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只因为古鸿意。
……
瞳孔张大一瞬,天地一白。
像被高高悬起,又蓦然坠落,失重感落去,一片大雪白茫茫。
眼眸逐渐恢复了清明,瞳孔能聚焦了。
他懵懵抬眼,仔细望着古鸿意。
古鸿意完全散发的样子很少见,长发利落归到脖颈一侧,露出另半边完完整整的肩颈线条,宽肩窄腰,背着雪色,呈出银光。
以及锦水将双泪留下的长疤,天裂一样。
白行玉稍稍挺起,啄了一下他肩头的长疤。
对方长发因起伏掉落,拂过白瓷面颊。
眉眼深邃的人大多头发也浓密,漫山遍野的郁郁黧黑,很有生命力地垂落,摇晃。
他随手挽一下头发就很相宜,金玉只会束缚了他。
……但美人尖又很精致,额际发育得很好,规整,漂亮,没有多余的碎发。
白行玉分神想着。
在华山,为何自己却不留心记他的模样,只依稀记得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身影,眸子很亮,很不甘。
现在好好记住他的样子,也不迟。
还有薄唇。听说薄唇的人薄情。
在酒楼上,说书人也说他薄情,说他风流。
他带着斗笠,轻功又快,世人皆看不清他。
古鸿意,你以后锦衣昼行。世人不许再说你坏话。
……自己漫无边际的联想很快被再次强势压下。
没空分神了。
薄情人的唇瓣覆上。
明明很温柔……
对方手指抽离手掌,反而去抓住脚腕。
一提,一并,紧紧拢在腰间。
……
一瞬间,白行玉又看不清了,弱声唤他的名字。
“我也想看看你……”
用最后一点力气招招手,掌心便召来了古鸿意的面颊。
手感不大细腻,含沙砾。也不算格外白皙,但面青如玉,底色是青调。
掌心托举的那人温柔笑着望他。
那人气息沉重,但很稳。瞳孔也晃,和自己一样。忽然,鼻梁连着眉峰轻皱了一下。
手腕发力一提。
……!
古鸿意大手松开,对方脚腕依旧紧紧挂在腰侧,甚至下意识地压得更紧。
一瞬间,脚尖蜷起,紧绷。
用不着抓着他了。
古鸿意却强行把这个拥抱拆开,把他分出来,再翻过去。
顺一顺满背散落的长发,然后欺身压上。
……
许久后,大手紧攥的那一对肩头,骤然挺起一刹那,又流水一样,整个人瘫软下。
古鸿意把那一团人捞到自己的臂弯里,让他枕着,另一手整个环住他,揉他的头发与后颈。
“小白,没事了。”
古鸿意在他鼻尖落下此生最轻最轻的一个吻,羽毛一样。
怕他再承受不住一点重量,怕他碎掉,雪化一样从指尖流逝。
又温声问,“有没有难受。”
对方蜷在心口,抬起眼盯自己。
满是水雾的眸子。
“好满。不要弄了…”
“嗯,不弄了。”
古鸿意轻轻摸他的睫毛玩。
又哄道,“很喜欢。小白好乖……”
“唔。”白行玉蹭蹭他的手掌。
撑着一点神志,平复下呼吸,古鸿意反复确认,白行玉没有痛苦或不安的神色。
琥珀眼眸中还残留着旖旎的情愫,撩得人一阵口干舌燥。
但自己不能再过火了。
到此为止。
白行玉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要么抗拒挣扎一切接触,要么忽地跪下,带着那幅无所谓的表情,任意作践自己。
慢慢来。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年岁。
“哭也可以的,出声也可以的,都很喜欢。”
让他再安心点。他没有搞砸什么。
得了这番夸奖,怀中人却羞耻地蹙起眉,别过脸不看他。
一番乱蹭,在纠结着什么。
古鸿意不解。
白行玉抓住他的肩头,翻身跨坐了上去。
古鸿意楞了神。
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稍蹙眉道,“白行玉,不强求。”
抬眼,对上一双水雾摇曳的清冽眼睛。
他咬着唇角,睫毛怔怔打着颤。
“古鸿意,是你自己刚刚说想听的……”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推开他。
两手抓住他的腰侧顶上,他长发摇晃,仰起脖颈。
……
许久后,怀中人彻底化成软绵绵的一滩。
他恬静地垂着眼帘,再没有一丝力气发声,唇瓣却不停动动,似乎在说什么。
“这么折腾自己。”古鸿意轻手捏一把他的脸颊。“小白,说什么,我要听。”
本来想换个称呼,古鸿意思索一下,还是忍住了。
白行玉没有打走自己的手,他当真没劲了。
他只是默默地凑得更近,自己把自己埋进胸膛里。
吸吸吸。
表示逃避。
温热的气息小口吐在胸腹间。
悄悄说什么呢。
古鸿意带着点疑惑轻笑揉他,也不再深究。
白行玉晕晕沉沉,头脑乱七八糟,他无声说了很多:
古鸿意我也喜欢你、好喜欢你……不过,才没有比你的心意更多。
哼,原谅你。明日起我还是会亲你的……明日我给你梳头发,我跟着老板娘学了好多……
我知道今晚你对我好,很温柔。……所以,我也想让你尽兴,我要认真练习,一雪前耻……明天我就再…你…
他计划好一番宏图大业。
古鸿意听不到是他的遗憾。哼。
第69章婚后日常2
古鸿意对待万事万物都刻苦。
凡事都需要练习。
他就那样严肃地盯着臂弯中的白行玉,从破晓到大亮。
雪影穿堂,天寒屋窄。
白行玉一手叩在古鸿意心口,一手轻轻搭在腰际,沉沉睡着,却无意识地凑近,熨帖上古鸿意的体温。
蹭蹭。
很暖和。很安全。…而且很软,很有弹性。
庭院与床笫都化在风雪中,天地缓缓,只剩下古鸿意的怀抱。
……影影绰绰,他听到古鸿意的声音。
古鸿意花了一夜才下定决心。
对着臂弯中乖乖枕着的一团瓷白,明知他睡着,呼吸还是快了一拍。
清清嗓子。
“老婆。”他眉宇一团严肃,一字一字认真念道。
咬字肃穆有力,唯独句末念成了个轻声,听起来颇具土匪风味。
“老婆——”
他蹙眉,有些刻意地去改。
好了,这下彻底是轻佻采花贼了。
“老婆……”第三次,他夹起嗓子小小声说。
学着白行玉别别扭扭讲话的样子。垂着眼睫,咬着下唇,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