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天雷和三蹦子听见外面的动静,两人都看向大门。三蹦子眼珠刚要开始贼转悠,转眼看到干天雷瞪着自己的凶恶眼神,立马就蔫儿了。
熊国良见里面许久没动静,眉头一皱,后退了两步,活动了下身手,准备撞门。马列赶忙将身子挡在门前,急声阻止道:“队长,门撞坏了可得我们刑警队赔,后勤科胡奶奶不会饶了你……”马列故意强调“胡奶奶”三个字,希望凭仗出了名难缠的胡奶奶的名号吓退熊国良。熊国良果然没再上前,只是瞪着一脸“真挚”的马列。马列心下刚要窃喜,突然,熊国良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干天雷和你赔。”“凭啥啊……”马列一听脸都绿了。“让开。”熊国良没好气地瞪着马列吼道。马列不情愿地让到一边。
熊国良冲上前抬起腿大吼一声,腿刚要出击,门突然开了。干天雷神情轻松站在门前,熊国良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地杵在门前,场面甚是滑稽。“干什么?”干天雷一脸茫然地看着熊国良。熊国良尴尬地站好,并不理他,拨拉开他,大步走进洗手间。众人赶紧跟进去。
三蹦子提着裤子从坑位里出来,看着众人一愣。“干吗呀?”熊国良上前,伸手拍了拍三蹦子的胳膊和肋骨,三蹦子没有反应,熊国良暗自松了口气。文震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对准三蹦子,“你刚才干什么?”熊国良问道。“我小便。”三蹦子不情愿地回答说。“干警官呢?”熊国良又问。“他……”三蹦子犹豫的瞄了一眼干天雷,看见他正一边捏着拳头一边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三蹦子赶紧交代道:“我尿不出来,他助人为乐,帮我吹口哨。”
众人使劲憋着笑意,曲晓怡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文震接着问:“他有没有对你进行讯问?”“没有。”三蹦子不再做他想,乖乖认命配合。“他有没有跟你任何身体接触?”“没有。”“你有没有需要投诉的?”“没有。”熊国良看差不多了,示意文震可以了。
三蹦子耷拉着脑袋被带了出去,干天雷看熊国良似乎没注意自己,偷偷跟在众人后准备开溜,刚要抬腿迈出门口,就被熊国良一把拉回来,紧接着房门哐地一声被关上,反锁。熊国良一言不发,双眼盯得干天雷浑身发毛后,终于移开目光,转身环视四周,走到水池边,往水池里看去,水池里的水早已被放干了,熊国良转头看干天雷,干天雷心虚地迅速将目光移开。熊国良伸手摸了一下水池,发现刚刚退下的水迹。熊国良突然揪着干天雷的衣领,把他顶到墙上。
“说!”熊国良厉声道。“啥?”干天雷装傻。“谁。”熊国良瞪着眼。“啥意思?”干天雷继续装傻。“操。”熊国良火气上来,手上也使劲。挑明了道:“跟我装?你揍他了吧?他说接货的是谁?”“他不知道,就说了个小姐的线索。”熊国良见瞒不住赶紧老实交代。“他刚才为啥替你打掩护?”熊国良追问道。“他敢不!我有我的招。”干天雷自信地说。
“干天雷,不能玩火了,现在是建设法治社会,你得跟上形势。”熊国良忧心地劝道。“我不懂大道理,我就知道这些贩毒人渣,干死一个少一个。”干天雷激动道。“你这样早晚甭干警察了!”熊国良呵斥道。“大哥,他们动我家人!我连自己的妹妹和老妈都保护不了,还干个屁警察!”干天雷想到家人情绪激愤。熊国良神色缓和,真诚地保证道:“小暖的事是大家的事,我们都会帮你。”“我不想连累弟兄们犯错。我刚才就是刑讯逼供了,他今天要不招,我弄死他。操!”干天雷一根筋道。熊国良看着干天雷既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和高东兴奋的声音,“队长,见鬼了嘿。”熊国良打开反锁的门,不悦地回答:“见你了,什么事。”“那个僵尸号又活过来了,已经锁定。”高东兴奋地报告。
三人匆匆来到技术科。“你看,在中通大道前进。”高东指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一个小红点正在本市地图上闪烁。“太猖狂了!高东,带上追踪设备,弄他!”熊国良怒道。“是。”
“天雷,你去把那个小姐带回来。咱们双管齐下。”“是。”干天雷刚要转身,熊国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郑重地叮嘱道:“她抓着了,小暖就解脱了,明白吗。”“懂,要活的。”干天雷目光坚毅。“行动。”熊国良暗自下决心绝不放过这伙人。
马列将车缓缓停靠在离梦巴黎不远处的街边,副驾驶座位上身着便装的干天雷抽着烟,看着车窗外。远处,一片破破烂烂的待拆迁房之间,一个破旧的ktv孤零零地站着,门上梦巴黎的油漆招牌已经斑驳不堪,胡乱挂着两串霓虹灯。
马列瞥了一眼嫌弃地吐槽道:“我去,就这还梦巴黎呢?梦篱笆还差不多,我看就是炮房,黄赌毒一概不少……”干天雷观察了一会儿对马列说道:“在这等我。”“别啊,我跟你一块去吧,抓个小姐这点事,你看我手到擒来。”马列见干天雷要独自行动担心地说。“守好位置!”干天雷坚持道。“得。你是前锋,我是后卫,最佳拍档。”马列知道自己拗不过干天雷。干天雷和马列默契地相视一笑,下车径直朝梦巴黎走去。干天雷走到梦巴黎的门口,发现梦巴黎脏乎乎的玻璃大门虚掩着,干天雷推开门走了进去。出乎意料,里面的装潢还可以,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沙发上躺着一个壮汉打着呼噜,胳膊上全是刺青,沙发旁边依靠着一根带着铁皮的棒子。走廊深处隐约传来摇滚乐和女人的笑声。干天雷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干天雷拿起手机,轻声道:“马列,有情况。”
大汉猛地醒了过来,看见干天雷吃了一惊,从沙发上弹起来抄起了棒子。大汉警惕地看着干天雷问道:“找谁?”“里面干嘛?”干天雷并不回答,径直走向大汉。指着走廊深处问道。“管着吗。”大汉也硬气得很。“重说。”干天雷狠狠瞪着大汉。“去你妈的,你谁啊。”大汉也被惹急了。
大汉话音刚落,棒子突然飞了出去,整个人突然被提了起来,又狠狠地掼在沙发上,他刚要喊,咔吧一声下巴脱臼了,同时双手被拷了起来,一切在瞬间完成。“我是干天雷,记住。”说完,干天雷朝走廊深处走去。
干天雷寻着声音来到一个包房门口,干天雷转两下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了,抬腿哐的一声就把门踹开了。干天雷大步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灯光昏暗,音乐嘈杂,空气里弥漫着糜烂,一个黄毛很亢奋地抱着女人喝酒。地上全是空酒瓶子,桌上放着毒品,还有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
干天雷冷冷地看着房间里的四男一女。众人见突然闯进个人来,大概因为神志不太清楚,一时还没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干天雷。突然,一个半裸的女人抄起桌上的匕首,跳到干天雷面前,神志不清地向干天雷晃了过来,嘴里嘟囔着:“帅哥一起玩嘛。”“我找小玉。”干天雷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我就是。来嘛。”女人越靠越近。“最后一个机会,小玉在哪?”这时屋里其他人也都站起来盯着干天雷,黄毛突然大喊道:“妈的,干他。”随即几个人都朝干天雷扑来。虽然对方人多,但干天雷却仍神色泰然,伸手关掉了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紧接着一片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
看门的壮汉不久就听到走廊深处传来声声惨叫。突然,一把匕首从门里飞了出来,哐当一声插在墙上。紧接着一个胖子从里面跟着飞了出来,撞在墙上晕过去了。黄毛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见鬼似的飞快地往外跑去。正巧马列从外面跑了进来,来了个扫堂腿,当即把黄毛按住拷上了。马列收拾完黄毛一抬头,只见几个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男的个个鼻青脸肿,都用皮带反绑了手腕。干天雷跟在最后面。
“什么情况?”马列有些吃惊地问。“聚众吸毒,你先带回去让队长审审,跟今天的案子有没有关联。”“哥,咱是来找小玉的。”马列提醒道。“没忘。谁知道小玉住哪?我放谁走。”干天雷朝众人喊道。马列吓一跳,小声道:“雷哥,这不行吧……”“别废话。”干天雷早已打定主意。看门大汉呜呜地发出声音,干天雷伸手一下,大汉的下巴复位了。“我带你去。”大汉积极自荐。
高东和熊国良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移动的小红点,小红点忽上忽下的。“敬业,慢点开,刚才就开过了。”高东嘱咐道。“你这定位还不如打车软件准呢,就不能精确一点?”熊国良吐槽道。“能啊,您给我一千万更新仪器设备,他站哪块地砖上都能标出来。”高东笑道。“一千万?你掐死队长算了。”曲晓怡戏谑道。“操,凑合用吧,也不能光迷信设备,刑警的直觉和判断最重要。”熊国良一听钱就头大了。“呵呵。”高东并不认同。“呵呵你大爷。就像天雷,鼻子比狗还灵,他要什么仪器设备?他就是放到全省比,也能排到第二。”熊国良振振有词道。“那第一呢?”曲晓怡好奇地问。
熊国良看了她一眼,痛心地摇摇头。高东语重心长地说:“第一当然是我们队长,他是天雷的师傅啊。”熊国良听完,谦虚地挥了一下手说。“哪里,只不过在擒拿格斗、枪法驾驶、追踪侦破等各方面,传授了一些小小的经验和技巧。”众人听罢都大笑起来。突然高东叫到:“队长,锁定了。”熊国良赶紧看向电脑屏幕,只见一个红点固定不动,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