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再次使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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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灵魂的记忆。霍雨浩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制作加魂兽骨头需要原料，至于为什么不用家畜的骨骼而非得用人类尸体的骨骼，当然是因为家畜的骨骼尚且还需要去收购。

而这些尸体则不一样，每天派人去各个墓地去挖一些墓碑破败简陋的坟墓或是一些乱葬岗胡乱埋葬的尸体，这些就算挖出来也没关系，毕竟贵族的坟墓，这些人也进不去，也不敢去挖。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尸体几乎没有成本，只需要派人挖出来，然后把坑填了就好，就算被人发现也没关系，毕竟这些人都不是贵族的墓，当地的贵族根本没有人关心这种事，至于武魂殿，这方面根本不归他们管，武魂殿能插手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并且这件事也是要有贵族当靠山才能去做的，身后有了贵族的庇护，这种事才能发展的下去，要不然这种事早就被人举报了，虽然代价是每个月给贵族八成的利润，但剩下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剔除血肉，浸泡于魂兽血中，然后风干，一块新鲜出炉的魂兽骨头就完成了。

一块真正的魂兽骨头售价大概是四到六银魂币，之前如果用家畜的骨头去做的话，从收购到制作成本要一个银魂币，而用这些尸体成本只需要六个铜魂币的制作成本，要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而且这里除了把可用的骨头做成魂兽以外，那些有人类特征的骨头也不会放过，当那些骨头通过浸泡风干，然后捣碎磨粉，这些不管是当作普通人的药材，还是打着壮阳的效果贩卖，销量都非常多。

然而这只是这个产业很小的一环，剩下各种各样的产品，从皮毛到血肉……都有人在暗地里去做，并且数量应该不少。

毕竟这里天南海北各地的尸体都有，要说整帝国就这一家干这个，霍雨浩才不信。

但是这也让霍雨浩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可以砍断一颗腐朽的大树，但要是一片森林呢，就算一片森林被自己砍断，那些倒下的树木就不会孕育新的腐臭的事物吗？

霍雨浩不知道，无力感还没有消除，另一件事情让霍雨浩再受打击。

虽然如此这里已经没有除霍雨浩以外的活人了，但霍雨浩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倒是开始变得犹豫了，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这些工人，霍雨浩看了他们的灵魂，知道了他们的记忆，霍雨浩不知道刚才自己做的事情是否过激。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就是一份工作，完成这项工作跟完成其他的工作没有什么两样的，都是为了领取工资生活，虽然这项工作是做这些。

霍雨浩在犹豫，霍雨浩不能为这些被自己杀死的工人，说什么他们活该，但是霍雨浩也不能完全原谅他们，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雨浩，你怎么了？”在精神之海里看完全过程的伊老问道。

霍雨浩说道“伊老，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那么雨浩，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呢？”伊老平静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霍雨浩如实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亦或是他们是被迫去做的。”伊老依旧平静的问道。

霍雨浩本来想要点头同意但又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对，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伊老，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这些人在我看来既有无辜之处也有可恨之处，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杀死过某个人，做这些事也是为了领工资生活，但是，这种事情却又是不对的，我不敢想象如果在过去的时候，我的母亲死后也要遭受这种待遇，我想我会愤怒，我会杀死那些人。”

霍雨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这不是在杀戮之都或是对付那些土匪亦或是邪魂师，那是简单的明了的对抗关系，可是这些人所做的这种事，难以分清对错，虽然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且其中那些贵族拿了大部分，可是这些人确确实实也参与其中，虽是有些无辜但又有些可恨。”

“雨浩，你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这世间很多事情并非黑白分明的，我问你雨浩，你觉得人的恶是行为上的，还是思想上的，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是因为心里有了想要作恶的想法而有罪，还是因为已经做了恶而有罪。”

伊老所说的话让霍雨浩思考很久，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在霍雨浩眼前对比，从儿时看见优越的生活而羡慕到嫉妒，从城市里的小偷在街上游荡偷窃或是城外的土匪在杀人越货。

从那原属斗罗三国跟日月帝国的战争中，那些可能一辈子都不认识的两个人在战场上厮杀，在想致对方于死地，从邪魂师活人当做修炼材料，杀害折磨他们的灵魂，从各个魂师为了自己合适的魂环魂骨不断地猎杀魂兽……

这一幕幕在霍雨浩的眼前浮现，霍雨浩在思考这些事情，不是简单以结果决定亦或是缘由而判断，而是一种霍雨浩自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向，就像人们都想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没有人愿意吃苦受罪。

就像有些人在成为小偷或是土匪前也有苦衷，那些战场厮杀的士兵，可能在他们的家乡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没有什么杀戮的理由。

就像邪魂师里有像张鹏亦或是唐雅那样，因为自身修炼的特性，虽未伤人但被世间不容或是为了某些血海深仇，不得不走上这条路，还有魂师为了魂环和魂骨……

霍雨浩能够找到这些事中他们这么做无奈的理由，也能找到他们之后所犯下的罪行。

就像自己对明都大爆炸来说，虽然自己在那一刻发生前从未想过会造成那般景象，自己也可以巧舌如簧为自己辩解，把一切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可那冲天的火光，倒塌的大楼，哭嚎的人群，僵硬的尸体，自己推不掉……

不知为何，霍雨浩回想起母亲从小教育自己的那些话，母亲的话从来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或是什么高深的话术，就只是教自己要诚实、要善良……

虽然母亲所说的话在这个世界，有时显得十分‘可笑幼稚’，可是霍雨浩想到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这些话，那种每个人对弱者冰冷践踏的世界，自己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结束了思考的霍雨浩说道“伊老，我没法给你说出我的回答，因为我无法确定，但是我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如果那种恶在我目光所及处发生，我会义无反顾去阻止，不管是行为上的也好，还是思想上的也罢，我都会去阻止。”

伊老听完霍雨浩的回答，先是叹了口气，后又轻笑了几声。

虽然霍雨浩的回答有一种年轻人还没有尝够生活的悲苦，仍然对世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如果成熟是为了把，对人的良善变为冰冷的算计和争抢，把生活中的一切，变成满足自身欲望的牺牲品，如果成熟是为了把善良当成愚蠢而嘲笑的话，那成熟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