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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背你。”
说着他弯下腰来,方便陈映澄跳上来。
陈映澄在他背上轻拍一下,“从前在街上牵个手都不肯,怎么到了赤日城就不怕旁人看了?”
他神色认真,“若在平时小姐累了要我背,我也不敢不从。”
“听起来像是在说我娇气。”陈映澄示意他起身,“我现在不累。”
两人便肩并肩,沿着河堤慢慢往前走,不多时便看到了城中的主干道,酒楼飘扬的旌旗,听到小贩的叫卖声。
不同城镇的繁华街区大抵都是相同的,主题离不开吃喝玩乐四个字,但赤日城因为遍地的修士,又多了许多售卖天材地宝,武器丹药的地方。
这些陈映澄家里不缺,她也用不着,但是途径那些商铺,她还是带着小雀走进去。
或许某日,他能用得着。
他要学会分辨那些灵石药材,知道哪些可以助他修行。
陈映澄总有一种,小雀终有一日会去赤日学院的预感。
这事儿车挚不止提过一次,甚至承认自己不如那些同门师兄,不可能一直教导他。
小雀已经将他钻研出的剑法学了九成,又能将它的威力发挥到十一成,过不了两年,车挚就无法再助他精进。
更何况他的剑法也不是顶尖的,那些知名的剑道法术,都存在于赤日学院中。
所以车挚总劝他去参加赤日学院的招生,以小雀的天赋,将来一定横着走。
他一直不肯。
陈映澄知道他为什么不肯,问题大概出在她的身上。
陪伴她,保护她,是他从进入陈家时就被赋予的任务,陈家想让这任务贯彻他一生。
但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病恹恹的娇气包了,不需他时时在身边照料。
等过个一年半载,两人度过了蜜月期,她便会劝他去修炼——也没人说成亲之人就不能修道吧?
谢友晴她爹都是元婴尊者,不还是娶了两任妻子。
陈映澄想着,手指在展台上几朵开得妖艳的花束旁划过,它们的模样像是曼珠沙华,花蕊却比花瓣要长出许多,向外垂坠着,尾部结出红色的小珠子。
“小姐好眼力,这是碧血幻蕊,昨日才刚送来,开得正盛呢。”
“碧血幻蕊?有何用?”
“可织造幻境,也可助人入梦,将这花蕊研磨成汁,加在朱砂之中画出的符咒,用在爱慕之人身上,可以让人……嘿嘿,心想事成。”
陈映澄忙把手缩回来:说了这么多,竟然是这种效果。
来推销的小二见她一脸嫌恶,便解释道:“小姐放心,这东西只有用在修士身上才管用,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反而没什么效果。”
陈映澄更惊讶了:他们修道的都玩得这么花吗?!
她转身,小二又追着她推荐另一块看起来就很奇怪的条状物,“小姐,这东西是可以变化的,可以量身定制……”
陈映澄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小雀离开,出门时看了眼店铺名字,春香软梦。
合着是家卖情.趣用品的。
闹了个大乌龙,陈映澄耳尖羞红,板着脸往前走,侧目看到小雀在偷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家店?”
“不知,只是进去时看了眼名字。”
他声音低下来,附在陈映澄耳边,“我以为小姐是想……寻些刺激。”
“……”
陈映澄脸上烧红,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抛下他大步向前走。
那人也不来追她,只是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还能听见他的笑声。
陈映澄恼羞成怒,便故意往熙熙攘攘的人堆里走,想把他甩开。
扭头走了许久,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似乎想抓着她。
陈映澄轻笑一声,“我不想理你。”
“你不理我?你凭什么不理我?你知道你们走后我受了多大的苦吗?!都怪你们不给我作证!”
百里言冬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气喘吁吁,面红耳赤,额头满是汗水,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陈映澄脸色大变,尖叫一声,下一秒百里言冬便被人掀翻在地,乌龟似的四脚朝天。
小雀挡在她面前,高墙一般遮住她的视线,手中握紧了剑。
她没能看到小雀阴郁的神色,眉峰轻蹙,眸中充斥着戾气。
他只是一时没看住,便让这东西凑到了小姐身边,惊吓到了她。
百里言冬艰难翻了个身,正想起来,却见对面的少年眼底似乎泛起了冰冷的杀意,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令人不寒而栗。
周遭有人围观,不排除有人已经认出了他。
百里言冬犹豫一瞬,转身趴回到地上,将装死贯彻到底。
丢人又有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能砍了他。
小雀还真有这个意思,握着剑的手已经在发抖,目光在他脖颈、手腕,脚腕划过数次,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下手。
“小雀。”陈映澄叫他。
他手上骤然一松,转过身,便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眼底只剩担忧和愧疚,“小姐伤着没有?”
“我没事。”
陈映澄看了眼围观群众,密密麻麻的人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若是起了纷争,以后百里言冬成了男主身边的忠心小弟,再拿今日之事找他们的茬,实在麻烦。
百里言冬人傻好骗,男主却不是个好惹的。
她握了下小雀的手腕,示意他和自己离开,“走吧,这里人多眼杂。”
“……”
他垂眸,克制住眼底的狠戾,听话地同她离开。
百里言冬在地上趴了许久,直到二人走远,才有围观者小声提醒:
“百里少爷,人已经走了。”
百里言冬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一圈想笑又不敢笑的看客,破口大骂,“老子困了,想在这里睡觉,管你们屁事,滚滚滚!!”
众人一哄而散,只是依稀还能听见笑声。
百里言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遥望陈映澄和小雀离开的方向。
真是稀奇。
他上一次见那个木头脸的杀神,他可不是这幅模样。
百里言冬摸着自己的脸,回忆起当时自己被揍成猪头,满脸都是血,还被他悬挂在瞭望楼上,他带的那些侍卫无一敢上前营救,看着他在上面抖如筛糠。
他亲眼看到那人一剑刺瞎了虫怪的眼睛,剖开它的肚子救下幼童,又将它的数条虫足一一斩断。
直到那张牙舞爪的虫怪变成根棍子,他才收了剑,喊同伴来收拾现场,自己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离开。
整个过程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被溅了一身的血,也只是擦了擦自己的剑。
很长一段时间,那蛆虫一样蠕动的怪物和那个把他当物件挂起来的杀神,都是百里言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