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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先生们,“三剑客”赶紧回去找那三位被美酒迷倒的“醉美人”。
可这三个“醉美人”却各有各的“醉法”。
廖灿星端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眼光迷离,嘴角一直微微上扬,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还咯咯地笑出声,看来十分开心。
楚青恬眼泪汪汪的,不停地举起手中的空碗往嘴里倒酒,见碗里空了,一生气便把酒碗高高举起想往地上摔去,胡承荫赶紧过去接了过来。
梁绪衡看到他们回来,笑着说道:
“你们回来啦?你们看?他们俩都喝醉了,就我没喝醉。”
“我看你也醉了,还能走路吗?咱们该回去了。”
贺础安走过去搀扶梁绪衡。
当廖灿星看到陈确铮的时候马上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追着他要干杯。
陈确铮无奈,只好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跟廖灿星的酒碗碰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可以了吗?我送你回去。”
“那你背我。”
陈确铮半蹲,左手撑住左腿,右手拍了拍自己左边的肩膀。
“上来吧。”
廖灿星一下子就跳到陈确铮的肩膀上,廖灿星虽然身材比较高挑,却也十分纤瘦,背起来很轻,陈确铮走到贺础安身边说了句。
“我先走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点吧。”
陈确铮还没走出院子,石榴阿妈跟石榴一起追了出来,石榴阿妈皱着眉头,语气急切,双手弯曲成爪子的形状。
见陈确铮不明所以,石榴翻译道:
“我阿妈说我们这山上有狼,专门在晚上出来,所以我们天黑以后都不出门的,阿妈担心你回去有危险,所以想让你们在家里住。”
“三剑客”互相看看,彼此点了点头,同意了石榴阿妈的提议,一是以为即便是一个背一个,他们也没有自信背着她们走十几里路,二是石榴阿妈的神色表情太过生动,让人不由得不害怕,万一真的碰到狼该如何是好。
“那我们便打扰了,给女生们找个住的地方吧,不用管我们,我们仨打地铺就行。”
石榴阿爸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怎么行?我给你们收拾了两间房,你们三个一间,三个姑娘一间,你们跟我来吧。”
廖灿星听说不走了,特别开心。
“不走啦,不走啦,我要住在大山里啦!”
陈确铮扭头对廖灿星说:
“下来吧,我带你回房间好好休息。”
“不,我就不下来,我就要你背我!”
廖灿星就好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陈确铮的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好好好,不下来,不下来。”陈确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夜风微凉,贺础安想让梁绪衡早点睡,可梁绪衡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这两对“欢喜冤家”在她面前上演情爱官司。
“我突然了北平的戏园子了,就是这桌上少了点儿花生瓜子儿。”
贺础安微微一笑,在梁绪衡身旁坐下,两个人彼此依靠着,天上漫天繁星,地下蛙声蝉鸣。
“狐狸是怎么回事啊?他心里不是一直有楚青恬吗?这到了蒙自都快两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狐狸的性子是一碗水看到底的,很好猜,可是他现在对楚青恬是怎么想的,我是真的看不透。他现在每天都很忙,整天泡在海关里面听课,休息时间就跟我和陈确铮一起忙活夜校的事情,跟我们一起去招生,晚上有的时候还代课,他把自己的生活满满当当的,我有时候也想问他为什么不对楚青恬展开行动,但我们男人不像你们女孩子,喜欢跟好友分享私密心事,感情的事情再好的兄弟总是不好过问的。怎么跟你说好呢?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一点儿,但又好像不知道,总之就是……哎呀,我也说不清!”
“那你好兄弟陈确铮呢?你看他之前对小灿星那个冷若冰霜的样子,现在怎么又变了?”
“他啊,这么说吧,我到现在都看不透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他,你问我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廖灿星,我觉得他还是喜欢的,只不过他可能还有其他的顾虑。我猜他可能是还没有想清楚吧?说到这儿,你天天跟楚青恬一起朝夕相处,我倒是想问问你,她为什么骂狐狸是混蛋啊?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你的好兄弟陈确铮喜欢搞神秘,我的好姐妹楚青恬也是喜欢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她要是不想说,你一辈子都问不出来!”
“你说这两对这么折腾,到头来能有个结果吗?”
梁绪衡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着贺础安。
“什么叫‘有个结果’?结婚生子?”
“那倒也不必,咱们如今也算是有了结果吧?”
“怎么就算有了结果,我又还没嫁给你呢!”
贺础安一听这话,瞬间有一些慌乱,梁绪衡见状就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我看他们就觉得太早跟你在一起了,有点后悔呢!应该再多考验你一下的。”
“你现在也可以考验我啊,凡是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
“这也难怪,古往今来,历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帝王将相,鲜少才子大多出现在话本儿里、戏台上。你们男子整日杀伐掠夺,谁又会去猜测女儿家的心事呢?”
“不是不愿猜,是猜不透,我最不会的就是猜女孩子的心思了。”
梁绪衡看到贺础安紧张的样子,噗嗤笑了出声。
“你知道吗?我的许多女同学都跟我打听陈确铮。平心而论,他这种神秘兮兮、捉摸不定的男子,就好像波涛诡谲的大海,总引得你想要扬帆入海,探险一番,女孩子往往对这种男子最没抵抗力了。”
贺础安看了梁绪衡一眼,又将目光垂下。
“我也不傻,确铮很受女同学的欢迎,我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梁绪衡察觉到贺础安情绪的低落,起身站到贺础安的对面,贺础安抬眼看她,目光追随者她蹲了下来,梁绪衡双手撑在膝前,仰头看她,月光映照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亮得让人心颤。
“怎么啦?吃醋啦?我说陈确铮像大海,可我偏偏不喜欢大海,我喜欢湖。群山环绕之中,万物静谧之地,虽不为人所知,却独自深邃碧绿,包纳千百条溪流,却波平如镜,默默滋养一方土地。我喜欢这样的湖,我喜欢这样的你。”
贺础安一时间眼眶有些发酸,那些溢美之词竟是他所爱之人用来形容他自己的,他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流涌动,他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梁绪衡便欺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