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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老头满面惊恐,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而在二楼过道的围栏上,躺着个青年人,从他的位置来看,他是被人从厢房里扔出来的,正砸在栏杆上,身上穿着像是某家下人统一的衣裳。
这衣裳瞧着眼熟,那声音也耳熟,陈映澄便把脑袋探过去,果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冷成光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暴怒神色,他在学院也常常冷脸骂他们,但都没有今日这般可怖,周身气压低得令人窒息,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忽然抬头,对上陈映澄的视线,陈映澄心底咯噔一下,脑海中闪过他屠城纵火的模样,猛地将身子缩回来,磕在了门框上。
呼吸开始发紧,陈映澄捶着胸口,眼神有些发直。
“小姐!”小雀快步过来,将她挡在身后,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有人闹事?”
“别去!”陈映澄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来。
但小雀已经看清了外面的人的样貌,是冷成光。
陆续有人打开厢房门看热闹,但都被冷成光厉鬼似的模样吓了回去。
他走出厢房,抓起还没来得及下楼的老人后颈,沉声威胁,“再让我看到你一次,你连棺材都不用买了。”
这话清楚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二楼所有的门都关紧了,只剩陈映澄这扇开着。
她连做数个深呼吸,心跳刚恢复正常,便又被他这句话刺激到——这一次是因为生气。
“冷成光,你怎么能欺负老人?!”
陈映澄大步出去,小雀伸手拉她,却没拉住,只能跟着她往外走。
冷成光朝他们看过来,陈映澄抖了一下,强硬地与他对视,小雀也握紧双拳,在她身后站定。
那老人已经被冷成光拎到半空,有残疾的双腿一抽一抽地挣扎,裤腿一片深色水渍。
陈映澄皱起眉,对冷成光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深恶痛绝,正要开口谴责,便瞥见冷成光身后的厢房里还有一个人。
那天在书局里,被冷成光出言嘲讽过的姑娘。
今日她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发间一支醒目的荷花玉簪,唇色鲜艳,身上也是件俏丽的碧蓝色衫裙,看上去美丽动人。
只是她脚腕上绑着麻绳,眸中含泪,白净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正无助地看向他们。
与陈映澄目光相接,她腮边滑落两行清泪,眸中浮现哀求的神色。
米香小馆的掌柜带着护卫急匆匆赶上来,看见闹事之人竟是冷成光,面前还有个陈映澄,神色一凝,额上流下虚汗。
这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若是这二人起了冲突,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能处理得了的,得速去禀报这里的老板。
掌柜的目光扫了一圈,转向看起来较好说话的陈映澄,“陈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冷少爷怎么动了那么大的怒?”
陈映澄也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因为冷成光手里的老人,和厢房里那位姑娘有几分相似,两人看起来……应该是父女。
“我还没打听清楚呢。”陈映澄摆摆手,指着一旁昏迷的青年,“你先带人下去吧,把他也带下去,看看有没有受伤。”
“是。”掌柜的一个眼神,那些护卫便上前将人抬走了。
陈映澄看向冷成光,盯了他片刻,冷成光便松开手,“把他也一起扔出去。”
掌柜的:“这……”
陈映澄:“带走。”
“好。”
两个伤者被抬走后,二楼又恢复宁静,陈映澄看向厢房里的姑娘,问:“怎么回事儿?”
冷成光朝她身后瞥了一眼,拍拍袖上尘土,“这你要问你口中那个弱者。”
“……”
陈映澄走进去,给她解开身上的麻绳,那姑娘一颤,整张身子都软下来,倒在她怀里。
“多谢陈姑娘,多谢冷公子。”
她撑着桌子起身,作势便要跪下去给二人行大礼,陈映澄赶紧拉住她。
“你坐着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姑娘又泪如雨下,紧抿着唇摇头,一言不发。
“她父亲将她卖给了冷家。”冷成光开口,嗤笑一声,“我都说了,你家境不好,便别老想着读书,早些找点活计,你家也不会为了钱财将你卖过来。”
“可若不读书,三年前我便要嫁给城南的屠夫。”
那屠夫已经四十多岁了,妻子病逝,家中三个孩子。
那姑娘抖得厉害,陈映澄便把她搂进怀里,转头对冷成光道:“那你又是在做什么?”
“相亲。”他叹了一声,嘴角带着揶揄的笑,“你们不是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吗?一有机会便聚在一起讨论。”
冷成光:“如果我早知她是被绑过来的,一定不会来浪费时间。”
陈映澄:“……”
他说话还是那么嘴欠,但这次陈映澄是误会了他,他态度虽然不好,却也没有趁人之危。
“是我错怪你了,抱歉。”陈映澄道。
冷成光做出惊讶的模样,“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陈小姐口中听到道歉的话。”
陈映澄脸上一热,“错了就是错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呵。今天的事情也是倒胃口,账我结了,我先走了。”
陈映澄叫住他,“冷成光,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随你,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始终站在包厢外,没再进来,不等陈映澄回复,便扭头离开。
小雀站在过道上,冷成光从他身边经过,那么宽的路,偏撞上他的肩膀。
他歪头,轻蔑一笑,“接二连三地倒胃口。”
“公子慢走。”小雀侧身,淡淡道。
第31章
两人的约会被这突然的小插曲打断,没能继续下去。
冷成光直接撂挑子不管了,陈映澄只能将受惊的姑娘带回了家。
乍一见这陌生的姑娘,芹娘和梦姑都有些警惕,陈映澄粗略地和她们解释了一通,让她们先把这姑娘安置下来。
听到是和冷家有关,梦姑面露难色,“既然是冷家的人,为何不让冷公子处置?”
“他什么也不说就走了,我又拦不住。”
“既然是冷大人安排的亲事,您这样贸然把人接过来,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陈映澄也是一时脑热,她又不能把人送回家,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也不能把人扔在大街上。
“先让她在家里住着吧,又不缺这一间房,回头我问问冷成光怎么打算。”
梦姑叹了一声,知道她已经拿定主意,便没再劝,只问道:“那位姑娘该怎么称呼?”
陈映澄一拍脑袋,都见了两次了,她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梦姑无奈地蹙眉,“小姐,你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往家里带?”
“她又不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