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夹紧,绞得古鸿意呼吸堵塞,眸中起了雾气。
古鸿意下意识抽出一只手,抓住了白行玉的臂弯,撑着作一个支点。
下一秒,喉结被指尖抓握、按压。
彻底失了重心,也无力再推开白行玉。
“夫君。”
分开一刹,白行玉瞳孔朦胧,呢喃唤他。
温热与水雾渡入,唇瓣随着白行玉毫无章法的碾与含辗转。
白行玉第一次主动深吻他。
许久后,古鸿意气息紊乱地抬手抹一把唇角。
白行玉双腿软下,重新在他腿间坐好,颔首望他。
唇还微微打开着。
看清,唇齿之间,水色银线。
白行玉抬眼,认真盯他。
他想求一个赞赏。
唔。夸夸我……或者也来亲我。
他其实不大懂古鸿意又在瞎难过什么。
什么心乱,什么无措,听不懂。
成亲了就是能亲亲了。古鸿意我有在好好学…
“……我想明白了,我们还不太熟。”古鸿意摇了摇头,忽然轻声说。
白行玉楞了楞。
“我们相识太短,成亲又匆忙,所以…我才有些不自在。”古鸿意反思道。
才会心跳的很快。
古鸿意思忖,自己与他只是不停共生死,却没有一起生活过。
“而且,小白,其实你还不大了解我。…”
白行玉只与自己相识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号人物。
自己可是从十二岁就默默看着他,分析他的点滴,记得他的一切。
他不大知道自己的盗贼生活是什么样,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酒、会做什么菜。
他看见的只是挥剑的自己。
古鸿意指腹摩挲着,心乱如麻,人当真越发贪心,全部的自己都想被他看见。
他下了决心。
于是,他轻声说,“小白,慢慢来。”
抬眼,却对上一双怔怔的清冽眼睛。
白行玉慢慢从他身上退下,落潮一样缩回被褥里,把自己蒙起来。
那半天,白行玉再不搭理他一句话。
*
“平沙雁师兄,只有你能帮我。”古鸿意有些失神地垂着睫毛。
袖玲珑举起一盏酒砸到古鸿意面前,冷嗤一声,“好好好,我们就都帮不上?”
古鸿意搁下酒盏,轻声对师兄说,“我戒酒。小白不让。”
袖玲珑瞪他一眼。
古鸿意又诚实答:“袖玲珑师兄,你们都没有老婆。”
“小子!”袖玲珑无端被骂,看着师弟诚恳的表情,不禁怒上心头,一个白眼便要晕去。
毒药师眼疾手快把他捞在怀里,狂掐他的人中。
平沙雁风尘仆仆赶来酒楼,看见盗帮众人皆活着,便放下心来,淡笑道,
“小古,你说,师兄听着。”
“师兄,我和白行玉又吵架了。”
平沙雁顺势问,“怎么回事?”
古鸿意攥着衣袖摩挲几下,茫然摇头。“我对他说,我们俩不熟。”
平沙雁眉心一跳,他稳住神色,反问道,
“哪里不熟。你不是从十二岁起,就对他……”
话音未落,古鸿意快快伸出两指竖在唇上,示意师兄噤声。
又忙正色道,“我堂堂正正,从未肖想过他。”
平沙雁不解,却见师弟少见地有些慌神,平日舒展如山川的眉眼紧蹙起来,耳朵赫然红了。
平沙雁仿佛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点头微笑,便换了个问法:
“你们二人是何时互通心意的?”
古鸿意诚恳答:“前天深夜。”
平沙雁清清嗓子,确认道,“前天定情,昨天洞房?”
古鸿意点头应道,“没错。”
平沙雁肃穆黧黑的面孔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师兄帮不了你,这是真不熟。”平沙雁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师兄,我还有一事相问。”
古鸿意踌躇片刻,方才抬眼问道:“师兄,你和三叠嫂嫂经常吵架么?”
平沙雁哽了一下,长叹一口气,“你是想问,你和他经常吵架……”
古鸿意点头。
“我和白行玉,朝夕相处二十五日,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古鸿意反思道。
“譬如前日,我与他夜奔冲出围剿,流了这一场血,换了昨日的安宁,于是今日就又开始吵架。”
平沙雁按着眉心,淡淡点头,“衰兰,你分析的不错。”
他轻笑道,“你其实知道该怎么做。”
师兄的话语沙哑又轻柔地落进耳畔。
古鸿意抬起头,掀起浓郁睫毛,眼神一亮。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
这不挺上道的嘛。平沙雁微笑点头,循循善诱道,“衰兰,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古鸿意眉宇一团肃穆,朗声回答:
“我应该再去陷入一场战乱,只要开始打架,白行玉就不和我吵架了。他还会心疼我。”
目光炯炯。
平沙雁唯余震撼,本就黧黑的面孔青了又青。
袖玲珑歪在毒药师肩头,不忘一下蹦起来嘶吼道,“平沙雁,你管管他吧!”
“我救不了他。”平沙雁两眼空空,不住摇头。
古鸿意头垂得很低,“我只会打打杀杀,不会跟妻子过日子。”
“师兄,你教教我。”
平沙雁倒怔了怔。
也没错,衰兰从小天南海北逃亡,没过过安定日子。
现在他成了亲,有心爱的人了,却还没学会怎么和爱人共度生活。
“这样,衰兰,师兄给你出个主意。”平沙雁叹了口气,便召古鸿意凑近,详细讲了计策。
“师兄当年就是如此得了你嫂嫂的芳心。”讲到此处,铁青面孔挂上温柔的笑意,肃穆一点点化开。
“不过——”平沙雁拎起师弟,一把甩给了一旁把玩着酒盏的千红一窟。“小古,你去好好打扮一下。”
袖玲珑这才发觉那一道窈窕红衣,他醉眼惺忪,大喝一声,“千红绣,我们谈家事,你跟来做甚?”
千红一窟捏起酒盏,笑吟吟走来,揪起袖玲珑的衣襟,不由分说便灌下他一盏烈酒,堵住他的恶语。
“没我,这门亲事得散。”千红一窟凑近袖玲珑的鼻尖,声色俱厉道。
平沙雁严肃拍拍古鸿意的背,“去吧。丈夫的容貌,妻子的骄傲。”
*
白行玉倚着门框坐下,伸手去接风雪。
自己压下羞耻去吻他,那个人却淡淡垂首,说着什么,“不熟”“你还不了解我”“慢慢来”。
之后他又跟着师兄师叔出门了,说是去给平沙雁师兄接风,把自己晾在家里半天。
躲着自己一样。
衰兰送客手当真是天下最大的坏人。
“我再也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