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辫儿来到商场的地下超市，在一排储物柜前面停下了脚步，偷偷打量着四周情况，没有发现异常，迅速按动了密码，一个柜子打开了。小辫儿伸手到柜子中搬出了一个硕大的黑袋子，动作敏捷地塞进了自己的大包。小辫儿吃力地将包重新背起，刚一转身，一个陌生男子冷着脸，挡在了自己面前。

小辫儿脸色一变，暗叫不好，迅速伸手去掏兜里。尚敬业从他后面猛扑过来，一下把他扑倒，前面的高东也跳了上去，两个人合力，把小辫儿按倒在地。谁料，这小辫儿还真是有两下子，大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竟然愣是将死死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生生挣开，跳了起来，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辫儿紧握匕首，凶相毕露，正准备扑向高东和尚敬业时，身后突然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小辫儿未及反应，一把枪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小辫儿身子一僵，意识到自己真的栽了！高东上前，将一动不敢动的小辫儿双手反铐。小辫儿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位女警，分明就是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的那个泼妇嘛！曲晓怡挑一挑眉，痞痞地戏谑道：“姐跟公安局混的！”小辫儿看着曲晓怡，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小辫儿被戴上手铐押走时，还不住地摇头叹息，一脸悲痛道：“现在的警察，咋这样式的了。”

尚敬业拉开小辫儿的包，打开里面的黑袋子，一摞摞的百元钞票赫然裸露在众人眼前。高东拎起包，掂量了一下分量，大概有20多斤。高东拿起对讲机，兴奋地汇报道：“头，收钱的抓了，一百万左右。”

马列气喘吁吁地望着越跑越远的公交车和干天雷，自己已经被远远甩开几十米远了。马列的速度明显减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砰砰地跳着，似乎马上就要蹦出嗓子眼了。马列一脸绝望地看着干天雷的背影越来越小，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扭头，看见一个小哥悠闲地骑着送外卖的电动自行车，从自己身边缓缓经过。外卖小哥扭头，好奇地看着旁边朝自己傻笑的马列。

马列坐在外卖小哥电动车的后座，指着前方飞奔的干天雷，不停地催促小哥加速。外卖小哥将速度提到最快，但还是只能看着干天雷的后脑勺。小哥不禁在心里扼腕叹息道：这跑得快的人才，不去当运动员，咋都去当小偷了呀！

公交缓缓进站，司机打开车门，乘客鱼贯上下。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追了自己一路的干天雷，无奈地摇着头，叹息道：“死心眼子，再等一辆不行。”

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站起来，肩上背着一个大黑包，正是捡破烂老头刚才背的包。女孩下车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干天雷奋力跑进车站，气息微喘，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疲惫”的电动车吱吱呀呀地终于赶到，马列赶紧跳下车来，朝小哥竖起了大拇指，小哥傲娇地一笑。

三蹦子揣着包一路狂奔，突然，前面闪出便衣警察小张，一把揪住他，三蹦子轻巧地一转，甩开了警察，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前面又出现便衣警察小李，三蹦子回头，小张正在追来，三蹦子朝唯一一条生路跑去，没跑几步，一抬头，赵明成站在了前面。三个警察同时朝三蹦子扑来，三蹦子慢慢后退，一堵墙死死挡住了他的退路，三人渐渐逼近。三蹦子看了看身边的墙，心下一横，退了几步，纵身一跃，居然扒住了墙头。

三人大惊，赵明成拔枪吼道：“别跑，开枪了！”三蹦子全然没有理会警告的意思，动作丝毫没有迟缓，眼看就要翻过墙头。赵明成瞄准目标，正要扣动扳机，突然，三蹦子怪叫一声，整个倒栽了下来。赵明成赶紧上前，一把将三蹦子按住。赵明成好奇地抬起头，正瞧见熊国良骑在墙头上。两人对视，默契一笑。小张过来拷住三蹦子，三蹦子眼珠咕溜一转，扯着嗓子赖皮似的大喊大叫道：“绑架了，杀人了。”赵明成一把将他的包扯过来，拉开拉链，里面装着几袋白色的粉末。瞪着三蹦子厉声吼道：“人赃俱获，带走。”

三蹦子却显得满不在乎，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害怕。熊国良端倪着三蹦子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熊国良看着包，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大步上前，掏出一包白粉末撕开，用手抓了一把，放到鼻子上一闻，眼神瞬间黯淡。赵明成不解地看着熊国良，也伸手抓了一把白粉末，鼻子一闻，神色惊慌。一阵风吹来，手中的白粉末随风飘散。这并不是白粉而是面粉。

三蹦子戏谑地看着熊国良一群人。熊国良突然出手，狠狠地一把揪住三蹦子的脖领子，怒吼道：“货呢？”三蹦子一脸无辜地看着熊国良，用故作可怜的口气哭诉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捡面粉犯法吗？”赵明成恼怒地将面粉狠狠一甩，瞪着三蹦子怒吼道：“你跑什么！”三蹦子耸耸肩，轻蔑地笑着，“我喜欢跑步，不可以吗？”赵明成气急败环地怒视着三蹦子，一时竟无言以对。

三蹦子看着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垂头丧气的一群人十分得意地笑着。熊国良冷冷地看着三蹦子那令人厌恶地笑容，拳头渐渐紧握，强抑着怒气冷笑道：“想玩是吧，我玩死你！”

三蹦子不屑地看着熊国良，眼神充满挑衅，“来呀，来玩我呀，我喜欢你。”

熊国良气急，抬腿就是一脚，三蹦子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带着哭腔大声嚷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这一喊，瞬间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路口渐渐聚集了一群窃窃私语的路人。赵明成不安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熊国良抬起大腿正准备踹下，被赵明成一把拉住。赵明成紧紧握着熊国良的胳膊，神色严肃，低声喊道：“队长！有事回去说。”怒气正盛的熊国良顺着赵明成的眼色，这才发现路边聚集了一群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行人。熊国良赶紧收回悬在半空的腿，稳了稳心神，瞪了一眼一脸得意的三蹦子，愤怒地转过身去。熊国良和赵明成走到安静的角落，熊国良沉声分析道：“我们还没输，天雷放过了这王八蛋，看来他早就发现有问题了。”赵明成顿时恍然大悟，沮丧之色一扫而空，玩笑道：“我说呢，怎么会把功劳漏给我。”

熊国良拿起对讲机喊道：“天雷，在哪。”对讲机里一片沉静。“马列，你们在哪？”还是没有回复。熊国良掏出手机拨号，手机里传来拨通的声音，但一直响着，没有人接。熊国良怒火噌地一下窜上来，破口大骂道：“操，狗日的干天雷，又出什么幺蛾子！”

干小暖一边听着音乐哼着歌，一边往前匆匆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尾随自己的两个人。

干天雷和马列紧盯着前面两百米开外的干小暖。干天雷神色凝重，一路沉默。马列几次偷看干天雷的脸色，欲言又止。马列摸不准亲爱的雷哥这是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情况很不寻常，最好不要轻易出声找死。

马列眼前不觉浮现出熊国良吹胡子瞪眼的恐怖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终于咬着牙张口了。马列凑到干天雷身边，小心翼翼地陪笑道：“雷哥，关了对讲机是严重违纪啊。要不你把我手机还我，我给队长回个电话也好，他的脾气你知道，你倒说话啊。”马列好言好语说得口感舌燥，但干天雷置若罔闻，沉默不语，眼神始终紧紧跟随着前方的女孩。马列不解地问道：“雷哥，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既然早发现接货的是前面这小浪货，为啥不早按了她？”“按你妹！”干天雷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马列，激动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