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花重金打造的囚笼,华丽的外表和舒适的内部环境改变不了它是一座囚笼的事实。
程芜一眼就看出了这栋豪华气派的大庄园的实质,不过她并不是很理解林清漓的做法,“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不过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庄园里阳光明媚,光线跃动于万物之上,到处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林清漓回到这里,他那颗躁动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在这里,他感到自由而舒适,
“怎么?你还打算囚禁我不成?”
“说不定呢?”林清漓反问,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程芜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但她还是笃信他不会这么做,“我你不会的,至少在我顶着秦砚风妻子头衔的时候,你不会这么做。”
秦砚风不见得多在乎她,但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将他的脸踩在地上。
因为她去得罪一个秦氏继承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谁知道呢?”林清漓什么都敢保证,唯独对自己的品性无法高估。
他连衤果照都敢给秦砚风发,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做其他的事?
“我没时间在这跟你打哑谜,如果没有其他事,就麻烦你派人把我送回去。”
“先别急着走,请你看场好戏,当做是冒昧将你请来这里的赔礼。”他从保镖手里接过平板,送到她面前。
平板上正在播放一段实时监控,蒙着眼睛的女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手脚都被粗绳缚住,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红痕。
女人的周围,是一只只虎视眈眈的恶犬,正不遗余力地对着她狂吠。
“喵呜——”嘟嘟一看到视频,立刻支起脖子叫了一声。
显然,它还记得这个欺负它的女人。
程芜没有忘记上次就是她带走了嘟嘟,还放狗咬伤了它,连忙安抚似的摸了摸它的头,抚平它的不安。
屏幕里,秦砚溪还在直面犬类带来的震慑压迫感,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那群狗对她的恶意和垂涎。
也不知道它们饿了多久,瞳孔里直冒绿光,吠声更是凶狠,隔着屏幕,程芜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直面这些的秦砚溪?
估计这辈子都会对狗这种生物产生心理阴影……
秦砚溪的确惶恐,害怕地蜷缩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狼狈又不堪,直到她从一声声犬吠中,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狗叫声。
“大宝?”她仿佛找到了救星,从唯一熟悉的声音中寻找到一丝安全感。
“大宝,是你吗?”
她一遍遍呼吸,试图得到求证,殊不知,正是这些熟悉的呼唤,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啊——”疯狂的犬吠声插入一道凄厉的惨叫,突兀又渗人。
程芜甚至能想象到恶犬张开利齿的狰狞模样,右腿腿肚的伤口开始发痛,当初被大宝咬伤时的锐痛与害怕情绪不断涌现,她不忍再看,手腕一转,将平板反扣起来,血腥残忍的画面消失在眼前,但惨叫的声音还是通过平板传了出来,回荡在她耳边。
她迟疑着咬住下唇,身体隐隐发抖,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还没等他回答,她就自顾自道,“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她语气坚定,透着一股狠意,但林清漓没有错过她发白的面色,以及隐隐发抖的身体,他将她收紧的手抓进手里,试图缓和她的情绪,“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所有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也许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但只要秦效,能替她报仇出气,他不在乎是否受人诟病。
程芜冷笑一声,抽回手,“说到底,你还是在用自己的心理揣摩我的心思,你根本不在乎我想什么,也不在乎我需要什么,你只会自私地用你的手段去完成目标,无所谓我会怎么想。”
她一眼看透,“说到底,你只在乎自己。”
她语气越来越冷,林清漓无法忽视,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我是因为你才做这些事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因为我?”程芜冷嗤,“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你有一刻想过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边,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林清漓默然,因为他真的没想过。
他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从来没有想过给她一个名分。
也许两人一开始就是一段不道德,不为世人所接受的关系,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两人也可以站在人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原来,可以的吗?
他迟疑了。
原来,她在乎的吗?
程芜还在指责他,“宁愿私底下做这些事,也不愿意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原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在乎你?”
程芜向来是个看得明白的人,哪怕再爱一个人,她也不可能为那个人失去自我,所以她希望林清漓能清楚两人的关系,而不是抱着玩乐的想法随意对待。
林清漓不是个蠢人,他只是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两人的未来。
程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愿意给他时间去思考这些,所以在林清漓把她送回市里之后,她就离开了。
林清漓的确听懂了她的意思,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
也许正因为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所以他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接受如此不完美的自己。
程芜的拒绝,也许只是因为他用错了方式,又太过自信不肯站在她的位置思考,而并不是因为她不爱他。
这个认知让林清漓窃喜,黑眸中迸发出一种全然一新的生气。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