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一愣,掏出一个小单筒望远镜看向前面的女的。“咦,背影有点熟,是不是被我们处理过的小太妹啊?”刚说完,干天雷劈手给马列后脖子狠狠来了一下。“太你妹!”马列一脸懵逼地看着满眼怒气的干天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拿起望远镜又仔细看了看,这一看,着实一惊,“卧槽,是你妹!小暖这孩子,不要命了!”马列难以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干小暖的背影,撒腿就想往前跑去,干天雷一把拉住了他。马列一愣,不解地看着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的干天雷,转念一想,了然道:“对,小暖肯定是被人利用,得人赃俱获,抓住那个接货的。雷哥,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马列的心情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小心翼翼地看着干天雷,担忧地说道:“雷哥,小暖这孩子你真得好好管管,如果真是贩毒,这量都够毙的了。”还没说完,转眼看到干天雷正怒瞪着自己,眼神活脱脱地像是要活剥了自己,赶紧知趣地闭上了嘴巴,笑着找补道:“我是说如果。”
干天雷目不转睛地看着干小暖,半响,马列听到一个坚毅果断的声音:“谁也别想动我妹!”马列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安,还未及细想,干天雷突然眼神一沉,伸手从马列的头上摘下他的棒球帽,扣在自己头上,从兜里掏出马列的手机,递给了他,“去,给队长吱一声。”马列顿时喜上眉梢,松了口气,赶紧拿了手机闪到旁边的树后去给队长报告情况。
熊国良和赵明成等人都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干天雷的消息。熊国良站在货车旁边,抓着手机焦躁地来回踱步。众人看着熊国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高东和曲晓怡一遍一遍地拨着干天雷和马列的电话。除了拨号声和熊国良的踱步声外,一丝声响都没有。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解救了众人。
熊国良看着来电显示,眼中怒火旺盛,迫不及待地要按下接听键。出人意料的是,熊国良的手指在碰触接听键前突然一顿,侧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舒展了一下脸部肌肉,这才接起手机,
“喂,马列,不用道歉,不用解释,快说,干天雷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熊国良用明显过于亲切地语气连珠炮似的说道。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熊国良,只见他的脸色非但没有半点缓和,反而越来越凝重,挂断电话也半天不吭声,似乎在思量什么,队员们虽然都一脸好奇,但谁也没胆子这时候跟熊国良搭话,只能忽闪着好奇的大眼睛。半响,熊国良终于开口,但给出的指示却让人有些意外,
“干天雷已经咬住正主儿了,估摸半小时就能人赃俱获,我们先不着急回去,就地突审嫌犯,等等他。”
赵明成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安排,疑虑道:“这,没有录音录像设备,不合规范吧。”“先用手机拍着。”熊国良语气决然,丝毫没有要商量的意思。“队长,我们现在应该去帮天雷,并且调动所有机动力量去围堵嫌犯。”赵明成大声说出大家的想法,争取道。
熊国良却异常坚持自己的意见,“不用了,就照我说的做,有个协查通知要马上发,你记一下。”赵明成等人虽然心里对熊国良的决定万分不解,但作为队员,都对作为一队之长的熊国良有着以命相托的信赖,坚信其做出这样的决定自有其道理。
马列一脸忧虑地挂断电话,心情沉重地从树后面出来,一抬头却傻了眼,整条街上哪儿还有干天雷和干小暖的半点影子呀。马列慌了,忙往前跑去,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前面恰巧是一个十字路口。马列不知所措地站在十字路口处,慌张地张望着四条方向,却都寻不见干天雷的身影,电话自然也是没人接听。马列傻了,半响猛地一跺脚,这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雷哥故意设的套,就是要甩了自己。马列悔恨得一拍脑门,叹息道:“雷哥,你是非要一个人顶雷啊。”
干天雷把帽檐压低,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干小暖。干小暖突然停住脚步,接了个电话,又匆匆折了回来。干天雷一惊,赶紧闪身路旁。干小暖往回走了几步,走进了刚才经过的一家便民菜市场。干天雷留意到,小暖的神色与之前相异,一直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小暖走进猪肉大厅,一边缓缓走着,一边看着卖肉的商贩。两边都是霍霍磨刀的肉贩子,其中几个人不怀好意地色色地看着身材姣好的小暖。一个光头在哐哐地剁着脊骨,肉屑四溅,余光偷偷看着小暖背后的干天雷。小暖电话又响了,她接起电话,似乎和对方在吵着什么,生气地走出了市场。光头大彪子眼神冷冽地看着干天雷离开的背影,把刀往下一扔,刀子颤巍巍地立在了案板上。小暖继续匆匆往前走着。在街道对面的路旁,一辆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的贴膜,从外边一点儿也看不到里面。一双阴冷的眼睛正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尾随干小暖的干天雷,同时习惯性地摸着自己手指上的一个铁戒指。车厘子放下望远镜接起电话,电话中传来大彪子低沉狠毒的声音:“老板,干天雷一直跟着,没法接货,让我干掉他。”车厘子沉默片刻,波澜不惊地吐出一个字:“好。”
车厘子刚挂断电话,马列的身影出现在了汽车的后视镜里。马列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正巧经过车厘子的车,马列突然站住,往回退了几步,弯腰敲了敲车厘子的车窗户,把警官证按在车窗户上。车厘子隔着玻璃神色阴沉地看着马列。半响,车窗缓缓降下,只露出一条缝,里面的人依然躲在车窗的贴膜后面。马列看着车厘子,车厘子微微低着头,“师傅,您好,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十七八岁,一米六五左右,漂漂亮亮,穿白衣服,背个黑口袋?”车厘子立刻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没。”马列看他连想都没想就回答,肯定是敷衍,客气地笑道:“您再想想。”“没。”车厘子依旧冷冷道。马列不禁有些蹿火,沉下脸来,厉声道:“窗户摇下来。”车窗缓缓摇下。马列平复了一下情绪,沟通道:“我也没别的意思,警察客客气气跟你说话,你也稍微配合一点行不行?社会治安需要警民共建对不对?打搅了。”马列说完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匆匆朝前面赶去。他一定想不到,背后有一双怎样阴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马列警觉地感到身后有人跟踪,突然转身一看,却空无一人,正纳闷,眼神往下看去,一个踩着滑板的半大的小孩子正拉着自己的衣角,昂着头忽闪着大眼看着自己,天真地嚷道:“叔叔,给我买根雪糕。”马列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去,烦着呢。”小孩一脸神秘,“我看见那个白衣服姐姐了。”马列看着小孩傲娇的表情,半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感激涕零地看着小孩儿,“小祖宗,叔叔给你买十根!”
干小暖来到一个综合批发商场,商场里卖啥的都有,五金、小商品、衣服、布匹等等,但顾客不算很多。干小暖匆匆走进衣服布匹大厅。大厅里两边都挂满了衣服布料,只留下一条很窄的道儿供人行走。虽然没有什么客人,但卖东西的埋在衣山布海里面,不仔细找还真看不到。在衣服后面,几双眼睛随着干天雷和小暖移动,剁骨刀和铁棍闪着丝丝寒光。
“到底给谁啊?这么沉的东西让姐背来背去的……”干小暖不耐烦地对着电话抱怨着。话音还未落,一只大手突然从衣服架子后面伸出,一把将小暖拖了进去,一排衣架随之哗哗倒下,伴随着小暖的一声尖叫。
干天雷大惊,拔腿往前追去,一不留神,一根铁棍从底下抡出,狠狠地扫在了干天雷精壮的小腿上,干天雷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两个壮汉从衣服堆里跳出,使出吃奶的劲儿压在干天雷身上。一个壮硕的身影从前面闪出,正是刚才在商场卖肉的光头大彪子,他手上的那把剁骨刀闪着嗜血的寒光,眸子中闪着狠辣的杀意,一步一步朝干天雷扑来。
干小暖不知为什么有人袭击她,又急又怕,一狠心,趁对方不备用,猛地一口咬上对方的胳膊。对方疼得嗷嗷直叫,手上劲儿一松,干小暖趁机挣脱开,撒腿就跑。对方被这一咬,激得发了狠劲儿,死命追在后面。
大彪子听到远处有动静,回头一看,发现干小暖跑了,气急败坏地怒骂道:“操,废物。”
干天雷趁对方分神,低吼一声,竟将压在身上的两个壮汉生生弹了出去。衣服架子又倒一片,干天雷身子一弓,像弹簧一样直接从地上蹿了起来,一头撞在大彪子的腹部,大彪子唰地飞了出去,喷出一口鲜血。干天雷看也不看他们,急忙朝小暖追去,腿稍有点瘸拐。
两个壮汉扶起大彪子,大彪子愤闷地用力推开两个手下,两眼喷着怒火,撂下狠话:“追。今儿不灭了他,都他妈甭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