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两个特警挡在邰勇峰前面，手里的枪直指干天雷，“最后警告，立即缴械！”

干天雷满腔怒火，看见自己人竟拿枪指着自己，怒气、怨气充满干天雷的双眼。干天雷的双脚倔强地向枪口迈去。两个特警持枪而立，面对干天雷的强势压迫，毫不退让，干天雷每前进一步，紧张的氛围便加深一分。

干天雷又缓缓抬起脚，刚要迈出，突然，胳膊上传来一股坚毅的力量，不容挣脱地猛得将干天雷往回一拽。熊国良紧紧握住干天雷的手臂，整个身子挡在干天雷前面，厉声道：“干天雷，交枪！”

干天雷看着熊国良，满腔怨怒地大吼道：“我没有！”熊国良双眼紧紧瞪着干天雷，伸手一把将枪夺过来还给了小张，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手铐和拘留证，将它们拿到干天雷的眼前，神情庄严地看着干天雷，“这是什么？”干天雷看了一眼，不在乎地随口回道：“铐子。”“重说！”熊国良大声怒吼。干天雷不情愿地又看了一眼，眼睛中仍充满怨气，大声吼道：“手铐！拘留证！”“错，这是法律！是国家意志，我们警察应该用生命维护的东西，你他妈往地上扔！”熊国良的双手因激动微颤，眼睛饱含信念的力量，直盯着干天雷的眼睛。

干天雷满含委屈、怨恨地吼道：“我用生命维护法律，法律他妈冤枉我！”“有冤可以伸冤，拒捕就是犯罪！伸爪子！”熊国良举起手铐，干天雷倔强地看着熊国良的双眼，半响，终于移开眼睛，长叹一声，不情愿地伸出手，手铐啪地拷上了。

众人见此都松了口气。熊国良神色稍安，转身对着众人轻笑道：“兄弟们都放松点，我担保干天雷不跑。”邰勇峰摆摆手，特警收枪。熊国良走到邰勇峰身旁，低声问道：“邰局，到底什么证据你就抓人了？”

邰勇峰略一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眼镜。眼镜会意，打开手上的一个文件夹子，

报告道：“杀害王小玉的凶器上，共找到三枚指纹，经鉴定，都是干天雷的。”熊国良一听，指着眼镜怒吼道：“你们技侦有病啊？为什么会比对干天雷的指纹？”眼镜一愣，神色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事儿很偶然……”

邰勇峰看熊国良气势竟然这样足，瞬间反客为主，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火大地打断眼镜，呵斥道：“熊国良，重要的是结果！”熊国良看邰勇峰真的急了，赶紧端正态度，语气稍微缓和道：“行，就算三枚指纹都是干天雷的，也只是孤证而已，再补充侦查一下嘛。”眼镜继续报告道：“小玉被杀之前发生过性关系，对方没留下精液。但是，我们从死者阴道提取到男性毛发。”

眼镜说到这儿，犹豫着停顿一下，尴尬地看了一眼熊国良，继续道：“指纹确定是干天雷的之后，我们立刻检验比对毛发，发现ｄｎａ与干天雷的完全一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干天雷，干天雷吃惊地看着眼镜。熊国赶紧找补道：“会不会是干天雷掉头发了？操，掉的真不是地方。”眼镜尴尬地清了一声嗓子，轻声道：“熊队长，不是头发。”“那他妈是啥？”熊国良不解地看着眼镜。眼镜看着一脸懵逼的熊国良，有些无语地偷偷白了他一眼，快速道：“还能是啥，男性毛发，你能不明白吗。”

熊国良一愣，随即明了，转头惊异地看着干天雷。干天雷臊红了脸，冲着眼镜怒吼道：“操你大爷的李吉胜，你他妈胡说啥！”熊国良也严肃地厉声道：“小李，搞错了出人命的。”眼镜欲哭无泪，一脸委屈，“熊队长，对不起，这就是检验结果。”

邰勇峰没好气地瞅着熊国良，怒声责问道：“熊国良，这不是孤证了吧？”熊国良神色凝重，“邰局，你是说干天雷奸杀了小玉？”邰勇峰不满道地纠正道：“专业一点，是证据在说话！”“去他妈的证据，不是我干的！”干天雷终于抑制不住怒火，疯狂地挣扎怒吼。

“干天雷，闭嘴！”熊国良怒声呵斥道。干天雷愤愤不平，但在熊国良的怒视下，仍乖乖闭上了嘴。突然，干天雷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冲着众人急嚷嚷着：“我也有证据！”

众人闻言皆一脸震惊，齐刷刷地看向干天雷。熊国良心头大喜，大步走到干天雷跟前，焦急地吼道：“啥证据，赶紧拿出来啊。”“我的手机呢？”干天雷目光急切地询问众人。赵明成赶紧说：“追回来了，搁你柜子了。”“拿过来，手机里有视频，凶手杀小玉的过程。”干天雷此言一出，就如投下了一颗重型炸弹，众人一片哗然。邰勇峰两眼探究地看着干天雷，沉声疑问道：“有这玩意？你怎么得来的？”干天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凶手自己发给我的。”“凶手有这么缺心眼吗？”邰勇峰一脸疑惑。干天雷急声解释道：“他当时为了恐吓我……”熊国良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干天雷一愣，猛地收了声。神色闪过一丝慌乱，略一停顿，继续道：“他就是向警方示威叫板。他也不傻，只发了背影，但只要不瞎，起码能看出那绝对不是我！”熊国良赶紧接着干天雷的话，提出质疑，“这就能说明，所谓的证据有问题。”

邰勇峰扫了一眼言之凿凿的熊国良和干天雷，脸上仍是一派清冷，沉声道：“别说太早，赵明成，把干天雷手机拿来。”赵明成应声迅速离开。熊国良看了看四周窃窃私语的警察们，提议道：“邰局，咱们换个地方，大家一起来见证，给干天雷平反昭雪！”邰勇峰看着一脸愤懑不平的熊国良，又看看眼神光明磊落的干天雷，慎重地点了点头。

众人挤满了大案指挥室，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前面的大屏幕。高东将干天雷的手机连上电脑的数据线，大屏幕上出现手机的密码页面。干天雷快速背出一串数字：“０７１５。”熊国良困惑道：“不是你生日。”干天雷眼睛盯着大屏幕，神色庄重，声音波澜不惊地说道：“是我穿上警服的那天，７月１５号。我以为这警服我能穿一辈子。”熊国良安慰地拍着干天雷的肩膀，声音异常坚定地说道：“你能。”

大屏幕上，出现四五个视频文件，缩略图都是黑场，看不出内容。高东按了第一个文件。大屏幕上，出现了赤裸裸的色情画面和淫糜的声音，女人脸部的特写。高东戏谑道：“呦，苍老师！雷哥，你可以啊，这片儿都有。”几个警察看着视频也都低声窃笑。邰勇峰眉毛紧蹙，疑惑道：“什么苍老师？”干天雷疑惑地看着视频：“不对，我手机里没这些。”高东看着干天雷笑道：“雷哥你别解释了，年轻单身，这很正常，不看才有毛病。”熊国良抬手给了高东后脑勺一下，厉声催促道：“高东，你他妈看毛片上瘾了？快换哪。”

高东立马将画面关闭，高东打开第二个视频，画面一出，房间里立刻传来低低的哄笑声。大屏幕上出现了欧美色情片，画面更加直接和暴力，高东一惊，立刻切掉，戏谑道：“得，警察聚众看毛片，这要上了网可了不得。”一旁的唐唐表情复杂地看着干天雷。

高东将鼠标移动到第三个视频上，“别放了，手机有问题，这俩视频都不是我的东西。”干天雷眉毛紧蹙，沉声道。“高东，换。”邰勇峰用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高东点开了第三个视频。众人眼前的大屏幕一片漆黑，随着显示时间的进度条的前进，屏幕上一片白雪花点之后，终于出现了画面。天雷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起，脸上显现出极少出现的慌乱的神色。“不对，这不对。”干天雷双眼睁大盯着画面，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

画面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的背影，穿着跟干天雷一样的衣服，举着一把匕首，小玉躺在床上，满脸惊恐摇着头。哀求道：“干天雷警官，不要杀我，以后你还可以随便玩我……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妹了，啊……”“干天雷”毫不留情，挥刀刺下，小玉身上的血飚溅出来，画面变黑，只有小玉一声声的惨叫不停传来，伴随着干天雷凶悍的声音。“操你妈的！”干天雷咆哮着。画面出现雪花点，伴随着干天雷的怒吼声画面停止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空气中流动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所有的人看着干天雷的眼神中都带着怒火与鄙夷。熊国良眉头紧皱，两眼仍然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唐唐双眼涌出泪水，呜咽着跑了出去。邰勇峰的眉毛此刻已经打成了结，眼神愤怒地看着干天雷，怒声道：“干天雷，你嫖娼我都可以放你一马，小姐也是人啊，她就算得罪你妹妹，你也不能捅人家20多刀，简直变态，恶魔！”

干天雷看着邰勇峰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视频是假的！”邰勇峰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干天雷的解释，向旁边的人示意，特警立刻向干天雷走来。熊国良突然上前一步，果断地挡在特警前面，自荐道：“邰局，让我来，我现在就提审干天雷。走！”熊国良说完，不等邰勇峰回答，急忙押着干天雷往前走去，刑警队的人赶紧跟上。众警察都闪开道，鄙夷地看着干天雷。看守所的姚副所长更是怒不可遏地瞪着干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