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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佳果,龙脑香。
如果不去想这些美好的东西究竟从何而来,这日子大约就是神明也能过的了吧!
二百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书房椅子上一口气加了四只软垫。藤田夫人专门交代了下人,务必不能让二小姐娇嫩的肌肤被冰冷坚硬的木头磨痛......不管她之前什么出身什么地位,至少现在她手握特权踩在所有人头顶。
“哈………………”二小姐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昏昏欲睡。
她只要人在这里就算足够负责了,许多领了一部主官的贵族子弟从来不在部门露面,随便打发身边亲信走一趟问问都要被人夸赞勤勉。横向比较一下,?大人亲口承认的养女果然不同凡响。
“夫人说二小姐许是累了,需得好生休息。”藤田夫人身边的心腹走进大书房传话:“不如辛苦诸位换个地方继续忙碌?”
总不能把主官从书房赶出去吧!再说了主官是位年轻小姐,养神时旁边不好守着这么多臭男人。
属官们纷纷点头称是,反正喝茶聊天嘛,在哪儿喝不是喝?没必要非得留在大书房。武士们颇有微词,但是碍于男女大防还是屈服在规矩之下。
大书房里很快就撤得只剩下二百一人。
侍女们为她盖上锦被,轻手轻脚退到门外守门。没过一会儿管家过来喊了个侍女去做事,又过一会儿一个侍女说她肚子疼要去茅厕,很快第三个侍女说她要去厨房为二小姐准备些甜食好等她醒来后用。最后一个侍女左看看右看看,憋足力气打了
个喷嚏出来??不得了!生病了怎么能在贵人跟前服侍?万一过了风魔病气可怎么是好!
于是她匆匆忙忙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庭院里的樱树不停有花瓣随风飘落,风势忽然大了些,书房所在的院门被人轻轻推开。
“……..…这样真能有用?”藤田少爷一脚站在门外一脚站在门内,回头看向身后塞了只瓷瓶在自己手里的母亲:“?二小姐漂亮是漂亮,可她字都认不全,一点风情也没有,甚至不如外面娼寮里的姑娘,娶个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我总不能拿她招待朋
友吧!藤田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他满脸尽是不耐烦:“她从前在?府做什么的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得到,还敢对着社奉行大发花痴,不会是家主已经拿她招待过神里绫人了吧!”
“我可不想戴个人人都知晓的绿帽子!”
藤田夫人恨得差点踹他:“闭上你的嘴!母亲还能害你不成?要是让她落在其他杂种手里,我宁可一碗茶毒死她!你不懂勘定奉行的作风,就算她和神里绫人有首尾又怎样?顶好带个肚子过来,那不就是拿捏神里家的现成把柄?”
“又没有要你对她多情深义重?过几年等你继承到税务官的位置后直接送她去影向山脚下的神社里清修不就得了,一个年轻女孩儿进了后院还不是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藤田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居然还挑拣?1
显然藤田少爷想得和藤田夫人想得不太一样,不过母亲的劝说他还是听进去了,握紧瓷瓶穿过半掩的木门:“那您赶快准备好喊人,可别让我被那个低贱的女人给弄脏了......”
他咕咕走过精巧的庭前小景,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叩响书房门。
“?二小姐??二小姐您在吗?”
没有回应。
香炉里下了迷烟,年轻女孩哪里撑得住。
他鬼鬼祟祟掀开水晶穿成的珠帘,伏案小憩的少女比宝珠泛出的荧光更让人心动。
“奉行们的日子真是好过,不管什么样的美人儿想有就有。”他这么想着,慢慢靠近那张几乎可以当成单人床的桌子,“?二小姐?”
青年添添发白的嘴唇,刻印着青黑色的眼窝都跟着探头的动作向上挑。趴在几案上的少女眉目如画,她那双妖艳的异瞳安详的闭着,睫毛又长又密,鼻尖也很是精巧可爱。
娼寮里这个模样的女孩儿哪怕在床上表现得像条死鱼也能成为花魁,玩玩总是不吃亏的。
他又走近了些,心如鼓擂哆哆嗦嗦,一惊一乍的掀开侍女先前盖上的锦被。
“啧,怎么穿着黑色的衣服,看着跟丧服似的,晦气!”他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眼睛死死盯着少女露出领口的颀长颈项。
细细的,好像稍微用些力气就能折断。
他再次鼓起勇气伸出手,得赶在母亲把属官和武士们重新引回来前把事情做好,到时候就说是这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勾引他。男人嘛,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没能把持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窗外的风一阵紧过一阵,藤田少爷满脑子都是打码画面。他抱起?二小姐想把她放在书案上......突然停下动作,疑惑的低头向下看去。
那双异色瞳冷冰冰的看着自己,胸口剧痛和着血的味道慢慢扩散开。
风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嚎声惊动了纡尊降贵招待属官和武士的藤田夫人,如果是?二小姐的声音她一定会怀着隐秘的喜意怂恿所有人一起刚过去护卫上官安全。但惨叫的不是别人的女儿而是她的儿子,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话术就完全用不上了。
“大书房方向怎会传来男人的声音!”武士们支棱得很快,抽刀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属官们紧跟其后掀着袍角跑,藤田夫人追在最后面。
她不能放弃,她必须赶到现场亲眼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买通的那些?府下人都说?二小姐打小就是块没脸没皮的滚刀肉,但是在武艺上并不值得警惕,只消几个老婆子就能把她捆成粽子拖走。
惨叫声一直就没停过,大书房的距离并不远。武士们先一步赶到,大脚踹开只开了半扇的黑漆院门,众人抬眼就见二小姐手里握着贵族女孩经常戴在头上的花簪,正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在藤田少爷胸口剜。
她的动作舒缓而优雅,就好像手底压得是块猪肉而非大活人。
“救命!救命!母亲救我!”藤田公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月代头都被揪散了大半。
藤田夫人急得直跺脚:“你们!你们还不快去把二小姐扶起来!”
关键是不能让她用花簪锐利的尖头再继续戳了啊!万一?二小姐一个手抖真把这宝贝蛋戳死,她后半辈子可就要无依无靠了!
“二小姐息怒,息怒…………”
侍女们这会儿既不忙也不拉肚子打喷嚏,纷纷上前团团将二百围住,声音叠着声音劝:“权当看在家主份儿上,且先饶藤田少爷一命吧!”
二百冷笑着将花簪竖起又往下扎深了几分:“放心,只要他不是个畜生,这地方就不会是颗心脏。再不济还有肋骨挡着呢,吃点小苦头,学学大规矩……………”
她在藤田夫人惊恐的眼神中松开手站起身:“藤田少爷可把我吓坏了,我正想问你的,守门的侍女都去哪儿了?明知道是我在院子里休息,怎么敢放个男人进来胆大包天往我衣服上碰?”
“误会!一定是误会!”藤田夫人迅速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那香只要烧尽就不怕什么,谁还能从香灰里扒拉出来谁是谁的一堆?
只要咬死是个误会,?二小姐再执拗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看看儿子和二百身上的衣服,都还算得上一句整齐,不由感到些许遗憾。
这样就没有理由向?家主求取他这个与众不同的养女了,越想越觉得亏。
侍女们又是劝又是扶,好不容易才把二百从藤田少爷身边拉开。武士们在后面看了一会儿,此刻有人“大惊失色”道:“不好!还是先将花簪取下才方便贤公子抬回卧房等待府医。
藤田夫人这辈子也没离开过鸣神岛,她不知道特殊伤口该如何处理。她只知道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被养父亲儿子的养女给伤到了,慌乱中注意力全都放在怀疑二百身上,没注意武士们拔下花簪的动作实在麻利得快。
“派人去请医生了吗?不能让藤田夫人受委屈呀。”
二百顺着侍女们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彻底坐实自己“弱不禁风”的刻板印象。
她挽起袖子堵在脸前面,嘤嘤嗡嗡一套接一套。
“吓死我了,正在小憩之中,突然那么大一张脸凑上来。”二百甚至不需要刻意放大声响,自然有人乐得帮她把惊恐的气氛拉起来。
“什么!”
武士们气得七窍生烟,刀都拔出来一半。
这一下可不得了,藤田夫人生怕那些武夫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不利,果断喝令府兵向大书房聚拢。
趁乱溜进府库的托马:不是......这么大一个金库在这里摆着,你们就不能整点不掉链子的事儿?
和着这税务衙门连个草台班子都不如啊,不管前面发生什么,看守府库的士兵欢欢喜喜拖着武器就跑去看热闹了。好歹留个应急的人呐,也别都跑这么干净,搞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