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干小暖玩命地逃，看到前面有一个工地，顿时有了希望，大喊着救命跑去。但跑近才发现，这分明是一个烂尾工程的工地，楼房雏形已有，但显然已停工，没有一个人影。干小暖还未来得及失望，就瞄见一个人拎着刀快速追来。小暖一惊，赶紧往前跑，但大彪子和两个壮汉也赶到，堵住了小暖的前路。小暖只好转身跑进了楼房，几个杀手也追了进去。

干天雷从暗处站出，扫视周围环境，从另一个侧的脚手架开始往上跑去。小暖在二楼、三楼的窗口出现，闪过。片刻，杀手们也从同样的窗口闪过。另一侧，干天雷在脚手架上奔跑跳跃，直奔最高层。

小暖跑到最高层，前面出现一个几米宽的断裂，小暖险险刹住脚步，站在了边缘，前方已无路可逃，身后大彪子带着几个人追了上来。

大彪子眼神阴沉地瞪着干小暖，怒吼道：“东西拿过来。”大彪子手下朝小暖逼近，小暖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眼神凶恶的大汉。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刚退了一小步，干小暖脚下一空，身子一晃，险些摔下楼去。

干小暖颤颤巍巍地喊道：“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不就完了嘛。”大彪子审视地看着小暖。“彪哥，快点吧，她哥还不知道在哪呢？”大彪子的一个手下小声提醒道。小暖突然瞪大眼睛，朝大彪子后面大声喊道：“哥，救我。”

大彪子他们吓一跳，赶紧往后一看，哪里有干天雷的半点影子。大彪子愤怒地吼道：“妈的，上，包拿过来，人推下去。”大彪子的两个手下立刻冲向干小暖。小暖吓得哇哇大哭，紧闭双眼，声嘶力竭地直喊救命。

“住手！”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众人一惊，惊讶的看着干小暖的身后。干天雷不知何时，站在了断裂口的另一边。只见他快跑几步，奋力一跳，如天神降临般跳了过来，扒在了边缘，奋力一翻，跳上了平台。干天雷出手快如闪电，大彪子几个手下不堪一击。大彪子看着手下纷纷倒地，突然冲向小暖，一把将小暖推了下去。干天雷大惊，奋力一跳，趴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小暖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地上凸起的一根水泥柱。

大彪子冲到干天雷面前，一边阴笑着一边缓缓举起了斩骨刀，眼中杀意尽显，大吼一声：“死去吧！”手中的斩骨刀狠命地朝干天雷的手刺下。干天雷紧紧抓着干小暖的胳膊，毫无惧色地瞪着大彪子。

突然，一声枪响，打在了大彪子旁边的柱子上。大彪子一惊，吓得倒退两步。楼底下，马列举着枪对着上面，吼道：“楼上的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命令你们立刻投降。一组，二组，三组，四组，上！狙击手准备。”马列喊完朝上面跑来。大彪子和几个手下慌乱地从另一个楼梯仓皇逃走。

干天雷抓着的柱子出现裂缝，断裂，干天雷往下滑去，小暖差点掉了下去，干天雷虽拼命抓住，但平台有坡度，两人都缓缓往下掉去。“哥，你放手吧。”小暖哭着喊道。干天雷咬紧牙关拼命支撑，还是无法阻止地往下滑去。干天雷紧紧抓着小暖的手，小暖含着眼泪紧闭双眼。

预想的坠落并没有发生，小暖睁开眼睛，只见马列抱住了干天雷的双腿，自己的双脚勾在了一根大柱子上，三个人像猴子捞月，挂在半空中。马列的头恰好埋在干天雷的屁股后面，马列满脸晦气喊道：“雷哥，做人要厚道啊，你这会儿放臭屁，也忒不讲究了。”

熊国良“镇定自若”地站在路边抽烟，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烟头。曲晓怡忧虑地看着队长，回过头来，看到高东没事似的，正聚精会神地玩手机。曲晓怡没好气地嘟囔着：“就知道看直播，都是一样的网红脸，有啥意思。”高东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地笑道：“你不懂，看直播不光是看美女，什么好玩的都有。”曲晓怡不以为然，一脸鄙视，“别装了，直播，就是窥淫。”“嘿！骂我呢。”高东终于抬起了头。

赵明成看着熊国良，犹豫着上前提醒道道：“队长，一个钟头了。”“等着。”熊国良一脸的波澜不惊。赵明成有些急了，“队长……”手机响起，熊国良心头一紧，赶紧接起，这次没顾上装，上来就怒骂道：“马列，我操你十九代祖宗！啥，你们赶紧给我滚过来！我饶你们狗命。”

众人的双眼都齐刷刷地盯着熊国良，只见熊国良放下电话，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正当大伙心里打鼓时，熊国良突然哈哈一笑。“干天雷拿到毒品了，5公斤！我早说了，这小子虽然刺儿头，干正事从没让我失望过，哈哈。”众人闻言全都松了一口气。熊国良如释重负地暗暗舒了一口气，想起刚才马列的电话，“队长，小暖肯定是无辜的，给她一个机会。放心，天雷说了，一小时之内，保证人赃俱获回来见你。”虽然做出按兵不动，信任干天雷可以独自完成任务的这个决定很难，但是思量再三，熊国良还是决定应该相信自己兵。果然天雷以前从没让自己失望，这次也同样没有！

干天雷、马列、小暖都瘫坐在地上，中间是小暖的那个包。马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干天雷的脸色，干天雷面无表情地瞪着干小暖，小暖心虚地对干天雷笑着，干天雷的表情越发难看了。

干小暖机灵的眼神一闪，慢慢起身，小声笑道：“哥，马哥，谢谢，再见。”刚抬起脚还未落地，干天雷噌的一声站起，紧紧抓住了小暖的胳膊，脸色铁青地瞪着她。马列看着干天雷的眼色识趣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劝解道“那我先下去等你们，天雷，孩子还小，和风细雨为主，暴风骤雨为辅。”说着用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同情地看了一眼小暖。小暖白了一眼马列离开的背影，不领情地“切”了一声。

“你想死吗？”干天雷怒吼道。“姐不知道是白粉好吗……”小暖用满不在乎地口吻回道，正眼也不瞧干天雷一眼。干天雷眉毛紧蹙，厉声道：“好好说话！小太妹样儿。”小暖回瞪干天雷，丝毫没有惧色，不屑地嚷嚷道：“小太妹怎么了？你们条子就好了？”“你再说一遍！”干天雷威胁性地举起右手，双眼冒着怒火，厉声吼道。小暖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行了，你不会揍我的，对不对？”干天雷举在半空的手微颤着，终是恨恨地放下了。干天雷怒瞪着露出得意笑容的小暖，半天只愤闷地吐出一个“你”字。

小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视频通话，一个年轻女人敷着蓝色面膜叼着烟，占据了整个画面。女人娇声笑道：“小暖，我的东西还在你那吗？”小暖瞪着女人，怒喊道：“卧槽，你不说是化妆品吗？你让姐帮你运白粉？”小玉噗嗤一笑，“你以为呢，两百块钱那么好赚啊？”小暖眼神愤怒，突然微微一笑，“东西我哥拿了，有本事找他吧。”

干天雷劈手夺下了小暖的手机，盯着手机里的小玉，压抑着怒气冷声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来公安局自首，把骗我妹的事说清楚。”小玉轻蔑地一笑，委屈地嚷道：“哎呦帅哥，这哪是骗呢，她需要钱，我就给她个机会嘛。”“别让我逮着你，草泥马的。”干天雷怒吼道。小玉暧昧地瞥了一眼干天雷，娇声道：“别草我妈啊，要草就草我吧，我年轻活好。”干天雷脸色铁青，还欲说些什么，突然，小玉从镜头前消失。画面拉开，转向前面，是一个菜市场的样子，迎面，干天雷的妈妈拖着个购物小车走来，从画面前面划过，画面转过来，继续跟拍天雷母的背面。

“妈，妈。”小暖冲着手机焦急地喊着。干天雷强做镇定，强抑着怒火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车厘子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带货到乐乐菜市场，你刚才来过。只给你二十分钟，抄近路吧。”“别做梦。”干天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但眼神中是明显的挣扎。车厘子轻笑，淡淡道：“浪费五秒了。”干天雷大吼道“别动她！我来找你。”“聪明。记住，别想通知你妈，你妈有任何反常举动，就等着收尸吧。”“我妈少一根头发，我干天雷绝不会让你死痛快，我发誓。”干天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小暖担心地看着干天雷，轻声道：“哥，我跟你去。”干天雷怒瞪了一眼小暖，小暖有些不自在，低着头眼含泪水，委屈道：“我又不知道会这样。”干天雷看着小暖有些愧疚，但仍语气冷漠，“你跟着马列。”干天雷拿起地上的包，后退几步助跑，又跳到了对面，在地上一个翻滚，站起来拼命跑去。

马列从下面走了上来，“雷哥，教训差不多得了，队长那边急得都要咬人了……小暖，你哥呢？”马列抬头只看到独自一人，哭得泪人似的小暖，干天雷早已不知踪影。马列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