,我要当他的女人,我要跟他做?!”
“贱人!”赛卡恼羞成怒,把人翻过来面对面,动静闹得大,皮带抽得狠,咒骂:“还在想易允,不要脸的**!”
会议推迟了一个半小时,十一点正式开始,偌大的会议厅摆着长长的椭圆方桌。
赛卡赛莉兄妹俩衣着整齐得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易允落座后,赛卡看到他颈侧的暧昧抓痕,拱火般低声喊着赛莉:“你瞧。”
赛莉看去,顿时表情狰狞,眼神嫉妒。
赛卡很满意她的反应。
不是亲生的种,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蠢货。
来到北城以后,蓝嘉每天早上都会提前两个小时起来煎药,没有落下一剂。
今天她的精神不错,咳嗽也好了,就是脸色和唇色一如既往苍白。她对着镜子揉了揉,最后决定还是化个淡妆,不然出去太阳一照,像鬼一样吓人。
距离批文下发还有五天,宣发工作迫在眉睫,今天,剧团所有人要去大广场设展位搞宣传。话剧这行也要讲资历和名头,广为人知的剧团出演,都不用宣传就有一窝蜂人抢票,黄牛价更是一炒再炒。
SSSH剧团在国外的名气挺高,但国内知道的极少。先前首站东珠,光是设展宣传就花了将近一个月,那段时间,团队里每个人都累得够呛,蓝嘉更是为此轻了六斤,吓得阿糖使出十八般厨艺拼命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这才好不容易把人养回
去。
北城大广场,占地辽阔,每日活量很高,城管队专门圈出一块地允许摆摊设展,但需要提前报备,这事张明霞已经搞定了,申请了半个月。
他们把租的车子开到这边,又将桌子、椅子、遮阳棚等东西往外搬,蓝嘉下车后,跟着他们一起抬东西,kimi见她手腕上的细小青筋绷起,颤颤巍巍的,瞧着就吓人。
“ulysses,你别干了,去拿海报吧。”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展位设计做了不下上百遍,每个人都得心应手,男士搭遮阳棚,女士安装桌椅和布置海报。蓝嘉抱着一叠印刷好的宣传单过来放在桌上,又去把印着剧团logo的旗子插好,最后大家齐力拉上横幅。
宣发包括向行人发话剧的宣传单、经典桥段现场演绎、主演话剧的介绍等。
每个人分工明确,每隔三小时轮换一次。
蓝嘉和ewan一组,这会是现场演绎。正值夏季,太阳很晒,幸亏驻足好奇的人挺多,再累也值得,蓝嘉咬牙演了整整三个小时,等换班时眼前猛然一黑,脑子天旋地转,她赶紧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休息,风扇吹出的凉风化解身上的暑气,她手
指发抖地从挎包里摸出自己的药,ewan满头大汗地给她拧开矿泉水,又放了一根长长的吸管。
“赶紧喝点水。”
他给蓝嘉拿着,看她喝了大半,抖着手吞了一把药,又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
宣发阶段大家都累,蓝嘉不好意思让别人照顾自己,所以该怎么来就怎么安排。
她休息了十分钟,缓过劲,又把遮阳帽戴上,别上小蜜蜂,和ewan一起跟别人介绍他们即将演出的话剧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背后又有哪些寓意。
白天在忙碌中结束,最后一波换班,蓝嘉领了宣传单,听见卫雨西拍着手跟他们说:“现在已经傍晚六点半,咱们晚上九点准时结束今天的宣发,别搞得太晚,北城的晚上不安全,还有大家出去发单子记得结伴同行,不要分开,免得出事,记住
了啊。’
蓝嘉和ewan去了大广场以南的区域。
“姐姐,你在发什么东西呀?”
蓝嘉正在给一对情侣讲解话剧,忽然一道略显成熟的男音从宣传单底下冒出来,她微怔,一抬手,却看见一个不足一米的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蓝嘉蹲下,尽量和他身高齐平,温柔笑道:“小朋友你好呀,姐姐在宣传话剧,你想看吗?可以和家长一起哦。”
她递出一份宣传单,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孩接过,只看了一眼,“姐姐,你好漂亮呀。”
蓝嘉眉眼柔美,“谢谢你的夸奖。”
“ulysses,走了。
“马上就来。
蓝嘉跟小男孩挥手:“拜拜。”
“姐姐再见。”
他笑着目送一男一女继续往前发宣传单,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摁了几下,略显成熟的男音俨然变成一个大人的声音:“这个女人很漂亮,可以拐去卖个好价钱。”
“嗯,先拍片再卖。”
晚上八点二十五分。
ewan抬手擦汗,看了眼时间,“ulysses,咱们该往回走了。”
蓝嘉拎了拎手上仅剩的十来张宣传单,碎发已经汗湿粘在脸上:“行。”
她指着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ewan,我想去洗手,你等我会,可以吗?”
ewan接过剩下的宣传单,见她手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红疙瘩,盛夏燥热的汗抹上,更加痒了,他点点头:“好,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蓝嘉进了女厕,ewan站在外边。
这一带的环境不错,卫生间也不脏,空气中有淡淡的栀子花香。蓝嘉拧开水龙头洗手,最后对着被咬的地方冲了会,凉意浇上,浸透皮肤的瘙痒得以遏制。
“请,请问外面是有人吗?”突然,卫生间里冒出一道很不好意思的声音。
蓝嘉关了水龙头,回头:“谁呀?怎么了?”
最后一个隔间紧闭,里面的人羞怯道:“我,我来月经了......身上没带卫生巾,你能帮我买一包吗?我,我可以给你钱………………”
说完,隔间底下不到四指的空隙缓缓伸出半截皮肤黑黄的手指,指尖附带着几张零钱。
“这附近我记得有家小卖部有,麻烦你了,谢谢。”
对方很有礼貌。
蓝嘉淡笑:“没关系,卫生巾是吧?“
卫
生间里的人轻声说:“嗯。”
“我包里有,给你两片够吗?”
蓝嘉打开挎包,摸出夹层里的两片,弯腰放进空隙。
里面的人沉默半秒,“真是谢谢你了。”
蓝嘉已经往外走,笑道:“不客气。”
她甩干水渍离开卫生间,ewan正在接电话,语气着急:“那行,等ulysses出来,我们立马回去!”
蓝嘉奇怪道:“怎么了?”
ewan挂断电话,表情严肃:“张老师去发宣传单的路上遭到飞车党抢劫,耳朵上的耳环直接被扯掉,全是血,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宣发的第一天就不太顺利,剧团里三个人陪张明霞去医院,两个男人去报警,其余人收拾展位装车先回酒店。
到了酒店,卫雨西说:“大家身上的贵重物品全部摘下保存好,这段时间就别带了。”
她看见蓝嘉在扒戒指,手指都红了,“嘉妹,这样不好取,你等会,我去买点油给你擦擦,说不定就行了。”
“谢谢卫老师。”
“瞎,这有啥。”
蓝嘉回到房间,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水吃药,喝完,她放下杯子,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
“您好,我是酒店保洁员。”
这家酒店的陈设虽然比较陈旧,但清洁做得不错,早中晚三次,打扫得干干净净。
蓝嘉去开门,侧身,笑道:“麻烦你了。”
穿着灰咖保洁服的中年妇女满脸笑容,“您客气了。
她推着套了黑色塑料袋的垃圾车进屋,走廊上来来往往是人,蓝嘉暂时把门虚掩上。
卫雨西去酒店旁边的小药店买了消肿膏和润滑油,拎着口袋上楼,她从电梯出来,和推着垃圾车的保洁员擦肩而过。
娜亚畏畏缩缩地从一众持枪的保镖面前经过,最后进了一扇门,里面传来高亢又混乱的靡音,女人的兴奋和痛苦,以及男人的低吼。
她恨不得捂着自己的耳朵,哆嗦道:“小,小姐......”
落下的帷幔有些透明,遮不住里面的几道身影。动静停止,两个不着一缕的女人出来,将帷幔挂起,然后明晃晃从娜亚身边经过,关门出去了。
凌乱的床上,赛卡光着半身在抽烟,赛莉系着浴袍,极度兴奋:“是不是都办妥了?!”
赛卡吸烟的动作一顿,看着这对主仆,娜亚颤颤巍巍道:“是......他们已经把蓝嘉绑了。
“你他妈还真的动手了?!”赛卡掐住赛的脖子,眉头紧锁。
赛莉大笑,像疯子:“我早就说了,我要弄死她,我看谁还敢跟我抢易生,我说到做到!”
赛卡一巴掌扇她脸上,又恶狠狠踹了她几脚,夹烟的手,指着她咒骂:“满脑子情爱的蠢货,你??”
他都知道该怎么骂赛莉这个傻逼!
之前,哪怕她天天都说要杀了蓝嘉,但并未付出实际行动。赛卡原计划是想借她的手,教唆她在赛坎生日时绑架蓝嘉,逼易允放弃参加宴会,毕竟他是如此爱那个病秧子。
一来赛莉才是被嫉妒蒙蔽双眼的替死鬼,届时赛坎的一切都是他的,哪怕是本该留给赛莉的那份钱财,二来当天的邦奇河之争,他安排的人会是最大赢家,毕竟他精心准备了一份父亲绝对意想不到的贺礼。
一箭双雕,稳操胜券的局面,居然被这个贱人搅和了!
说到底,这里面赛坎也有毛病,好端端的凭什么要交出一半的决策权和使用权?这些本该由他继承,现在害他这么大的圈子去争!
赛卡拽着头发,将她往床柱上撞,怒不可遏:“你要是坏了我的事,我他妈弄死你!”
赛莉的额头破开鲜血,模糊她疯癫的面容,她大叫大喊哈哈大笑:“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迫不及待弄死她!”
娜亚被这对疯子兄妹私底下的相处模式吓得不轻,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
你把人绑哪了?!“
“我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你,我要她死!”
“你??”
赛卡眼神阴翳地离开,赛莉跌坐在床上,盯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裂开,披头散发下的眼睛凶狠又恐怖。
“娜亚,你去给我准备一套脏兮兮的衣服,最好是垃圾桶里的。”
赛莉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痴痴笑了:“悄悄的,别坏了我的好事,不然??”
“砰!”
她
举起手对准自己的女佣,模拟枪声,娜亚吓得发抖,忙不迭应下。
赛莉看着她急急忙忙离开,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好戏......就要开始了。哈哈哈哈哈。
蓝嘉在酒店突然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酒店前台也没见她出去。剧团的人在她房间里一找,发现没有带在身上的手机。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见了。
卫雨西吓得不轻,一边安排人报警,一边赶紧通知远在东珠的蓝家人。
蓝堂海一听小女儿失踪了,吓得差点晕过去,蓝毓知道后当即跟着阿爸一起飞去北城。
等到了这家酒店,ewan却说:“我们去警署局了,但未到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
蓝堂海脸色沉沉:“这事我去办。”
他
带人转身离去。
蓝毓收回视线,去找前台:“我要求调看你们这里的监控!”
蓝嘉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像被人用刀顺着头皮的缝一点点剖开。她痛得吸气,太阳穴连着眼睛那一块更是一抽一抽地痉挛。
她忍不住去摸,这一动铁链哗啦作响,蓝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四肢被锢出一圈红肿的痕迹,隐隐透着几分黑紫,一看就是血液淤堵造成,而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心心念念想拔掉的婚戒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肿得老高的手指,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已经没有知觉………………
蓝嘉心头一颤,顿时眼眶红了。
她的手......
蓝嘉的双眼蓄起泪水,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而在这之前,她明明在酒店里,那个保洁阿姨进来没多久,她就莫名其妙晕了。
身上有垃圾桶里的酸臭味,蓝嘉似乎立即明白过来……………..
“给老子滚进去,都老实点!”
一道凶狠的声音响起,那是蓝嘉听不懂的语言,接着七八个衣衫不整,浑身脏兮兮,哭哭啼啼的女孩被推进周围满是铁栏杆的牢笼。
一名留着酒红色公主切的女孩被推进来,重重摔在蓝嘉脚边,身上的衣服很脏,散发着和她如出一辙的酸臭味,但是相较于蓝嘉只是丢了一枚戒指,对方显得更加凄惨。
上衣被撕破,露出大片满是各种疤痕的肩膀,里面是白色且摇摇欲坠的内衣,身下的裙子也被撕得裹不住脏兮兮的腿,凌虐的风光若隐若现,蓝嘉看到她腿上有血,还有一些粘稠的白色……………
这是一个比她还要可怜的姑娘。
倒在脚边的人并没有撑着爬起来,就这样趴着呜呜咽咽,一开始只是压抑着啜泣,唯恐声音大点被外面的人听见挨教训,但很快周围的女孩都在哭,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脚边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
蓝嘉有鼻音,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安抚眼前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同龄女孩。
就在这时,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哽咽道:“你,你也是被下药抓来的吗?”
蓝嘉看到她的额头上有血液凝固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