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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去。

陆屿白见是晴峰，表情微缓，舒展了一下皱眉。

“学生又干了什么不正经的事？”

晴教授笑了一下，

“可以了，陆。”

“你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孩已经很不错了。”

“松一点儿，你实验室下半年是打算把全学院的论文kpi都给包揽了么。”

陆屿白也跟着笑了一下，

“高Mn酸K都能给加错了量，多么低级的错误。”

“还松？再松这帮小孩一个个都要反了天了。”

晴教授坐在陆屿白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期刊，然后抬着头，看着陆屿白。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科研方面的事情，陆屿白看出了晴教授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陆屿白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抬了两下，时间过了下课的点，谈话收到了末尾，他便问，

“晚上要一起吃个饭？”

晴峰突然叹了口气，

“唉……”

陆屿白：“怎么了？”

晴教授欲言又止。

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开口。

陆屿白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材料，爽着边，在桌子上发着“咚咚”的声音。

等待晴教授开口。

晴峰犹豫了半天，组织了半天语言。

说道，

“你还记得，我家那个……女儿么？”

“……”

“……”

“……”

陆屿白一愣。

没想到会谈及这个事情，陆屿白鲜少参加教职工家长里短的那些八卦，学校里年长一点儿的老师们，几乎家家都以小孩的学习为谈资。

但陆教授还是想了一下，他似乎记得晴峰家里的确有个小孩，是个女孩子。老晴有时候也会聊，但往往大家开始说孩子的时候，总会说孩子的学习成绩考了什么什么好大学。

晴教授家的小孩，学习并不是特别优秀。

陆屿白点了一下头，放平了手中的材料，往前带了带滑轮椅子。

“记得。”

“是叫……晴安吧？”

晴峰：“对！”

陆屿白：“以前听院长说过好几次……怎么样？今年多大了？”

晴教授：“十八岁了。”

“今年高三，明年……高考了。”

陆屿白手指磨着桌面上材料纸的边角。

卷出一个卷。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外面有学生淅淅沥沥路过，初夏的微风，淡淡吹拂着窗帘。

晴教授忽然低头一笑，像是不再犹豫了，直接坦白了，

“唉，这有个事儿，确实想要麻烦一下小陆你……”

陆屿白：“你说。”

晴教授：“这不去美国做交流学者的项目，学校里已经审批下来了。我本来以为会是明年，安安考上大学后我和她妈妈再走，她妈妈也跟着去，以前都是我俩一起……”

“……”

晴峰：“以前我们就把安安送到她亲戚家去，安安这小孩好说话，这些年也经常被我们送这儿送那儿，但今年她高三了，她几个亲戚家的小孩要么有娃很吵要么小孩上小学初中的，我和她妈妈怕把她送过去，会耽误了她的学习。咱生科院……陆，你看咱生科院现在带博士生资质最高的教授，年轻一辈也数着你了，你看——”

陆屿白瞬间听明白了晴教授的意思。

他有些惊讶。

就连一开始空气中的焦灼都全部散去。

陆屿白：“你是想让你女儿——来我家里住？”

晴教授连说道，

“安安还蛮听话的，也比较懂事，就是学习成绩差了点儿。我和她妈妈也愁她成绩，不上不下的分数，刚刚过一本线，就希望高三这一年，有个人能帮着点儿辅导着点儿。”

“……”

陆屿白感觉挺茫然的。

就像是夏日里的玻璃杯。

卡啦——丢进去块雪球冰块。

……

整个2014年的夏天，陆屿白都在思考这件事。

晴教授说不急，让他考虑考虑。

他一个夏天，也都只想这一件事去了，也都忘了之前工作上的烦恼。

夏末的时候，陆教授再三考虑。

答应了晴教授的请求。

他觉得那声答应，仿佛一道看不见的线。

几笔勾勒，轻轻描绘了一个充满了未知感的下一年。

陆屿白已经很多年没有跟那么小的女孩子相处过了，他几乎不给本科生上课，研究生也带的少，大多都博士生。突然闯入一个十八岁还在读高中的少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新奇。

伴随着的，是一些奇特的莫名的紧张。

陆屿白还是每天到点去食堂打一份一荤两素的套餐，在实验室搞实验到半夜，开着SUV慢慢吞吞回到月亮湾。

午后路过学校对面的大学城，阳光洒在玻璃窗前，等红绿灯的功夫，他慢条斯理卷着白衬衣的袖子，胳膊肘支在落下来的车窗旁，眯着眼看前方。

忽然就看到了，晴教授家的车。

车行驶的有些快，像是急急匆匆，着急着去做某件事。

夏日，炎热，玻璃窗都是密封合紧了的。但还是能从后车窗向前看，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光影。

他看到了反光膜之中，模糊印出来的小小身子。

那就是、晴安么？

陆教授有些好奇，后来在晴安来之前的半个月，他亲自去问了晴教授。

他的女儿，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卧室起居风格。

“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饮料，有没有什么喜欢看到书？抱歉啊，我实在太久没有跟小女孩相处过了，陆知言以前也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我怕有什么生活上的照顾不周，让小姑娘不开心了。”

晴教授摇了摇头，

“喜欢的风格的话……安安喜欢粉色的，唉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小陆你不用破费啊，小说杂质什么的也不用给她买，安安口味也不挑，没那么多娇气脾气。你就学习上好好帮帮她，好好帮帮她的学习——”

陆屿白还是上了点心，挑了晴峰卫衣告诉他的内容，把二楼的房间给装修了一遍。

换成了藕粉系。

学校又要开始准备周年校庆，让每一个学院都要提供出学院纪念品的草稿方案图。陆屿白的师妹林婉柔她们就接了这个活，某一天学院里照例开周四下午的集体教职工大会，院长总结完毕后，会堂里所有人瞬间站起身。有人交流学术有青椒攀谈一些教学方面的事情。陆屿白鲜少掺和这些，也有人过来跟他说两句，他简单解释清楚来者的问题，然后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发言演讲稿。

忽然就听到，师妹林婉柔，跟另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正边往外走边商量着学院纪念品的草稿图。

林婉柔：“其实可以再做一次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