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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陈正拓带着青宝司众人,面色凝重地将他带走。
陈元覆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沈婧也忙于奔走,久未归家。
听到这个消息,陈映澄身体僵直,全身的血液凝固一般,连一句质疑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车挚死了,她还能将矛头指向冷相七。
可冷相七怎么会死?!
他是反派啊!应该死在男主手中的反派?
他怎么现在就死了?!!
陈元覆和冷相七无冤无仇,更不可能蠢到在三人聚会的时候杀害他,但整个青宝城,除了他,又没人有这个实力能伤害二人。
是谁……究竟是谁?!
陈映澄的心脏渐渐缩紧,下沉,她痛苦地凝起双眉:原来比小说剧情发生更痛苦的,是剧情脱离她的认知,而她毫无办法。
“小姐,小姐!”
小雀紧紧抱住她,却发现陈映澄浑身冰凉,虽然睁着眼睛,但是瞳孔涣散无神,没有一点生机。
“陈小姐!”高春至上前想帮忙,却被小雀甩开。
“岳父现在如何了?”他问。
高春至:“陈大人……原本该正拓审问,但他身为陈大人的儿子,需要避嫌,听闻他们已经将此事禀告给赤日学院,今日便会有专人来审理。”
小雀将陈映澄抱回房间,用被子将她裹紧,“小姐,你冷静些。此事尚无定论。”
陈映澄比任何人都冷静,她不哭不闹,甚至动都不动一下。
她在小雀怀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高春至端着热水进来,瞧见二人相拥的模样,将水盆置于床边,道,“此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陈大人做的,青宝司带人去只是为了审问,就算赤日学院来查,也不可能给他定罪。姑娘不必如此担忧。”
她是青宝司的人,虽然不负责处理案件,但也参与过调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陈映澄的神色,过了许久,她眼眸动了动,淡淡地看向她,带着死灰般的平静。
“师父怎么样了?”
“城主大人还在昏迷,我不是修行之人,不清楚他的伤势,但是听正拓说,他性命无忧,但内丹碎了。”
“……”
陈映澄一颤,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甩开小雀,“放开我!我去瞧瞧师父!”
“小姐,你先冷静!”
他牢牢地将她牵制住,任凭陈映澄怎么捶打都没有松动。
陈映澄愈发崩溃,逮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眼泪喷涌而出,“师父怎么会受伤?!冷相七怎么会死!!”
“是冷成光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是冷成光——!!!”
除了他,她再想不出其他可能。
小雀吃痛咬牙,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小姐别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知道师父受伤,岳父入狱,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担心。
但在陈映澄身上,他感受到了恐惧。
一种深深埋在心中,时刻惴惴不安,终于在今日降临的恐惧。
陈映澄声嘶力竭,“一定是冷成光!”
她喊完,嗓音有种已经损毁的低哑,转身扑到小雀怀中,泪流满面。
“师父怎么会受伤,他不是金丹吗?他不是马上要元婴了吗?”
“我们走前他才来送我们,怎么就昏迷了?”
“他肯定是装的,我们去见见他,去叫醒他……”
“师父……”
她不是已经改变了车挚的结局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我不该去赤日城的——”她哽咽。
一定是因为见到了百里言冬那几人,被迫触发了原书剧情,就像是规则的自动修正,逼着他们这些人往前走。
“师父不会有事的。”小雀拍着她的肩膀,心疼不已,“别怕,小姐,他不会有事的。”
高春至呆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有些不能理解陈映澄此时的反应。
家中其他人知道此事后,也只是担心和着急,立即动身去寻找能证明陈元覆清白的证据。
这一日的周转,陈元覆今晚也就能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陈姑娘太脆弱,或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这件事对陈映澄来说,好像天都要塌了。
这桩案子蹊跷,陈元覆也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冷相七的尸体和昏迷的城主,是在他妾室的院子中被发现的,院子里一片狼藉,而那位即将临盆的妾室不见了踪影。
或许是妖怪潜入,掳走了孕妇;
也不排除那个妾室是妖物所化,谋杀了丈夫,又重伤了城主。
包括高春至在内的大部人都更偏向于第一种可能,但没有一个人怀疑冷成光。
毕竟他和冷相七是亲父子,而且他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金丹道者?
陈映澄不住地流泪,慢慢地有些呼吸困难,浑身抽搐起来,小雀怕她出事,施术让她睡去。
“冷成光在哪儿?”
安置好陈映澄,小雀冷声询问高春至。
“冷公子一直在青宝司待着,未曾露面。”
他嗯了一声,脸上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高春至不便再待在这里,便起身告离。
走到门前,小雀又叫住她,“高姑娘,你也住在青宝司,事情发生那日,冷成光可在?”
“……我不清楚,但是夜半确实听到他房间开门的声音。”她本来都打算走了,却忍不住回头,“公子,冷公子是个普通人。”
“我知道。”他说完,又低下头,静静地注视着陈映澄。
高春至抿唇,欠身离开。
傍晚时候,陈元覆安然归来,如高春至所说,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人是他杀的,赤日学院的人来搜查一圈,也怀疑是有妖物入侵,正在着手调查。
他身上的嫌疑打消,本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映月山庄却还是死气沉沉。
陈映澄自午间睡下,便再没醒过来,整整三日。
小雀在她身边守了三日,期间去了城主府探望车挚,之后便寸步不离地在她床前。
他总担心是自己那日施下的昏睡咒出了问题,才导致陈映澄沉睡不醒,内心愧疚至极,也整整三日没有合眼,身形消瘦,幽魂一样伏在她枕边。
陈元覆都看不下去,让陈正拓把人打晕带去睡觉,可他昏了半个时辰便醒过来,又跑去陈映澄床边待着。
“澄澄幼时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沈婧坐在床边,低声劝他,“她那时嗜睡,有时甚至睡上半个月,我和他爹便轮番守着她……”
沈婧话语一哽,想起那时,他们也怕陈映澄在某个瞬间一睡不醒。
小雀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娘,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便是。”
沈婧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