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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五次地化丹,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不可估计,据你上次化丹已经一年了吧?”
“……嗯。”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再也结不了丹了?”
“嗯。”
“……”
“那你还一次次化丹!!”
车挚本想心平气和地劝他,可是看他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终究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将水壶甩飞出去,在小雀脚底碎成千万片,如水花飞溅。
小雀后退两步,直挺挺地跪下去,“师父息怒。”
“有你这样的逆徒,让我怎么息怒!”车挚站起身,绕着他转了两圈,碎碎念道,“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你再不能结丹……我就告诉澄澄。”
“师父!”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裂缝,透出一丝心虚和恐慌,“别告诉小姐,这件事和她无关。”
“可若不这样,你也不知悔改。”
车挚心中万般无奈,暗自庆幸,还能用陈映澄来拿捏他,“我说了多少次,我可以收你为义子,为你更名改姓,你有了身份地位,去向陈元覆求娶澄澄,他不会不同意的。”
提到这个话题,他的头又低下去,“我没有这样的心思。”
“有没有这样的心思,你自己最清楚。”车挚道。
这两个徒弟没一个让人省心。
不过陈映澄面上叛逆,爱和他抬杠,但其实还是知书达理,不似别家公子小姐那样骄纵。
外人看来,小雀是陈家侍卫,安分守己,对陈家忠心耿耿,甚至有些愚从,实则颇有主见,而且执拗顽固,总是平静地做着各种能把人气疯的事情。
他也是贱的,当初死皮赖脸要收徒,现在能怎么办?
车挚弯腰,将小雀扶起来,“石窟的事情,你不想让她知晓,我暂时不会告诉她。我会派人和你同去,三法司那边也会协助你。”
“不要勉强。”他语重心长道。
第20章
五月十五,陈映澄入学。
和她同一批考进永同书院的有十一人,除了吴轻妙外,还有三人和她出自同一学堂。
那几人的父母有些在她父亲手下任职,有些是青宝城商户,多多少少都和他们家有些关系。
不过陈映澄和他们不熟,只是见面会打招呼的关系。
永同书院有条规定,书院中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进了书院,大家便是同一间教室的同学,统一校服,统一书具,且不许佩戴华贵首饰,每人至多只能携一位书童伴读。
永同书院背后是青宝司,再背后是城主,不管你是家财万贯还是高官子弟,若不遵守,也只会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小雀最近忙着给城主办事,陈映澄便没让他陪读,从映月山庄挑了个比她小四岁的姑娘,名叫落鸢。
吴轻妙见她身边跟着陌生姑娘,左右不见小雀,便打趣道:
“你把你家侍卫换掉了?”
陈映澄说道:“你也说他是侍卫,书院只许带陪读来。”
吴轻妙笑道:“从前在学堂你身边总跟着他,如今乍见不到人,还有点不习惯。”
“以后就习惯了。”
陈映澄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掠过教室里激动交谈的未来同学,他们脸上洋溢着新鲜和喜悦。
永同书院与青宝司毗邻,面积不大,学生不足百号人,却有十几间教室,一间间紧挨着,形成一个正方形,中间围着一口水井。
教室的窗子设计得宽敞且大,不论坐在哪个角落往外看,都能看到那口井,井边种着棵梨树。
井中无水,已是枯井,那梨树却长得繁茂,枝干可以一直延伸到教室的屋顶。
陈映澄不懂风水,但是四四方方的教室中间围着水和木,总感觉沾点玄学,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设计的。
她正思索,窗外有一人缓缓走过,身着青色院服,走进树影中,遮挡住她的视线。
教室内霎时没了声响,陈映澄目光上移,对上冷成光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还没进门,但身上的寒气已经侵入了教室。
“很热闹啊,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考试了。”
他说完,教室中响起一阵杂乱的翻书声,有人小声诵读,声音又急又慌。
“你都准备好了?”
陈映澄回过神来,见冷成光一直盯着她,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忙转过身去,拿出书本。
他们这些刚入学院都是灰白院服,点缀着银白莲花纹,青色院服是书院老师所着。
冷成光才入学院两年,就已经混成老师了?!
嘴还挺严,这都能忍住不炫耀。
余光中的青色身影渐渐走远,没一会儿又出现在正门,他手中怀抱着一沓考卷,伴随着沙沙的响声,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一柱香的时间,到点收卷。”
冷成光声音严肃,活像个任职多年一丝不苟的教导主任。
有人小声嘟囔,“这么厚的卷子,才一柱香时间?”
冷成光灵敏地捕捉到他的方向,道:“本来打算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是院长说一炷香……不过看你们这么有精力,还是一炷香吧。”
话音刚落,教室里怨声四起,冷成光笑而不语,并不回应面对他们的抱怨,等教室慢慢安静下来,他才道:
“从卷子发下去的时候计时,有些人已经写了半张了。”
声音最大的几人脸色骤变,意识到他根本不会心软,抓起毛笔,奋笔疾书起来。
冷成光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陈映澄,她和冷成光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他本来就没打算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只是其他人的抱怨给了他借口,以此来为难他们,磨一磨这群新生的性子。
可那卷子上的内容实在太多,陈映澄累得手都要断了,也不过写了四分之三。
半柱香一到,冷成光不由分说地将卷子收了回去,教室有个死拽着卷子不肯松手的人,被他当场判了零分。
那人顿时站起,破口大骂,“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冷成光扯过他的卷子,轻轻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那人便捂着肩膀嚎叫,一屁股栽倒下去。
冷成光抱着卷子离开,教室中不似刚才考前那般欢快轻松,阴云笼罩,死一般的沉寂。
吴轻妙转过身来,小声对陈映澄道:“冷师兄怎么成了老师?”
“不知。”陈映澄摇头,“不过,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吴轻妙面如死灰,赞同地点点头。
傍晚放学,是小雀来接的她。
陈映澄一上车便瘫在座位上,像只被晒干的水母,精力全无。
“小姐……怎么累成这样?”小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又慌忙放下,“小姐,注意您的行为举止。”
“我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