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 乙姬的想法

“敌人？我觉得这里很好啊。”玛丽不解，食物很好吃，买东西也便宜，人们也很亲和，这么说是否太过严重。

“干净的街道、喧哗的闹市、充满自信与活力的人们。”

鹤缓缓道出自己一天的观察，“街头没有依靠小偷小摸才能生存的孩童，也没有坑蒙拐骗的混混，更没有欺男霸女的黑帮份子，也没有……”

“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贵族。”

“啊，听说那些警察经常在街道巡逻。”玛丽是跑商船出身，对鹤说的那些对于城市而言就是跗骨之蛆的现象自然了解。

“葛第安对于无家可归的儿童，则是由国家出资修建孤儿院和学校收纳他们。”

“建设工厂提供工作岗位，各种监控设施以及对犯罪行为的严厉打击，这才使得街道干净。”

“官员考核制度极大避免权力被滥用，从来往行人对那些警察的信任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发现了吗？葛第安对这个国家的掌控力度很不简单，想必，来试探的人很快就到。”

咚咚咚。

来了，四人看向房门。

“你们好，我是乙姬。”

一位高大的金发人鱼站在门外，朝鹤他们亲切地打招呼。

顺带提一嘴，乙姬虽然柔弱，但相比普通人还是要高得多。

“啊，请不要担心。”乙姬摆摆手，“我身后并没有杀手之类的，附近街道也并未封锁，我本人对你们也并无敌意。只是想和你们聊聊而已。”

于是鹤等人将其迎入房间中。

乙姬真诚的口吻坦然的态度，让她很快与两个女人相谈甚欢，

“对于人贩子的处置，我也抗议过，沦为死刑犯或者实验品其实是非常不人道的。”

“这样非常不利于被拐走的人的安全。”

“但支持我的人非常少，葛第安他们又很忙碌，那个人的决定又不是轻易能更改的。”

乙姬之前在街上演讲试图废除对人贩子的不人道处理，改用温和的惩处。她因此差点被愤怒的鱼人袭击，‘我的孩子遭受怎样的折磨你知道吗！？她的鳞片都被硬生生拔下来了啊！！她才是个孩子啊！’

‘不将百倍的痛苦报复回去，我就死不瞑目！’

乙姬的演讲因为暴动的人群而被迫终止，这件事对她的教育工作也产生影响，孩子们开始不信任她。

“但是，即便那些人犯下重罪，也应当受到法律的保护，而不是将暴力施加在他们身上。同为人类，我认为不应该如此相残。”

“……”

鹤有些沉默，眼前的女孩心地善良，但以她的眼光来看，葛第安的所作所为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乱世当用重典，不狠辣只会被欺凌到死。

“哈哈，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我真的希望做出改变。”

原本抗议艺月发动战争夺取土地，在被任命为所有孤儿院的总管理者后，她已经顾不得抗议，所有孤儿的登记入住上户口，衣着服装等各类杂项都需要尽心尽力。

“要……要是葛第安……早……早点来就好了……”

得到安稳生活的男孩穿着干净舒适的新衣服，闻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泪水刷啦啦地下来，这便引起了链式反应，数百个孤儿同声而泣，乙姬当即手忙脚乱，怎么也哄不好。

“肃静！”

穿透人心的大喊响起，却是闻讯赶来的沃尔德，“哭哭哭！哭什么哭！葛第安不喜欢只会掉眼泪的废物！”

“你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学知识！在葛第安的庇护下安心长大！”

看着被自己镇住的孩子们，沃尔德大喝，“现在，吃饭！”

孩子们便沉默地拿起汤勺，将营养大口大口送进胃袋。

想着以前发生的场景，乙姬也有些迷茫，“为什么葛第安明明是发动战争的一方，但却没多少人讨厌他呢？”

“那当然是，他赶跑了海贼，让被占据的地盘上的人吃饱了饭。”

乙姬看着突然发声的泽法，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简单？”泽法也难得多话，“小姑娘，有机会可以去世界上游历，你会发现，能让子民都能吃饱饭的国家，可以说几乎没有。”

感慨完，泽法便自行回房间，那家伙没来，他们就没有危险。所以不想多聊，被保护得很好能畅谈理想的模样，着实让人羡慕。

“啊，泽法先生，要是不劳累的话，可以去夜市逛逛，很热闹的。”

“夜市？”卡普立刻来了兴趣，当即拉着有些抗拒的泽法出门。

女人们就开始聊着女人的话题。

坐在房间角落的鼠狼悄然没入墙壁。

......

“可以了。”艺月突然开口，正在倒酒的红伯爵并未惊异，“我猜，鹤那女人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也没提。”

微微举起示意的酒杯证实他的猜测正确，“最近对筛查力度加强些，偶尔派人监视他们，不要装样子。”

“哼哼哼，这种动作，可不是为了一颗果实而已吧。”

“你会知道，在海军或者世界政府有动作之前，安稳发展。”

“雷神岛快建好了吧？”

“内围及军队驻扎地建好，接下来就是海底线缆的铺设。”

“嗯，又能提供一批岗位。”红伯爵向后仰倒，靠在舒适椅背，发出有些放松的叹息，“从最近南海传来的消息来看，泰格他们做的不错。”

有这边的物资支援，要是连一个小国都治理不好，艺月便会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确实有问题。

“多拉格的义勇军，摸清楚了？”

“嗯，如你所说。他们目前的行径与雇佣兵无异，除了多拉格本人没有其他好手，也没有统一的行动纲领，乌合之众。”

“多拉格的海军生涯被海军抹去，让泰格多留意。”

“知道了。”

叮，清脆碰杯声响起，在酒水饮尽后便要再度忙碌——即便现在是深夜。

......

“啵噜啵噜，啵噜啵噜”

忙到清晨，终于能睡下的艺月从被子里探手抓住电话虫，森寒语气从齿间溢出，“说。”

“还没起床吗葛第安，出来......”

噶夹，挂断泽法的电话，艺月把电话虫通信配件拆下，将其放回床头，接着睡觉。

睡到中午，头发乱糟糟的艺月终于起床，洗漱完毕便出门。

香波地某棵红树顶部一根树杈处，从这里既能看见蔚蓝天空不被日晒，也能看见下方青翠草地与热闹人群，艺月与泽法两人在这里聚餐。

“这里风景真不错，你小子是会享受啊。”泽法看着已经青年模样，常年执政也掩盖不了眉间锐气的艺月，感概道。

“别在我睡觉时候打电话。”翻着烤肉的艺月言语冷淡，泽法无奈笑笑，“呵呵，不会了不会了。”

他可是听说某个女王因为同样的事被打成重伤，他只是脸上挨了一拳而已。

泽法用叉子扎起烤肉，放入嘴中，眼睛享受地眯起，“唔，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厨艺堪称世界第一了吧？”

“听说你的食谱都出版几十本了。”

艺月从冰桶中抽出酒瓶，对嘴吹，“闲暇之余的玩乐罢了。”

“哈哈，玛丽照着做也复现不了你的厨艺啊。”

听着像是炫耀女儿的老父亲发言，艺月默默切肉，他本不是话多之人。泽法知道他性格，也不在意，感慨地看着热闹的下方，“这么多年，竟能造出这番盛景，不愧是你啊。”

“想参与进来？我能给你个位置，不过需要你从头做起。”

“哦？堂堂虎君竟然不能直接安排吗？”泽法知道艺月不能直接安排位置，瑞德斯塔将权力赋予子民，这也是他非常赞赏的地方，泽法摇摇头，“虽然很心动，但海军还需要我。”

仰头痛饮，泽法眼神柔和，说起自己的事业，他的眼里有光，“我想培养英雄，想看到海军人才辈出，这样，才能铲除海贼这一邪恶。”

“随你，退休了可以来我这养老。”艺月再开一瓶，泽法闻言哈哈大笑，“到时候我可要天天来你这蹭饭吃啊。”

叮，酒瓶相碰，冷凝水柱滑落，倒映着两人相谈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