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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成亲,因为小雀就是为她挑选的夫婿。
他从石窟那种地方逃出来,被灌输的唯一一个任务,就是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听从她,一生一世。
可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吗?
这种被提前决定,没有一丝选择权的婚姻。
这是古代,包办婚姻似乎显得很正常,但是她还有现代的记忆,接受过现代的思想。
陈映澄心中泛起不安,不可避免地钻起了牛角尖。
她得问一问小雀的意思,愿不愿意和她成亲。
*
在陈映澄那里得到答案后,车挚隔天便去回绝了冷相七。
他原本都想好了说辞,可没等他细说,冷相七便点头道谢,没有追问一句。
车挚心中不禁起疑:那日冷相七为了此事不惜下跪,现在却反应如此平淡?
他还是多嘴一句安慰道:“成光是个好孩子,未来仕途大好,不愁遇不到心仪的对象。”
冷相七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已经为他选好了一位姑娘。”
“什么时候的事?”车挚眉心微蹙,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你既然已经选好了,为何又让我去找陈家说媒?”
“刚刚。”冷相七朝他行躬礼,谦卑道,“晚辈没有戏耍城主的意思。”
“刚刚?!”车挚喃喃着,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平日里踏实内敛的晚辈,“你就这么急着让他成亲?”
“是。生死有命,我想在我死前,亲眼看到他成婚。”
“你这是哪里的话,你早已结丹,数百年寿命,未来定会子孙满堂。”
“借城主吉言。”
他又一躬身,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意,杜绝了车挚想要追问下去的念头。
见识到冷相七的古怪,车挚有些庆幸陈映澄身边的是小雀。
若他是陈元覆,也定不会放心让女儿嫁入这样的家庭。
见过冷相七后,车挚一身轻松。
他这是一次性解决了两桩心事,既不用再帮冷相七做媒,也不必再操心他两个徒弟的终身大事。
但他只打算告诉小雀前者,至于二人的婚事,小雀既然不知道,车挚暂时也不会告诉他。
他难得对车挚妥协,答应了要结丹,要去赤日学院修行,那便至少要等他金丹稳固之后,再告知他此事。
第28章
青宝司。
因为石窟的案子,陈正拓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这些天抓获了主谋,捣毁了他们在三城的多个据点,对其他遗漏成员的抓捕也在进行中,在百姓看来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但只有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才知道有多麻烦。
向石窟提供过资金支持,提供过禁术药方的,参与过药物销售流通的……名单一个接一个地出来,几乎覆盖了三城甚至边陲小国的所有区域,青宝司内也有多个官员牵扯其中。
石窟产出的药物几乎在整个清河大陆都有流通,若是查起来,怕是整个大陆都要掀个底朝天。
有些事情可大可小,石窟最严重的罪行是诱拐无辜儿童,在孩子身上试药,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安置那些孩子,为他们寻找亲人。
可偏偏这次赤日学院派来主理这件事的长老跟疯了一样,硬是要他们彻查,对所有涉及石窟的人必须进行严格地处置。
赤日学院的人在水兴城待得这几天,连在石窟买过伤药的人都抓来盘问,本来是一桩喜事,现在却闹得水兴城人心惶惶,简直丧心病狂。
三城之间本来就没有附属关系,只不过赤日学院内部人才众多,偶尔查案时会向那里申请援助,这死老头便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发布诸多不合理的要求。
现在又叫他再去审问那只豹妖,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再套出些东西来。
陈正拓简直无语,烦闷不已: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查查他们赤日学院有没有人和石窟勾结?
想必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青宝司关押妖物的牢房设置在地底,只要少部分拥有权限的筑基修士才能进入。
陈正拓打开大门,便听见里面有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猜到里面有人。
他对着幽长的过道问:“是谁?”
“大少爷。”
小雀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长长的高粱扫帚,尾部都起了卷。
“是你。”陈正拓走过去,道路两侧的火盆随着他的动作跃动,“怎么在这儿?”
“小姐去了学院,我在家中无事。”
陈正拓哦了一声,“你最近常来地牢?”
“嗯,闲来无事。”
地牢幽暗,牢房里的妖物面目狰狞,趴在铁门上盯着二人看,口中呼出热气,双目散发着绿色幽光,如野兽一般。
陈正拓朝里走,去找豹妖的牢房,小雀放下扫帚,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澄澄去学院,你也该找点事情做,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师父近日并无吩咐。”
“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这两个人。”陈正拓叹了口气,叹气声在这逼仄的牢房中显得尤为清晰,“你这样,将来怎么做我陈家的人?”
“大少爷说的,属下听不懂。属下以为……我已经是陈家的人了。”
陈正拓扭头看他一眼,唇角似乎扬了一下,语中带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在成婚之前,你在外人眼里顶多算是澄澄的贴身侍卫。”
“但成婚之后就不行了,我可不希望我小妹的夫婿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侍卫,你要么报考司妖部,要么去赤日学院修炼,你总要做出一番成就,才有资格做我陈家的女婿。”
“……”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回应,陈正拓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停在了原地,和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陈正拓:“你怎么了?”
“大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迟疑,吞吞吐吐,眼神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陈正拓并拢衣袖,闲散道:“你该不会忘了吧,当时把你买来是做什么用的?”
“……”
他当然记得,记得那时得知自己可能成为玩物时的抗拒和鄙夷。
陈正拓这话并不算客气,清楚地提醒着他当时的情形。
他在脑海中勾勒着“小妹”的恶人模样,甚至想过要和对方同归于尽,宁肯自裁也不肯受辱。
现在提起,他止不住地颤抖,却没了那时的情绪,只有不可置信。
“我、我要和小姐成亲吗?”
“是吧,我爹娘连婚期都订好了。怎么,你不愿?”
“……不敢。”
他垂着头,身形在烛光下抖如筛糠,影子也跟着摇晃。
激动如狂风肆虐,席卷全身,心脏的每一次有力跳动,都在诉说着他的惊讶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