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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之词,她不敢再多待下去,挽了锦书和韶音的胳膊,借口?有些疲倦和王氏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球场。
王氏坐在主座的上首,沈棠宁与谢嘉妤坐在她的左手侧。
谢瞻有几回余光无意从王氏左侧瞥过时,都能与沈棠宁对上。
有时,还能看到她红着脸,神情也是颇为激动的模样。
谢瞻顿时便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打得愈发卖力。
可这一回再去望她,却意外地没再看见她的身?影。
“二哥!”
谢四郎好几回见谢瞻频频停下来,不知在向?彩棚中?张望什么,也顿住马喊道:“二哥你愣着做什么,还剩最后一刻钟我?们这一回合就胜了!”
沈棠宁不在了,谢瞻打得就有些意兴阑珊。
一刻钟之后,谢四郎与谢三?郎还跃跃欲试地催促谢瞻再来一局。
谢瞻却跳下马套上衣服,把球杆丢给了谢四郎,大步走了。
“玩腻了。”
-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晚风习习。
从校场出来,略吹了会儿风,沈棠宁脸上的热度才渐渐退了下去。
锦书和韶音正高兴地商议着晚上吃什么,走到一处粉墙下,忽见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坐在一块太湖石上托着腮发呆。
“那是七郎?”韶音扯扯沈棠宁的袖子,小声说?。
沈棠宁也看见了谢睿。
看他的模样,发髻凌乱,衣上都是些汗渍尘土,似乎有些心绪不佳。
沈棠宁记不清谢睿是何时下场的了,只?*是今日是他的相亲宴,他既不回家相看,怎会坐在此处呢?
虽然谢睿待她很是友善,但谢瞻本就误会她性情放荡,为了两人的名声考虑,她不该与谢睿多有来往。
沈棠宁犹豫了片刻,转身?刚欲走,身?后的谢睿就发现了她。
“二嫂?”
谢睿一喜,忙走过来向?沈棠宁施礼,问道:“可是球赛结束了,二嫂这是要回去?”
“尚未结束,只是我?觉得有些困倦,便提前离席了。”
沈棠宁轻声提醒道:“外面风大,七叔还是早些回家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
谢睿看了看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容打扮并不甚妥当,赧然一笑,退后两步道:“多谢二嫂,我?马上就走。”
可在沈棠宁转身?之时,他又忍不住出声叫住她道:“二嫂,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
沈棠宁一怔,停下了步子,回身?看向?他。
“七叔何出此言?”
谢睿低下头去,“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若不是因为我?拖后腿,我?们那队也不会险些输给四哥……输给自家兄弟并不丢脸,我?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几个嫡出的兄弟里面,大哥勤恳谨慎,早早有了功名,二哥精通骑射,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三?哥四哥聪慧能服众,唯有我?最高不成,低不就。”
说?着,谢睿苦笑了起来。
上头有这么多能干的兄长,他自幼生活在他们的光环之下,与之相比,才干略显平庸,这也是为何他的母亲四夫人执着于为他寻一门好亲事?的缘故。
只是谢睿并不愿遂母亲的意愿,随便娶一位四夫人眼?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尤其是今日在马球场上,几位兄长配合得骁勇默契,而他却频频给大家拖后腿,初上场的自信全被打击得溃散零落。
各种?的因素交织在一处,连日来心头的苦闷犹如石头一般沉甸甸地积压在了他的心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也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沈棠宁开始,谢睿便对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将?心头的烦闷倾诉于她。
“七叔何必要妄自菲薄?龙生九子,尚且品性各不相同,囚龙凡事?不争,宽和仁厚,而二弟睚眦则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七叔年纪虽轻,性情却谦和守礼。常言道,君子以仁礼存心。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敬之爱之,抱朴守拙,行稳致远,又何惧他人之言?”
沈棠宁微微笑着。
谢睿略作思忖,恍然大悟。
原来沈棠宁是告诉他,他们兄弟几人各有擅长,莫说?是人、龙,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此乃天?性。
既然无可更改,那他只需要坚守自己宽和仁厚的本性,总有实现抱负的那一日。
“原来如此!多谢二嫂,我?受教了!”
谢睿一拍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少年心性,脸上藏不住情绪,倾慕的女子夸赞他品性纯良,并以此鼓励,他高兴地给沈棠宁连作了两个揖,这才不好意思地快步离开。
……
“咦,姑娘那件粉色的小衣呢,锦书你瞧见没有,我?刚明明就放这儿了呀!”
“还说?呢,你专司姑娘衣物,姑娘这段时间丢了多少东西了,不是玉佩便是帕子,现下连小衣都找不到了……”
帘外忽有人咳嗽了一声,韶音和锦书急忙跪下。
沈棠宁刚回寻春小榭不久,确实有些疲倦了,便洗了个澡,正换衣服,准备等?下上床躺会儿歇息。
还没系好腰间的带子,就听有脚步似是大步流星,朝着内室走进来。
她赶紧掩好胸口?的衣襟,几乎是同时,便听“哗啦”一声,帘子被拉开,所幸她已系好了衣服,抬眼?一看,那罪魁祸首正光着个膀子,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你瞪我?做什么?谁家女子像你这样给人做媳妇的,夫婿回来了连杯热茶都不沏,躺在床上和我?大眼?瞪小眼??”
这人回来不知道梳洗换衣便罢了,也不知道遮掩一些,从沈棠宁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沈棠宁扭过头说?:“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谢瞻冷哼了一声,突然抬手朝她还没干的发伸了过来。
沈棠宁被他险些扯住头发,连忙在床上一滚避开,却是直接滚下了床。
谢瞻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这就是威胁她的意思了,若是她不肯去,他就要拽她的头发。
沈棠宁懊恼不已,只好去给他倒了杯茶。
茶已是冷了,这人竟一无所觉般,谢瞻喝光了她端来的茶盏,又越过她,拎起茶壶直接扔了盖子往嘴里灌水,“咕咚咚”接连牛饮了两壶冷茶,看得沈棠宁瞠目。
便是在沈家,她的几位堂兄弟也从未有过此等?失礼的举动,谢家簪缨世族,竟能养出谢瞻这般……浑然无拘之人。
谢瞻喝完了茶水,手往她腰间一抽就抽走了她的丝帕,在嘴边随意抹了两下,瞥着她慢吞吞地道:“站住,你去哪儿?不是说?自己不舒服吗?那你去球场做什么?”
沈棠宁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