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三十四章 超越极限的痛苦

揽天峰顶，宫殿之内。

陆安站在光柱之中，虽然他已经睁开双眼，但他依然不能看清任何事物，也根本无法移动，从这光柱之中走出去。他的实力做不到，但只要能恢复自我意识就已经成功迈出第一步。

对身心摧残的痛苦不会停止或者减弱，也就是说陆安必须一边硬扛痛苦一边让自己感悟周围的力量。要知道本来感悟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感悟的还是不次于空间力量的星辰之力，这在以前陆安连听都没听过。寻常的感悟都需要安安静静闭关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如今承受远远超过极限的痛苦还要去搜集自己的感知并且分析，在无尽痛苦找出极为微弱的感知，可以想象是多么难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被席卷在无比汹涌的浪涛之中，连身体都无法控制，却还要端稳一杯水不让水洒出来一样。

不过就算是再难，陆安也绝对不会有软弱或者后退。他尽全力从麻痹的感知中找出不一样的地方，让自己更加专注，无比专注！

感受……感受！

既然什么也看不清，陆安索性闭上双眼，尽全力感受从外袭来的压力，感受贯穿脏腑的光芒和力量。

他先给自己找到两个方向，一个是为什么这光线会让自己有超越极限的痛苦，另外一个是尝试分析这力量到底是何种属性。

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包括感知也是一样。比如水太热就会蒸发，人的痛苦达到极致就会死掉，但他却没有死，这就十分奇怪。而且拥有仙气、死亡之力、玄深寒冰、九天圣火的他，再加上对‘灵’的领悟，对属性感知极为敏感。天下万物都有自己的属性，基本都可以被木火土金水五种属性所概括，除了仙气、死亡之力和空间之力都是如此。当然，除了他自己寻找的‘灵’以外。

陆安尽量集中注意力去感知这光芒中的力量，可是足足过去很久却一无所获，两个问题都没有找到答案哪怕是思考方向。

他弄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痛，更分辨不出来其中的属性。他甚至感觉里面拥有全部八种基础属性，但感觉上又有很大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陆安心中凝紧，但他并不懊恼，如果这种力量思索一刻就能找到答案也未免太简单了。不过承受这种痛苦去感悟真的会让脑袋变得比平时缓慢不知道多少倍，可能平时一刻就能想明白的问题，现在连十刻都不止。

陆安继续努力往下想去……如果是超越极限的痛苦的话，那么现在他能想到的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原本承受的痛苦都没有真正达到自己的极限，而现在的痛苦才是自身疼痛的顶点。第二种是这光芒强行改变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不死亡的情况下同时提高自己对疼痛的感知和承受能力，导致现在的结果。

这两种猜想都十分有可能，光是靠现在的感知是分辨不出来的，所以陆安必须换一种思路，那就是哪个对实力增进更有意义。

这光线虽然会对身体伤害，但他相信孤月盟主不会伤害自己。连孤月盟主都准备三天才形成的修炼之地，如果孤月盟主想要杀人的话就算九级天师也恐怕会被这宫殿镇压致死，所以痛苦是次要的，让自己感悟才是首位。

那么，很可能出现这种超越极限疼痛的理由就是……强行让自己的痛苦提升到不属于自己的高度，从痛苦中寻找更高的境界，或者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还是说……星辰之力会源于痛苦？！

这个想法的出现，当即让陆安全身巨震！

难道说，这痛苦就是星辰之力的源头？！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陆安立刻全心全意去感知痛苦，与刚才可以忽略和忍耐痛苦完全不同。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疼痛上之后，疼痛仿佛加倍一样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一个人的神识完全拧成一团，让人紧绷到极致，却还要清楚的数清滴下来多少滴水珠一样痛苦和折磨。

陆安的身体在颤抖，颤抖的幅度虽然不大，但频率却非常快，快到整个人都仿佛出现重影一样。他死死握着拳头，拼命去感受痛苦，可是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更多的痛苦，真的找不到痛苦中的宝藏。

就这样，反复思考，反复寻找思考的方向，反复尝试，当陆安感觉自己才想了没有多久、脑袋没有怎么转动之后，突然之间一切仿佛都停止下来，就连身体中的痛苦和压力也骤然消失。突然失去一起的他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如同残废一样直接瘫倒在地。

砰！

陆安重重倒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一片苍白。身体依然在不停颤抖和抽搐，根本停不下来。

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陆安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孤月盟主。

看着倒在地上的陆安，孤月盟主眼神微凛。很明显陆安并没有晕厥过去，他的手指还在动，甚至尝试用手臂支撑身体让自己站起来，这就足以说明还保持着自我意识。

难得。

从一切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一个时辰，陆安能做到这一步，就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

但是，陆安已经完全失去时间观念，痛苦会让对时间的敏感无限拉长，仿佛过去一整天一样。不过陆安也知道这一点，算上自己思考的内容他以为只过去半个时辰左右。

“不错。”孤月盟主说道，“一个时辰还能有意识。”

陆安困难睁开双眼，眼前一片光明，刚刚的光芒刺得他眼睛还不能恢复实力，他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

陆安的状况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但他依然强行用急剧细微颤动的双臂将自己支撑起来，一点点跪在中央，再缓缓站起。

亲眼看着陆安站起，孤月盟主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情绪，而是清冷问道，“休息片刻，还是继续？”

陆安的嗓子发出的声音都极为生涩，剧烈颤动，但他用口型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表达自己的想法。

继……续……

孤月盟主看着陆安，帷帽下的一双美目闪过一丝欣赏，但她依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或者夸赞什么，只是淡淡说道，“如你所愿。”

言毕，孤月盟主便直接消失在宫殿之内。

陆安没有时间去想孤月盟主是怎么离开的，他也不愿意去想。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立刻让自己尽可能站直身体，站在光柱之中等待压力和痛苦的到来。

宫殿之外，孤月盟主看着这一幕，帷帽下的绝美容貌终于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孤月盟主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轻轻说道，“离开光柱也可以修炼和感悟，只不过感悟的没有其中明显。”

不过，自言自语之后孤月盟主也没有多停留，而是离开万丈半球之中，来到揽天峰之下。

离开的瞬间，刹那间光芒再次在半球体内部爆射而出，直奔中央而去！

轰！！

重压再次从四面八方朝着陆安疯狂砸去，光柱也从天而降再次击中陆安的身体。无数光线从陆安的体内贯穿，超越极限的痛苦再次出现。

“咯吱！！”

陆安的牙齿发出仿佛要咬碎的声音，但这一次他硬扛着，硬生生没有哼出一声！

如果还被打得痛呼出来，那对他而言就是原地踏步，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是拼命，他也要把星辰之力给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