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兄弟,传火么？

“我在吃下果实之际，就拒绝成为尼卡。”艺月稀疏平常的话语，让伊万科夫长舒口气，“原来是拒绝了啊，我还以为你就是尼卡呢，吓我一跳~嘻哈！嘻哈…嘻…嘻…”

伊万科夫发现不对，看着雷德菲尔德凝重的表情，仔细回想着艺月方才的话语，越来越结巴，眼睛与嘴巴也逐渐睁大，他猛地转头，过于震惊让他来不及带转身体。

嘎巴一声，伊万科夫脑袋与身体背离，转了一百八十度。

“诶？诶！！！！！！”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楼上的中将捂住耳朵大骂伊万科夫发什么疯。艺月分出焰云堵住耳朵，包裹脆弱的试管，免得被震碎。

“葛第安你？你你你你你你…”在一个长长大喘气后，伊万科夫抱住大头，嘎巴一声将脑袋拧回来，不顾脖子疼痛，跳到艺月面前，伸手指着艺月，抖得像帕金森晚期。

抖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为什么？”

艺月还在观察试管，“什么？”

这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伊万科夫更急了，“那可是…那可是…”

“传说中的尼卡？”

“对。”伊万科夫不断点头。

“带来欢笑？”

“没错。”伊万科夫认真点头。

“解救苦难？”

“是呀！”伊万科夫皇冠都快摇掉。

“哦。”

“哦？你居然反应这么平淡？那可是传说人物啊！”

雷德菲尔德突然插话，“你说你拒绝了尼卡，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焰云一开始是纯白色，阿龙他们那天学会了草裙舞。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在意。”

艺月随意摆手，伊万科夫急得快疯掉，“我在意！非常在意！你为什么要拒绝啊？”

“伊万科夫。”艺月放下试管看向爆炸头发，威严兽瞳让他冷静下来，“你不是会在意这种传说的人。”

伊万科夫狠狠抓了抓爆炸头，扯下不少头发，转身从酒柜中取出几支酒水，随意拔出酒塞就往嘴里灌。

连喝两瓶后，伊万科夫抹抹嘴角，以颇为苦涩的语气说出心酸，“我以前，是天龙人的奴隶…”

艺月放下试管，坐回座椅，两人听着伊万科夫诉说从神之谷逃离的过程，“…在利用其他海贼，对付那个自大的老家伙后，我和金妮扛着熊仔逃开…”

“并且带着奴隶伪装成海兵，夺了艘军舰逃离那座地狱…”

“一切都被隐藏，只有英雄卡普的名声流传出来…”

雷德菲尔德被抓的时间在此之前，他现在是知道那个洛克斯被谁打败了。他握紧手掌，只有一个问题，“罗杰他…是为了帮助天龙人吗？”

伊万科夫缓缓摇头，“不知道，当初只是逃命就拼尽全力了…”他扭头看过来，对着艺月，“你或许就是熊仔他们一族等待的尼卡，但你…”

艺月摇头，“我知道你口中的熊仔身世悲惨…”

“这就是我拒绝的理由。”伊万科夫想说些什么，被止住，

“他们是被抓去当奴隶，听你说来，他们没有反抗便在折磨中被杀害。”

“他们被折磨之际，为什么不反抗？偏偏要等个不知所谓的尼卡来解救他们。”

“当了奴隶明知会死，为什么不抱着‘死也要溅他一身血’的气势反抗？”

“没有武器就想办法去偷；被铐上锁链，就想办法开锁；被斩断手脚就用嘴撕咬喝骂；牙齿被拔光舌头被割掉就用眼神杀他；眼球被挖掉就吐他一身血水！”

艺月的气势越来越凌厉，“人都要死了还抱着幻想？”

“伊万科夫，你们能逃出来是因为天龙人杀够？还是尼卡跳出来给你指路？”

伊万科夫缓缓摇头，艺月给出答案，“全靠你自己，才救出这些奴隶！”

“所以，他们传承的神话传说就是让他们学会反抗，不是等人来救，更不是像条傻狗一样被欺负到死！”

“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什么神明与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就全凭我们自己！”

说完，艺月接着忙活自己的试管，言语如刀，寸寸割心，“告诉你那位朋友，抛弃他那傻到掉渣的种族幻想，否则还是和他家人一样，死了算了，看着生厌。”

伊万科夫低着头，呼吸急促，手捏到发抖，他不允许艺月这么说和他一起患难过的朋友，血淋淋的现实却证实，艺月的话是正确的。

最终，他松开手掌，眼神憔悴，“我明白了，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的。”

疲惫的身影推开房门，游荡的孤魂野鬼一般远去。

雷德菲尔德也跟着沉默，罗杰的做法，艺月的言语让他心乱如麻。

一时间，氛围寂静下来。

…

失魂落魄的伊万科夫来到自己闺房，他拿出一只电话虫，犹豫片刻后，一咬牙还是拨通电话虫。

南海，索贝尔王国，一个牧师打扮的壮硕年轻人朝老人腰间轻轻一拍，一道肉球光团被弹出。

老人顿时按着腰起身，“哎呀哎呀，不痛了不痛了，谢谢你熊仔！”

“不客气的。”和面庞一样温和的，是他的言语，注视着老人离开，年轻人也收拾东西。

回到家中，一个粉色长发少女蹦蹦跳跳的跑来，笑靥如花，“熊仔你回来啦！”

“嗯，今天也救治了很多病人呢，金妮。”熊仔放下背包，朝粉发少女温和一笑。

“啵噜啵噜…啵噜啵噜…”一只电话虫喊叫起来，金妮双眼放光，开心大叫起来，“是大哥电话！”

麻利地翻出电话虫并接听，“喂！是大哥吗？撒西不理哒呐！”

电话虫说话都有些勉强，“那个…熊仔在吗？”

“在的，伊万酱。你似乎不太舒服。”

电话虫闻言一顿，眼神犹豫中，还是坚定起来，“其实…我今天遇见了熊仔等待的尼卡，但是…”

伊万科夫在电话中，将今天的对话一一告于熊仔，随着对话的进行，温和的熊仔脸色逐渐沉默，双拳青筋暴起。

金妮担心的看着熊仔，接着愤怒起来，“那个家伙根本不懂我们的遭遇，只在那里说大话罢了！”

金妮突然下定决心，“大哥！我和熊仔要去你那里！”

“嗯…啊？”伊万科夫还想多说，就被金妮挂断电话。

“熊仔！收拾一下，我们去大哥那里。”

熊仔看着风风火火的少女，展颜一笑，“嗯。”

…

“等！等…喂，金妮！金妮！”伊万科夫拦在金妮面前，“我知道你很生气啦！但葛第安先生他…”

“他让熊仔伤心了！”金妮双手叉腰，怒目圆睁，伊万科夫被盯得没脾气，让开道路。

啪！大门被用力推开，狠狠撞在墙壁，环视一圈，看见摆弄试管的男人，咚咚咚地跑到艺月面前，素手一指，“喂！你就是让我家熊仔伤心的葛第安？”

她身前的男人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并不高大，但他放下试管转过身来，威严的银眸兽瞳让金妮气势全无。

艺月扫视金妮与大熊两人，“为你家男人出气？”

金妮顿时闹个大红脸，“什！什么我家男人！你在胡说什么？”

偷偷瞥一眼熊仔，他似乎也有些羞红。

场上气氛顿时暧昧起来，艺月没让这氛围升温。他冷声一问，“这位…熊仔，倘若你面前的女人被那些垃圾抓去，她将遭受与你母亲同样遭遇…

“你，会乖乖等待尼卡救她，接着看她被玩弄到死，甚至临死前给你留个孩子？”

被戳到伤口的熊仔双手握紧，语气干涩，“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不会？”不知何时，艺月来到熊仔面前，一只焰云手爪抵住脖子，血液缓缓渗出。“不会什么？”

“熊仔！”金妮转过身来，看到血迹出现，朝艺月大喊，“你这么做，和那些天龙人有什么区别？”

艺月收回手爪，“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所以弱者才需要联合起来，反抗暴政。”

金妮着急的为熊仔检查，发现只是皮外伤，大松口气，扭头看着艺月，“联合？像多拉格的义勇军那样？”

“他？”艺月看向桌上的报纸，“鼓动百姓反抗，成功固然很好，失败之后，他们拍拍屁股走人，谁为失败付出代价？还是百姓。”

“作为一个反抗组织，没有行动纲领，没有思想指导，所作所为一副雇佣兵做派。”

“甚至可以怀疑，他是世界政府派出，用来聚集并毁掉反抗的火种。”

同样作为反抗人士，赤瞳世界的娜杰塔就不是龙能碰瓷，她所在的革命军，目标就是推翻帝国，带来和平。

为减少战争带来的伤害，她向内成立杀手集团刺杀贪官、联合信徒广众的安宁道，向外许诺归还土地，联合少数民族。

最起码，革命军能召集百姓搞私盐、弄走私赚钱，贵族捐赠的经费则严格控制数目，尽力保持组织的纯洁性。

多拉格呢？他的经费来源似乎是某个不知名国王给的，他的自勇军与雇佣兵没区别，哪有仗打就去哪。

娜杰塔搞情报大多是用血换来，艺月让黑瞳他们参与过相关行动，死在黑暗中的情报人员数不胜数；出了大事，多拉格情报怎么来的？看报纸，没开玩笑，就是看报纸。

推进城篇，作为重要干部的伊万科夫被抓这么多年，也没见多拉格派人救援；塔兹米和拉伯克被抓，即便知晓帝国两大最高战力都在，希望渺茫，娜杰塔依旧组织人手布置计划，展开救援。

再起码，面对盘剥百姓的虫豸，娜杰塔是真杀，审判有罪后，当场弄死；多拉格就不一样了，他把人家驱逐出境，不准人回来。

好家伙，多拉格和娜杰塔一换，艾斯德斯和娜杰塔能笑死。

再再起码，娜杰塔是掌握正规军队的将军，被她灭掉的帝国边军并不少。假若两方对垒，即便力量悬殊，艺月相信，一定是娜杰塔胜利，即便是惨胜。这女人疯的一批。

总结来说，无论领袖魅力还是领导能力，多拉格比不了娜杰塔一根。

“哼！”金妮双手叉腰，“说来说去，你不也是没有具体办法吗？”

“有。”艺月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打闹的鱼人，“那就是掀起一场，自下而上的革命。”

“革命？革谁的命？”

“天龙人。”

一道霹雳炸响在众人心头，艺月的胆魄让他们头皮发麻，金妮有些结巴，“你…你想推翻世界政府！？”

踏！熊仔有些激动的踏前一步，“我，我想知道葛第安先生会怎么做？我想反抗！我要推翻他们！！”

艺月此刻却注视雷德菲尔德，好似没看出要他回避的眼神，红伯爵轻笑道，“啊，不必在意我，请继续。”

“葛第安先生，这…”伊万科夫几乎快感动到哭出来，“这真是伟大的构想，这才是足以解放世界的力量…”

熊更是激动到难以自已，“葛第安先生，请带领我们，踏上这条路吧！”

正当众人以为艺月会当场振臂高呼，接着以这个王国为据点展开活动，开始轰轰烈烈的事业时。

艺月平静打断他们的幻想，“我拒绝。”

“为什么？”雷德菲尔德脸色阴沉下来，艺月的答案相当简单，“这世间只有一个太阳！”

“是谁？”

“他是我鱼人的精神领袖，鱼人冒险团的最后一人，同时也是真正的船长，费舍尔·泰格。”

听完这番话，伊万科夫带着金妮两人急冲冲跑出城堡，雷德菲尔德跟在后面。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艺月焰云探出，抹掉黑板上的字迹。

…

“甚平boy！！”伊万科夫大叫着跑到甚平他们身边，“怎么了，伊万科夫。着急忙慌的？”

伊万科夫看见鱼人全都在场，让人妖把海兵带离这里。

“甚平boy，我方才听到葛第安boy他提到费舍尔·泰格这个人，并说他才是鱼人的领袖，能说说他吗？”

“泰格大哥？”甚平一愣，看四个人都很好奇，“葛第安大哥不会又说自己不如他了吧？”

“我就说说吧。”

“泰格大哥是个很好的人，在葛第安大哥之前，就时常帮助救济鱼人儿童，明明他也年纪不大。”

“我还记得，当我们第一次击溃奴隶贩子之后，看见受伤的鱼人，我怒不可遏地想把那些混蛋送进人类贩卖所。”

“泰格大哥阻止了我，说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能自甘堕落成野兽。”

“从那以后，我们击溃海贼，就只换取赏金。”

“葛第安大哥组建的葛第安之家，实际很多琐事都是泰格大哥操持，泰格大哥没和我们出航的理由，也是放心不下那些小鱼人。”

…

伊万科夫三人和鱼人们畅聊许久，越发对泰格好奇，最终来到艺月面前，“方才说的那些东西，你一定都教给了泰格对吧。”

金妮很清楚，通过刚才的闲聊，泰格确实比艺月更有领袖魅力，单是侧面的了解，就让人想追随他。

“所以，要去见他吗？”

“当然要！”金妮抱胸点头，“那可是太阳啊，对吧，熊仔？”

“嗯！”

“我们三人，也是时候开始并肩作战了，嘻哈！！”

艺月点头，看向一直沉思的雷德菲尔德，“你，又要何去何从？”

雷德菲尔德站起身来，缓缓走近艺月面前，嘴里吐出足以震惊大海的话语

“不知葛第安你，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