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州两界协议

莫小飞正在闭着眼睛，做一种简单的冥想的修炼。他的超能力的起源归根究底是来自俱乐部对他脑域的开发，精神力的强大自然能够更加容易增强超能力的力量。

而这冥想用的方法，其实就是龙夕若教导的一种道家的观想之法。毫无疑问，这神奇的观想之法，在受训的初期，一直给莫小飞不少的惊喜。

他此时就是希望通过观想之法，看看能不能加快自己超能力的恢复。

一边在心中默念着紫星传授的心经，一边进行观想，虽说是一心二用，但是对于已经通过了同时控制复数以上石头训练的莫小飞来说，倒是游刃有余。

卧室的门轻轻地打开，紫星关了门之后，方才解开脸上的面纱。一会儿之后，莫小飞才缓缓地收功清醒了过来，“那个良田怎么突然会来找你？”

紫星不动声色地道：“我让他找一下早稻村所有村民的名册，看看到底有没有谁是被忽略掉的。”

莫小飞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虽说自己重置了一年的时间，但也不敢说真的没有漏掉什么。对于紫星这种查漏补缺的举动，心中还是颇为的佩服。

自己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啊……如此暗自地告诫着自己，莫小飞又一次进入了观想之中。

在第三天过完之前，他已经和紫星商量好，尽量不去触发任何的事情，看看这一次，能不能度过第三天的晚上，开启第四天——也就是早稻村祭祀的当天。

紫星看莫小飞进入了类似修炼的状态，跟着也盘坐在一旁。她回想起良田带来的那份文字拓印，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一天，就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之下悄然过去。

因为近藤家是作为长门家主家的原因，长门家中的人根本不敢随便打扰。至于长门宗近，也没有离开过自己居住的地方，说是身体不适，需要一个人静养，即便是长门宗近的妻子，也无法靠近。

虽说作为妻子的也不能接近有些说不过去，然而长门家中，长门宗近的话拥有无上的权力，谁也没有办法反抗。

长门鹤子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给她安排了一名婢女，给她三餐喂食一些米汤。

长门三郎，同样也没有出现，下人也不怎么提起。

时间就这样在长门家的安静之中，悄然来到了第三天。莫小飞和紫星依然躲藏在休息的院落之中，没有出来，静静地等待夜晚的到来。

按照莫小飞的说法，第三天的午夜十二点过去，他也是会被重置回到第一天的……而伴随着午夜的到来，静坐在卧室之中的二人，都无法保持着完全的冷静。

莫小飞也不去做观想了，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心经。他不知道如果这次到了最后还是回到第一天，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了——这次可是抱着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紫星甚至能够听到莫小飞渐渐变得浑浊的呼吸声，忽然开口道：“莫大人，你对神州大地的了解有多少？”

莫小飞一愣，不知道紫星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便下意识道：“神州大地，是指咱们的大天朝吗？”

“嗯……”紫星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那我再问你，莫大人，你可知道，为什么现世明明存在这么多的妖怪，可是人类的社会之中，却一点儿的报道也没有？妖怪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国家机器却能够允许我们的存在……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小飞道：“我倒是听老师偶尔说过，好像是她曾经做过了什么协议。但是老师不愿多说，我也没敢多问。”

“神州两界协议。”紫星此时淡然道：“签订的时间相信莫大人不会陌生，就是天朝这个国家成立的当天，那位如今还躺在水晶棺之中的第一代伟人和龙君大人亲自签订的。”

“毛……爷爷？”莫小飞不禁瞪大了眼睛。

紫星点点头，“那位伟人是拥有人族真龙命格之人，严格来说，龙君作为神州的守护真龙，在源头上和这位伟人倒是有些渊源。”

神州真龙，真龙命格……饶是莫小飞已经见识许多，此时初闻这种秘闻，也是无比的震撼。

“神州两界协议，一为人界，即当代的社会。一即我们的妖界。”紫星此时看着莫小飞正色道：“妖族气数早尽，但人道昌盛，再过百年，神州之内的妖族便会灭绝。龙君当初和那位伟人签订的协议，除了妖族不允许出现在现世的社会这样的规定之外，真正的内容是，从人道昌盛的气运之中，借来一丝，让妖族能够延续下去。”

“借运？这东西还能借？”莫小飞听着如同天荒夜谭，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

“是气数，也当气运一说，不说单纯的运气。”

紫星淡然道：“但是关于这一部分的协议内容，仅仅只有龙君大人，以及轩辕皇家，以及一些妖族之中的古老核心族群才知道。即便是核心族群，也只限于当权者。”

“可你……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莫小飞皱了皱眉头。

“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龙君大人有收谁当弟子。”紫星此时正色道：“莫大人，你虽然是人族之身，可是论身份地位，却是不在古老妖族一些核心的当权者之下，自然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莫小飞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是龙夕若一个学生的身份，居然一下子就……他稍微想象了一下，要是那天面前一群大的小的妖怪都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接受不了，甚至有点抵触。

莫小飞摇摇头，但是想起这个协议的内容，当下也疑惑道：“那个……我不是有恶意，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毛……那位伟人愿意答应借出一部分的人道气运？毕竟，再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说……哪个……”

“莫大人是想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什么还要帮助对人类有巨大威胁的我们，是吗？”紫星眯起了眼睛。

“我……”

紫星摇摇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介意这点。而且，老实说，借出这部分的气运，那位伟人恐怕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大限到来，妖族之中充满不安的情绪，不少极端的家伙甚至生出极为偏激危险的想法。那就是既然人道昌盛，那就把人族全部消灭。这世界没有了人族，人道的气运自然就是无根浮萍。但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神州大地生灵涂炭，这是龙君和那位伟人也不愿意看见的。再来，当时适逢新国开创，万物复苏，如果再碰上和妖族的战争，对于新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那位伟人也不得不考虑新国的承受能力。”

紫星吁了口气，接着道：“虽说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借出部分人道气运，但我妖族也不是没有付出而白白得到。首先，这一部分的气运只能够让我们勉强维持下来，却无法让更多的妖族受益。那些无法分到这部分气运的妖怪，只能够逐渐死去。大概就是在这百年间，妖族的数量已经锐减到了一个让我们恐惧的数量。至于余下的，大部分都已经退出了人世的各大城市，转入了深山老林之中。也有一些是龟缩在自古流出下来的地盘。当然也有类似龙君大人这样的，会创建一个能够让妖怪居住的城市。但是在这样的城市之中，妖怪受到的限制一般十分严格。”

“这样的城市多不多？”

“不多，现在的天朝国内，只有七个。”紫星叹了口气：“也有一些野生的，流浪在其余的城市，或者一些深山老林。不过却无法得到这部分气运的庇护，一般都夭折得比较早。同时也会受到你们国家的特殊部门的处理……五十万！妖族的数量不允许超过五十万！这同样也是协议上所规定的。而且，每十年的时间，妖族当中必须派出至少百名的高级妖怪，为你们的国家机构服务……这些超凡力量，到底要来做什么，莫大人你以后也会明白，甚至会碰到的了。”

“没想到……”莫小飞苦笑一声，“这种协议，实在是有点……”

“丧权辱国吗？”紫星淡然道。

莫小飞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怎么说，老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协议！这对你们来说，实在是有点……”

他想到了追风，想到了奶酪这些生活艰苦的妖怪们，当下有种恻隐，但他也不能够确保每个妖怪都能够像是追风几个那样，本质上还带着善良。

他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龙君，严格来说，并不单单只是我们的龙君。”紫星幽幽地道：“她……是神州的龙君，守护的仅仅只是这块大地。既然人道该是昌隆，而妖族气数已尽的情况之下，她也只能够顺天而为。而这份协议，为我等妖族能够延续，就已经是对我等最大的恩惠，我等还能够强求什么？这天道自然要舍弃我们，让我们回到最初野兽的模样，我们也只能够默默接受。”

“紫星……”莫小飞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忽然发现自己的立场十分的微妙，心情不由得略微沉重起来。

“没什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其实也不是一句戏言。”紫星淡然道：“另外，莫大人，子时已经过去了。看来我们已经成功地度过了第三天。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莫小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紫星这是在引开他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想第三天能够度过的问题。

莫小飞笑了笑，这紫星外边看起来十分冷漠，但却有种像是追风和奶酪那样的本质。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对啊，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莫小飞深呼吸一口气，只感觉身体仿佛充满了朝气一样，便直接站起了身来。

他朝着紫星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紫星，其实追风真的很不错，你不妨考虑一下嘛！”

紫星张了张口，随后皱了皱眉头，淡然道：“他还只是个孩子，莫大人莫要开玩笑了。”

莫小飞耸耸肩，直接道：“既然破开了时间重置的噩梦，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紫星道：“我们当初进入电影世界，来到颜无月，那电影出现过的扶乩很有可能是关键……而早稻村之中能够写扶乩的，就只有神社的巫女。”

莫小飞无奈道：“我说过，那神社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第三天过了，今天……是早稻村的祭祀。祭祀之中，巫女就应该会出现才对！”紫星眯起了眼睛，“那么，我们进入这里的谜团，或许就能够解开。”

……

……

柴房的门打开，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神情十分冷漠的男子此时走了进来。

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阳光的阿绣，此时看着门外刺眼的眼光，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男子此时却淡然道：“阿绣，跟我来吧。”

虽说一下子未能看清楚这男人的模样，但是阿绣却是对他的声音十分的熟悉……听到对方的话，阿绣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又一个月了……拜托你带路了，慎二大人。”

这身穿着黑色衣服，神情冷漠的人，赫然就是长门慎二。

此时外边无人，阿绣低着头，跟随在长门慎二的身后。但是一路走来，依然是看不见半个人影，阿绣不由得好奇问道：“慎二大人，为什么家里……家里这么安静？”

长门慎二淡然道：“你忘记了吗，今天是祭祀的日子，家里的人都去帮忙了。只有你们这些时间到了的，才没有办法，需要缺席。”

阿绣点了点头，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只是暗自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不久之后，在长门慎二的带引之下，阿绣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房间之内，早就等候了六名的年轻女子，阿绣是第七个。

房间里面的女子此时看着长门慎二进来，都变得拘谨起来。

长门慎二此时挥了挥手，阿绣便默默地走入了这房间之中，长门慎二此时才开口说道：“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一下。另外，没有我的同意，你们都不许离开这个房间。要是出了乱子，错过了时间，你们没有办法压制身上的诅咒，可就不要怪我了。”

“知道……”一群村中的年轻村女弱弱地答应了下来。

阿绣叹了口气，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有点复杂。她早就过了十四了，诅咒开始，如今活到现在，自然是靠男性的精气活过来的。

不过长门老爷很好，知道大家面对这种事情都会十分的痛苦，所以特别地制作了一种药水，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记得，只会让自己感觉好像是身处在极乐之中一样……

无聊得等待着，阿绣一边想着已经有几天没有见过鹤子小姐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没有吃饱了饭，有没有被欺负了。

想着想着，阿绣忽然听到了一道抽噎的声音，她下意识看去，发现这屋内原来还有一个女孩，一开始躲在了角落，所以没有发现……这次其实一共有八个人吗？

生面孔，之前没有见过……年纪还这样小？

阿绣愣了愣，于是便挪着身子来到了这抱膝偷偷哭泣的女孩身边，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我很害怕。”女孩此时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想来已经哭了好久的时间。

阿绣摸了摸这女孩的脑袋，看着她的年纪，细声道：“你……你是第一次吗？刚满十四？”

“嗯……这个月刚满……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女孩点了点头，“本来……本来我不应该来这里的，只是刚好今天是祭祀日，村里面的男人都要去帮忙。所以……我、我只能来这里。”

“没事的，等会慎二少爷会给我们喝一点神奇的药水。我们会忘记发生的事情，而且还能够得到快乐，还能够活下来。”阿绣安慰道。

“真……真的吗？”

“嗯。”阿绣微微一笑，像是女孩的姐姐一样，轻轻地抱着她惊恐的身体，“不要怕，我会和你一起的。对了，我叫做阿绣，你叫什么名字？”

“竹子……”女孩擦了擦泪水，睁着纯净的眼睛，低声道：“我叫做竹子。”

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而长门慎二此时则是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走入。托盘之上，赫然放着八个小小的杯子。

“喝下了吧，一人一杯，要是动作快的话，还能够赶上祭祀之外的晚上庆祝宴。”长门慎二目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