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标了？
星辰集团中标了？！
现场的企业一把手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后很快就有一名企业老总忍不住开口问道，“何总，你们中标的，是沪上的系统订单么？”
何成转过头看着众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耸了耸肩道，“不然呢？”
“哗~”
整个会议室里瞬间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从最真实的内心猜测来说，今天到场的这些人其实大多还是认为微软会拿下这个订单。
所以刚才唐军的手机先响起来，大家就下意识默认微软拿下了这个订单。
也正因此，当大家得知真正拿下这个订单的是星辰集团时，情绪的爆发变得更为强烈。
毕竟从他们内心的个人情感倾向来说，肯定是希望星辰集团拿下订单的。
2002年还能坚持做操作系统的华夏企业，基本都是憋着一股气的。
虽然他们一直没能靠自己释放这股气，但靠星辰集团帮助他们释放这股气，也是值得高兴的。
“这不可能！”看着现场众人得知星辰集团拿下订单后的反应，唐军的情绪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爆发，“中标的怎么可能是你们星辰集团？”
“何总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不是说这一次招标工作绝对公平公正公开么？”
“手段？”何成听到这个问题笑了，“怎么，唐总是质疑此次招标的公正性么？”
“我不能质疑么？我不该质疑么？”唐军回应的很直接，“何总不会真的觉得你们的产品表现能够优于我们微软吧？”
“我承认从星辰集团的发展历程来看，你们公司的发展潜力很大，但此时此刻，你们就是没有这个能力。！”
看着唐军特别笃定的样子，何成又笑了，而且这一次笑的特别开怀，也笑的特别大声。
唐军则被何成的这个反应搞得有些疑惑，因为他能感觉到何成的这个笑并不是因为拿下订单而笑，完全是因为他的言论在笑。
这让唐军在疑惑的同时也逐渐出现了不爽的情绪，忍不住问道，“何总在笑什么呢？”
“我高兴啊。”何成特别坦诚的说道，“我现在特别高兴微软能够选择唐总来担任微软华夏的CEO。”
“说实话，因为唐总非常优秀的伪装能力，我之前多少有点担心唐总担任微软华夏CEO后，可能真的会给微软带来一些变化，从而给我们星辰集团带来一些麻烦。”
“不管怎么说，微软的底层实力是在那里的，只不过没有遇到合适的领路人罢了。”
“但看到唐总此刻的表现，我心里踏实了。”
“因为唐总不仅在善于伪装这件事情跟微软非常适配，在盲目自信这件事情上，也跟微软特别适配。”
“不过就像唐总刚才自己说的那样，盲目自信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做人还是要有基本的客观判断能力。”
何成直接把唐军刚才说的这句话还给了他。
唐军面色不由一沉，愈发不爽道，“何总说这些空话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吧？产品力情况究竟如何，大家心里清楚。”
“这不是何总在这里说点这种带刺的空话，就能改变的事实。”
“不，你一点都不清楚。”何成冷笑一声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产品的具体情况。”
“不过今天我心情好，而且大家正好都在，我可以告诉唐总你到底输在哪里。”
“反正微软有鲍尔默跟唐总在，我现在非常安心。”
唐军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反驳什么，也没有动怒，因为何成的表现还真让他有些好奇了。
所以这会儿该忍就得忍着。
见唐军不吭声，何成也不墨迹，继续道，“大家肯定都很清楚，沪上地方对于这一次的系统，提出了一个核心需求：安全可控。”
“但我基本可以确定，微软这边应该只看到了安全这两个字，没有看到可控这两个字。”
唐军微微蹙眉，下意识开口问道，“何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何成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周围其他公司的一把手们也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疑惑。
“唐总觉得安全跟安全可控是一个意思么？”何成反问道。
唐军思考了几秒后抿了抿嘴道，“要不何总直接揭晓答案吧，大家都少浪费点时间。”
“所以你们就是没明白呗。”何成摊手一笑道，“一直以来，地方政府在采购系统时都会强调安全性，而过去的安全性，指的是类似数据保护，访问控制，共享权限，审计等安全功能。”
“安全可控，则是除了强调这些安全功能之外，同时强调了系统使用方对于系统的自主控制能力。”
“地方政府的系统都是设置在本地服务器上的，而且我们微软有签署安全协议，系统的操控权和数据的掌控权绝对是在客户手里的，选择我们微软的系统，怎么就没有自主控制能力了？”唐军这一次忍不住反驳了。
听到这个反驳的何成当即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我好像没有说自主控制能力对应的是系统是否存在被企业操控，数据是否存在被企业窃取的风险性吧？”
“而且把系统的操控权和数据的掌控权绝对交到用户手里，这应该是系统企业方需要做到的最最基本的事情，唐总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呢？”
“难不成...对微软来说，做到这两点很难？”
“还是说微软真的没做到这两点？所以唐总会非常自然的想到这两点？”
唐军面色一惊，然后特别明显的顶着一口气道，“何总，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尤其是像何总这种身份的人，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该做这种猜测吧？”
唐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示意这是公共场合。
然而何成突然强势的说道，“唐总，虽然最近关于你们微软的舆论热度淡了下去，可你别以为大家都忘了你们微软在个人电脑端一直都在侵犯用户隐私，一直都在窃取用户数据的事情。”
“基于你们在个人电脑端的这一客观事实，再集合唐总刚才这一不太合理的反应，我才出现了这样的猜想，有什么问题呢？”
“恐怕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要求我注意猜测分寸吧？”
何成的强势使得本就心虚的唐军眼神躲闪了起来，并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稍有一些小声的问道，“那何总所说的自主控制能力，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见唐军直接跳过了争执点，何成现在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特别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随后解释道，“我所说的自主控制力，指的是客户自己针对这个系统能有多少权限的问题。”
“长期以来，客户购买这类系统之后，其实只有使用权，而且是一个相定式化的使用权。”
“我们企业教给他们怎么用之后，他们就根据我们的设计来使用。”
“至于后续的更新，优化，调整，维护，都是由我们来负责的。”
“但这对于很多客户来说其实是一个麻烦，因为不管是企业还是地方政府，一定是处在动态变化的状态里的。”
“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或者任何一个地方政府是一沉不变的，尤其是对于企业来说，今天的需求，半年后可能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更现实的情况是，即便第一时间找到系统企业提出修改需求，有些功能改一改可能也得一年半载，至少我了解到微软这边的效率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修改完之后，需求可能又变了。”
“而这种变化在我们华夏市场尤为明显，因为现在华夏正处在经济腾飞期，市场变化之快，环境变化之快，大众需求变化之快，都对企业和地方政府提出更高的要求。”
“在这种高要求之下，也就有了获取更多权限的需求，这就是为什么沪上地方这次提出的要求是安全可控，而不仅仅只是安全的原因。”
唐军听懂了何成的意思，但就是因为听懂了何成的意思，脸上满是疑惑，“我们怎么给用户更多的权限？系统设计完之后，他们不就是得按照我们的设计来操作么？”
“对啊，怎么给用户更多的权限，这不就是我们这些做企业的该去考虑的问题么？”何成哼笑一声道，“但从唐总的反应来看，你们微软这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也是，原本你们在这个市场完全没有对手，肯定是想着自己怎么省力怎么来。”
“客户的麻烦对你们来说可能从来都不重要。”
“但我应该庆幸你们微软的这副德行，如果你们真的尊重客户需求，我们这次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拿下这个订单了。”
唐军皱起眉头，表情复杂的盯着何成打量了一会儿，“所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呢？”
何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客观来说，想要满足这个需求确实不容易，所以我们做了不止一件事情。”
“我们是通过一系列工具的堆叠，尽可能的实现了这样一个效果。”
“举个例子吧，我们会根据目前基本能够预判的未来发展趋势，来做一个预升级设置。”
“就好比地方政府以后肯定是要打通各部门之间的信息壁垒的，但这个事情短时间内做不到，那我们就先把相关的设计做好，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自主调整，不用再找我们企业来做一个修改。”
“嗯？你们这种做法，岂不是会大大提升系统的复杂性？”唐军一脸不认可道。
“唐总是忘了我们在做服务器系统么？”何成用一种老师质问学生的语气问道，“难道唐总觉得平衡需求跟性能很难么？”
“而且你能够给到客户的权限，又不完全是在系统的直接设计上的，就像后续的维护问题，常年面对微软的客户其实都有提高权限的需求。”
“毕竟跟微软合作过的所有企业或组织，几乎都抱怨过微软在这件事情上的强势问题。”
“但我们星辰集团就不一样了，作为华夏最大的企业管理系统企业，每一个客户都知道我们星辰集团在这件事情，是完全会尊重用户的客观情况的。”
“我们绝对不会在后续维护问题上恶意去抓什么主动权。”
“在我们星辰集团这里，维护是服务的一部分，而不是牟利的一部分。”
“对于沪上地方政府这个客户，我们自然也会继续延续这样的服务态度。”
“那在这个事情上，你觉得他们该怎么选？”
唐军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回答，何成直接不屑的一笑，“更何况，再考虑到价格，配套设备等问题，唐总还觉得我们拿下这个订单有什么问题么？”
“从客户的需求角度出发来看，你们产品做的没我们好，服务做的没我们好，价格大概率比我们高出一截，为什么要选你们啊？”
唐军黑着个脸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何成了。
看着唐军无言以对的样子，何成上前一步，凑近一些道，“以后跟唐总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太多，那我顺便再提醒唐总一件事情。”
“前段时间，很多华夏用户把indos系统换成了星辰系统，我知道当时你们微软自上而下都觉得我们是在利用舆论攻击促使用户转换了系统。”
“都认为这是一个突发事件。”
“但最近这段时间，关于微软的负面舆论已经差不多消失了，可从我今天获取的数据来看，星辰操作系统的市场占有率还在继续提升。”
“不知道微软这边是怎么看待这个数据的？”
唐军眼神不由一震，“星辰操作系统前段时间的更新...也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你们真的没有好好去研究啊。”何成伸出手拍了拍唐军，笑着摇了摇头，“唐总，我不得不说，你们微软不输给我们星辰集团，真的天理难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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