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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另一枚小棋子,花绍婴。
第三次见面,花绍婴态度冷硬,看陈映澄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霸,等着要替天行道。
“录耀是我师弟,我要将他带回去。他犯下的罪行,学院会处罚。”
陈正澈挡在陈映澄面前,“怎么处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赤日学院谁人不知,杨长老最是护短,把录耀交到你手里,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自陈映澄遇刺,确切来说,是撞见秦向栗遇刺后,陈正澈便跟倪涯请了假,一直在府中待着。
赤日城上下都透露了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围,夏侯绫那件事前些日子还闹得沸沸扬扬,这两日却突然一点声儿都没了。
夏侯家的大门日日紧闭,但城中陆续有夏侯家的旁支人马到了,城中心的几个客栈各个都有他们的身影。
夏侯家的聚会对赤日学院来说是大事,民信阁早派人去夏侯家附近盯着,也安排了人时刻关注着夏侯和罗的动向。
本来倪涯打算派陈正澈去,但他放心不下自家小妹,便告假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花绍婴作为杨柳生的得意门生,这次应当也参与到行动中才对,可杨柳生却只让她来带回录耀,有些奇怪。
“师父说了,录耀此番违反门规,会严惩。”
花绍婴说得一板一眼,她不大愿意跟陈正澈讲话,说话的时候都盯着他身后的陈映澄。
她的目光冷淡,深邃,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可陈映澄与她对视时,总感觉她眸中还有其他情绪。
“你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陈正澈问。
花绍婴:“一切交由师父决定。”
陈正澈:“嘁,那还是关上门自罚三杯?我可不管,且不说他给秦家小孩下毒,单是他要杀我小妹这一点,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花绍婴:“……”
花绍婴:“知道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一直到她走远,陈正澈都不敢相信,“花绍婴这种倔驴性子,平时把杨柳生的话奉为金科玉律,这次竟然没跟我动手?实在奇怪!”
“你还挺期待她动手吗?”陈映澄问。
陈正澈摸着下巴,“这倒没有,只是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前日我去找师父准假,发现他竟然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去云游。我师父平日连赤日学院都不爱出,能在自己的禅室待半个月的人,居然要独自出去云游?!”
陈映澄:“独自?他不是与谢通杨柳生交好吗?”
“算不得交好,只是平日常与他们喝茶,如今也有好一阵子不见他去茶室了。”
准确来说,是自从江随山入主赤日学院后,杨柳生离开了主殿,三人聚会的时候便少了。
杨柳生当了那么多年的掌门,一朝被一个毛头小子取代,心中自然不忿,又听闻他曾在青宝城与江随山比剑,落得平手,自那以后他一月有二十天都在闭关,钻研他的寒霜剑法。
陈正澈:“赤日学院的胜天论剑大典三年一次,上一次杨柳生是擂主,自他参加以来,已经蝉联了五届,如果明年输给了江随山,想必会很丢人。”
陈映澄:“怕丢人的话,不参加不就行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
讲起他们学院的传统,陈正澈便没了结束的时候,陈映澄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全在江随山的身上。
他们已经两日没有见面了。
好不容易除掉那只黑蛟,又有一只离魂怪从剑阁里跑了出来,潜入了赤日城百姓家中。
离魂怪这种妖怪和黑蛟一类的妖怪不同,它是由阴邪恶气而生,没有实体,能够潜入人的识海当中,隐藏行迹,也能控制人的思维行动。
抓这种东西可比抓黑蛟困难多了,赤日城那么多百姓,每一个都可能是它的容器。
“唉……”
陈映澄忍不住叹了一声,陈正澈的声音戛然而止,抱着胳膊问:“我说我在弟子当中拔得头筹,你叹什么气?”
“啊?”陈映澄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被他问得发懵,“我是觉得……二哥你这次也能得第一!”
“你根本就没听我说话。”陈正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江随山?”
一猜就中。
陈映澄干笑一声,“我想他做什么?”
陈正澈呵呵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映澄心中一惊,脑瓜飞速转动,正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便听见陈正澈说:“你这些时日为他伤心,我都看在眼里。江随山也真不是个东西,这么久了,竟然也不来看一看。”
“……”
“唉,不过这事儿也怨不得旁人,是你先要与他和离的,如今他已经看开了,你也不能再耿耿于怀。”
“二哥说的是。”陈映澄连声应和。
陈正澈还在感慨二人这一段孽缘,陈映澄的心思又飘向了远方,二人在院中聊天喝茶吃点心,磋磨时光,转眼又到了夜晚。
江随山还是没来,陈映澄等到深夜,迟迟没有动静,便吹灭了蜡烛准备入睡。
过了子时,江随山便不会再过来了,怕打扰到她休息。
陈映澄闭上眼,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也是久违地体会到孤枕难眠的滋味。
横竖睡不着,她便起身拉出床下的木箱,这都是她当时记下的情节,从青宝城搬到赤日城,她偶尔会翻一翻,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细节。
但这些年来她翻看了没有百遍也有八十遍,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再看也看不出花了。
陈映澄专门挑出有关夏侯和罗的部分,有一指节那么厚,她点着蜡烛坐在床头,看了又看,将所有与夏侯家有关的人都过了一遍。
夏侯家的人物关系是里面最复杂的,除了自家的孩子,他们还喜欢招揽能人异士,威逼利诱他们种下蛊虫,为自己所用。
展籍便是其中之一,夏侯和罗的亲信,为他鞠躬尽瘁,帮他在夏侯斥手中夺权,但最后被江随山打断了腿,没了用处,也落得个喂鳄鱼的下场。
夏侯和罗像个没有感情的恶鬼,为数不多的温情只在他“妹妹”身上。
夏侯家那种氛围,很难养出情深义重的人,自私薄情是刻在他们血液中的传承。
陈映澄翻了几页,不由得感叹,夏侯和罗是真爱把人喂蛇喂鳄鱼啊,亲爹喂蛇,亲信喂鳄鱼,抓到的那些路人甲乙丙丁也都投进了他的蛇窟鳄鱼池里。
养殖大户。
大半夜看这种东西心里有点发毛,陈映澄正打算将东西收起来,目光忽然瞥过上面一行字:
夏侯绫十九岁参加祭礼,夏侯和罗送她银项圈,来自苗南国(注:东西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是之前的东西,从夏侯和罗和展籍的对话来看,是他从旁人手上抢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