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与暴君

某大型医院的地下车库，艺月正从车内走出，他正在巡查，季节性疾病到了，咒灵的产生正在加快。

百合子正向他汇报此时巡查的路线，“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这些大型医院，以及各个大学和数量较多的中学，其他地点则安排辅助监督查看。”

高专人手一直不足，无论是辅助监督、「窗」、咒术师，他们面对的不只是咒灵，还有偶尔出现的诅咒师，导致这行危险程度在「有一定危险」到「必死」间徘徊。

人类的某些社会活动和自然灾害都会导致咒灵数量的暴涨，季节病、考试周等。

所以能群攻的艺月担负较为重要的责任，在大城市内巡查，还上的是夜班。

来到医院门口，无数白狼潮水一般从空间中涌出，奔向医院各处，吞吃咒灵，现在沃夫在异空间中的本体已经相当庞大，可以分裂出数百只一级咒灵级别的分裂体，但不能分出特级级别，因为他做不到分裂意识，分裂特级一直失败。

不过目前能让艺月打不过跑不了的人还没出现，所以沃夫并不急，他只要跟着艺月吃吃吃，总会一直强大。

艺月知道那些总监会的家伙相当忌惮沃夫和自己的术式，他们现在还要用到自己，且艺月没有顾忌，和艺月对等的九十九由基不干事，所以他们才能压下自己的忌惮之心。

艺月也不在乎，他们不敢露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踩死他们毫不费力，只要他想，他就是咒术界最顶尖的暗杀者。

终究还是咒术界太小了，他们太保守，所以一旦出现难以掌控的变量，他们就束手无策。

…

半个小时后，狼群返回，负责这块区域的辅助监督前往探查，艺月带着百合子前往他处。

某个专攻下三路的医院，艺月看到许多婴儿型咒灵在嘤嘤哭泣，那是被堕掉孩童的怨念聚成。看到这一幕，艺月想起很久以前不知在哪看到的故事，若是一只天性纯真，期待未来的婴灵连续九次投胎失败，那至纯的它产生积累的怨念足以使它化作恐怖的鬼物，非高僧大德不能超度。

艺月不知道这个岛国有没有类似的传说，但这些普遍都是二级的婴孩咒灵说明某些故事不是无的放矢。

百合子也知晓这些婴孩成型的原因，但她没有多想，干这一行总是会见到许多，不去深思背后的缘由，做好本分工作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

从这方面就能明白保守派在害怕什么，他们疯狂掩盖咒术的存在，是担心那些古国和大国，他们的传说恐怖故事很多，他们能产生的能人更多。

咒术界扩大，他们将不是顶点，他们会再次沦为下臣。

…

在艺月在大城市忙碌时，歌姬二人组在某个小城市干活。

嗤！一刀砍死畸形咒灵，歌姬避开飞溅的血液，朝走来的冥冥抱怨，“为什么我们不能和艺月组队啊？”

冥冥微笑，“因为是他推荐的我们，这是规定。”冥冥也有些遗憾，不能组队就不能躺着拿钱，不过现在也好，在升级之后，两人各自的报酬上涨了不少，眼下不缺挣钱的机会。

歌姬随手振刀，挥落血液，口气无奈，“那也没必要上夜班啊，熬夜对皮肤不好。”

冥冥倒是赞同点头，和歌姬聊着天离开。

两人所未察觉到的角落，身上缠绕着虫型咒灵，嘴角带有伤痕的男人默默伫立，他看着手中的啤酒罐，‘特级…吗…’

捏扁酒罐随手一丢，默默跟了上去。

…

冥冥和歌姬看着眼前的高大男性，“怎么了？想搭讪吗？”歌姬颇为自美一撩长发，冥冥却眼神凝重，“歌姬，小心了，这个男人不一般。”

歌姬也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没有一丝咒力，两人将手握在刀柄，冥冥开口询问，“你有什么事么？”

男人此刻开口，有些唏嘘的胡渣搭配他那颓废的头发，整个人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我听你们说，你们认识那个特级？”

男人抬头，桀骜的眼神透露强大的气势，冥冥冷汗直冒，“歌姬，快逃…”

话音未落，男人已然到达身前，歌姬咒力奔涌，大喝，“拔刀！！”

四重加速的长刀并未出鞘，刀首被男人单手按住，歌姬大骇，这一击足以让一级咒灵吃大苦头，竟被单手按住，怎么可能！？

冥冥此时已经展开简易领域将歌姬覆盖，等等！歌姬？找不到男人的冥冥四处张望，却发现男人就在她们不远处。

这不经意间的速度让两人汗如雨下，歌姬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握住刀柄，大口喘气，‘这种感觉，会死…一定会死！！’

冥冥肩上刚被养大的乌鸦，被疯狂注入咒力，‘拜托了，为我而死吧！’

这招尚不成熟，但没办法，那个男人给的压迫感太强了，素手一挥，乌鸦尖啸着扑向男人。

在两人眼中飞出残影的乌鸦，男人却好整以暇的从身上咒灵口中取出一把异形短刀，随手一挥，倾注生命的乌鸦被切成两片，鲜血与飞羽带着残损的尸体凄凉落地。

刚准备逃跑的两人此刻已经绝望，深深吸气，歌姬突然眼神沉重，语气冷静下来，“冥冥，接下来我会拖住他，你乘机逃跑。”

冥冥颇感意外，看着歌姬腿还有些颤抖，她也冷静下来，将长刀归鞘，“逃不了的，拼死吧。”

男人轻笑，突现至歌姬身前，一拳捣向其小腹，咳！！歌姬吐出酸水，眼前开始发黑。侧身躲开冥冥的长刀，一记手刀敲在其后颈，冥冥的身体软倒。

左手夹住歌姬，右肩扛起冥冥，男人就此离开现场。

…

两个小时后，百合子突然接到电话，随后慌张的看向艺月，“冥小姐她们突然失踪，失踪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只有两人的残秽，她们毫无招架之力。”

被掳走了？能让她们难以招架的对手，起码都是一级，保守派的人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段，那就是诅咒师干的。

其他人应当试过联系，以防万一，艺月还是打个电话过去。

深夜中传来电话的嘀嗒声，有人接通了。

“你是谁？抓走她们的目的是什么？”艺月的语气让人猜不透心思，对面回话的是个男声，“在八点之前找到我，在此之前她们是安全的。”

“我要确认她们情况。让白头发的女人说话。”

手机被按在冥冥脸上，话筒中传来冥冥的嗓音，“我们没事。”

不是不想多说，男人不允许。

确认两人安全后，艺月点头，朝男人答话，“我会找到你。”

随后挂断电话。

艺月看向百合子，“去她们失踪的地方。”

…

某个废弃游乐园，一片空地，歌姬冥冥两人被绑在一根立柱上，她们的武器被连鞘插在身前。

将她们抓来的男人坐在地面，靠在某个废弃设施，拎着啤酒，眼神低垂，默默啜饮。

两人被男人警告，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做多余动作，所以她们在闭目养神，被打的地方还在发痛。

咔咔咔，男人捏扁啤酒罐，来到二女面前，“说说吧，那家伙的术式和式神的术式。”

冥冥很平静，很坦然的回答问题，“不知道，那个男人从未透露术式的任何情报，‘询问即宣战’知道他人的你应当清楚。”

男人点头，“对自己人还这么保密，真是谨慎的男人啊。”

歌姬也趁机开口，面带讪笑，“呐呐，我们也不怎么认识那个特级啦，用我们要挟他不太…”

“没关系。”歌姬的话被男人打断，野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他不来，你们也有别的用处。”

男人毫不掩饰的恶意，让歌姬打了个寒颤，她脑子已经想到待会儿被男人生吞活剥的场景。

察觉到歌姬的恐惧，冥冥问出她颇为好奇的问题，“据我所知，艺月君没有仇人，也没有黑市上的赏金。”

她在询问男人的来意，男人不置可否，“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被一时兴起绑来的两人沉默不语，这时，男人突然暴退，看向空中。

知道救兵来的两人连忙抬头，一道身影从月中落下，衣袍猎猎，动作轻盈踩在立柱上。

…

来人正是艺月，花了一个个小时去到她们失踪的地点，找人只花了半个小时，绑人者没掩饰自己行踪。

分裂体咬断绑着两人的绳索，歌姬揉捏着勒出血痕淤青手腕，气呼呼朝艺月告状，“艺月，这个神经病突然袭击我们，给他个教训，哼！”

冥冥拔出刀来，拉着歌姬往后退，现在不是放狠话的时候，两位强者将要开战，她们不能成为艺月的累赘。

艺月先开口，“所以，找我什么事？「天与暴君」-禅院甚尔。”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喂喂喂，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帅气的外号啊。「术师杀手」才是…”

“纯粹的「天与咒缚」，完全零咒力换来绝对强大的肉体天赋，不必妄自菲薄。”

艺月眼中，甚尔每一块肌肉都散发着强大的活力，这个男人没有浪费他的天赋，将肉体锤炼的非常强大。

“不错，生在那种垃圾堆也没有浪费自己天赋，肉身锻炼得相当完美。”

艺月不加掩饰且赞赏的口吻令禅院甚尔有些不适，甚至有些诧异，“我可是没有术式…”

“别把我和那些垃圾相提并论，不管你找我想做什么…”

见猎心喜的艺月拔出混世，长刀一摆，恣意狂放的气势蔓延全场，正在往后退的两人立刻转身就跑，接着看到树林中的百合子向她们招手。

三人躲在树后，看着对峙的两人。

…

看着站在柱上的艺月，禅院甚尔嘴角一咧，此前喝了些酒的他感受到艺月强大的气势，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身上的咒灵吐出一根三节棍。

‘这种气势，可不是咒力多就能拥有的啊，相当棘手。’看着持刀的艺月，禅院甚尔嘴角狞笑，‘还这么年轻，简直就是怪物。’

轰！！！

甚尔一脚踏碎地面，裹挟着狂风呼啸着一棍抽向艺月，艺月翻身，大腿微微收缩，像是踩到什么，直接出力，在空中转向，大刀直劈禅院甚尔后背。

禅院甚尔在没看到后背的情况下，左手握住一节三节棍，向后一抵挡住混世劈来的刀锋。

咚！！

承受这一击的禅院甚尔直接震碎脚下地面，踩出数道裂缝，狂风吹拂着烟尘。

“呵！”禅院甚尔握住棍尖，扭身朝艺月狠狠一戳，艺月横刀挡住，却被一股巨力打得倒飞，撞向一栋小楼。

用棍子抽断水泥立柱，双手环抱，身体后仰，宛如运动员抛动标枪，立柱带着轰鸣略出残影，跟上倒飞途中的艺月。

铮！艺月踏碎小楼止住身形，混世猛然上撩，在月光下反射的月牙将立柱一分为二，不管尚且带着庞大动能水泥立柱会砸烂多少树木。

艺月脚下用力，冲向禅院甚尔，两人武器对撞，再度掀起阵阵狂风。

“这就是特级咒具-游云吗？很契合你。”

“你的刀也不错。”

两人商业互吹之后，接着展开狂风骤雨的攻击，游乐园的设施被他们交手的余波打烂。

特级咒具-游云，使用者肉体力量越强越能发挥巨大力量。

艺月闪身躲开被游云抽烂的碎石，一刀横劈，被游云挡住。禅院甚尔想用游云绞住混世，被艺月乘机一脚踹在小腹，本来想踹胸口的，他现在没甚尔高。

禅院甚尔被一脚踹得倒翻而出，接连砸烂数棵树木，侧头躲开切碎身后告示板的一刀，乘机扭身将游云抡圆了抽向艺月。

艺月以毫厘之距让开游云，在游云力道用老之际，混世搭在禅院甚尔脖颈。

“嗯？”禅院甚尔看着收刀的艺月，无奈一笑，同样收起游云，“输了啊。”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

艺月丢过去一瓶烧酒，随意靠在被分尸的告示板上，“你只是想打一架而已，没有杀意。”

接过酒瓶，就这么坐在地上，和艺月碰瓶之后，禅院甚尔长饮一口，“你果然有些不一样。”

他心爱的女人死了，方才被艺月杀了也就杀了，对他而言，一切都不再重要。

“在你的眼中，世界是什么样的？”艺月有些好奇，完全没有咒力所看见的世界。

禅院甚尔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即便看不见咒灵，也能从世界的反馈中感受到它的轮廓，就比如你肩膀的这只。”

类似「通透世界」么，艺月点头失去好奇，他站起身来，“要是没有别的事…”。

“有。”禅院甚尔抬头，看向准备离开的艺月，“我有个儿子，你有兴趣么？”

“哦？他的天赋和你一样？”艺月来了兴趣，禅院甚尔却摇头，“他还没到年纪。”

说到这，语气带着一丝自豪，“他必然有天分。”

艺月掏出手机，叫百合子她们过来。

因为差点被波及，所以三人躲得远远的，接到艺月电话后又急忙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不打了？”歌姬遥遥看着废墟中对饮的两人，眼神好奇。

百合子来到两人面前，“水月君，请吩咐。”

“嗯。”艺月点头，“他有个儿子，想出价，禅院家血脉。”

负责艺月部分财务的百合子看向禅院甚尔，“这位先生，出价标准是？”

“祖传术式我要8，其他术式要7。”艺月此时也开口，“要是继承到你的天赋，我出10。定金给他3。”

“哼，随你吧。”禅院甚尔不知在想什么，百合子从包中取出合同，在纸上写下合约，各按手印，一式两份。

示意百合子收好合同后，艺月看向注视合同的禅院甚尔，“那孩子就先放你那，等他展现天赋，我再接他。”

随后迈步离开，其他几人纷纷跟上，独留下坐在地面的禅院甚尔。

…

歌姬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忍住，“咒术师是能买卖的吗？”

“这是咒术界。”艺月点出某些黑暗。

“哦…”歌姬默默点头，“那你花了多少啊，我听你们说什么8、7之类的。”

百合子微笑提醒，“单位是亿哦。”

歌姬和冥冥被艺月大手笔惊住，超千万的拍卖会已让两人大开眼界，现在艺月不动声色就花出上亿资金，让两人大脑一片空白。

没理会有些失神两人组，艺月突然开口，“百合子…”

“请说，水月君。”提着公文包的百合子当即跟上，艺月停下脚步，斜眼看向后方。

“「帐」呢？”

叮～

呆住的百合子直愣愣地转身，看向被打成废墟的游乐园，寒风刮起尘埃，吹得百合子心惊胆颤，完了，工作出现失误了。

“嗯哼哼～艺月君需要新助理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