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马队长看着医院大楼内部的监控，干天雷戴着口罩出现在二楼走廊，继续向三楼跑去。“各小组注意，干天雷在二楼，可能想上天台逃跑，守住所有楼梯，层层推进！”马队长说完也急切地跑了出去。

两个特警守在小暖病房的门口，高度警戒。一个特警急急火火地跑了过来，远远招呼道：“快，干天雷在上面，跟我来。”说完一拐弯没影了，两个特警马上往楼上跑去。刚才叫他们的特警从楼梯暗处闪出，悄无声息地转身朝病房跑去。

干天雷一路狂奔，跑到了天台边缘，刹住了脚。特警四面八方出现，干天雷闪身躲到了一个烟囱后面。特警举枪谨慎前进，马队长的手向下按了按，特警立刻站住了。马队长朝着干天雷藏身的烟囱处大声喊道：“干天雷，你被包围了，你应该明白你的处境，不要再无谓流血了。把枪扔出来，投降吧。”

特警冲进了小暖的病房，惊慌地看着脸上已经乌黑一片的小暖。焦急地低声呼唤：“小暖，小暖，哥来了。”小暖依然昏迷不醒。特警看着小暖身上的管子，伸出手，将小暖和药水瓶子一起抱了起来。熊国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低声喝止道：“别动！”

马队长见干天雷半响毫无动静，挥了挥手，三个特警成品字形向干天雷迫近。

马队长厉声喊道：“干天雷，你知道我们的行动规则，不要逼我开枪。”干天雷突然从烟囱后面闪身站了出来，背对着特警们，特警们瞬间举枪，大声警示道：“不许动。”

干天雷慢慢转过身，特警们都屏气凝神，眼睛随着干天雷的动作移动着，干天雷面对着特警，抬手取下口罩，伸了个懒腰，众人均大吃一惊，眼前的那里是干天雷，此人竟是马列。

“马队长，这什么意思，我上天台凉快凉快，你们怎么都来陪我啊？为什么要开枪，我怎么了？”马列瞪着一双无辜纯洁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马瑞。马瑞指着马列的鼻子，气得半响才出声吼道：“马列，别他妈装孙子，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马列摊开双手，无辜地看着气得已经跳脚的马瑞，“我负什么责，你们自己认错人，是业务不精啊，要是我，就认栽走人。”马瑞闻言更是又恼又气，但却无话可说，瞪着马列怒吼道：“别以为干天雷就能跑了！走。”马列朝着马瑞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熊国良看着干天雷低声嘱咐道：“在东郊养殖场。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十二点之前，带着解药回来。”干天雷犹豫着看向小暖。“别琢磨了，你带走她，她死得更快。”熊国良十分明了干天雷的想法，立刻打消了他的心思。

熊国良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干天雷，厉声道：“你绝对不能再袭警了，很多弟兄都在暗中帮你，快走。”干天雷不再犹豫，迅速离开。

特警在医院走廊急进。马队长边走边拿对讲机下令：“封锁医院大门，任何人不准出去。”马瑞冲进小暖的病房，只见熊国良独自守在小暖的床前，一脸诧异地问道：“马队长，干天雷不在天台么？”马队长憋着怒气，厉声道：“熊国良，这事儿没完。狙击手注意，干天雷可能逃出大楼，果断行动。”狙击手一号用瞄准镜瞄着下面，报告道：“一号狙击手明白。”

狙击手二号被皮带绑得紧紧的，嘴里塞着布，但他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意思，一派淡定地看着楼下。一队特警匆忙移动，走在最后的一个特警，乘人不备闪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同时轻声对着耳麦回复：“二号狙击手明白。”

干天雷随即打开洗手间窗户，窗户外面有安全铁栏杆。干天雷双手紧抓栏杆，用力一拉，栏杆立刻被拉开一个大缝。干天雷纵身一跃，从洗手间跳了出去。

医院电子大门在缓缓合拢。几个特警正在院内逡巡搜索，干天雷快步溜到出租车旁边，拉开门钻了进去。突然响起的出租车发动机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巡视特警的注意。干天雷不待特警反应，一脚油门，径直向大门全速冲去，特警赶紧关门，其中一个特警举枪，刚要开枪，他的枪被同事用力按下，

在大门合上的一刹那，干天雷的出租车冲出了医院。同时，一声枪响，子弹穿透出租车的后窗户，从干天雷的头顶划过，击穿了前挡风玻璃。干天雷并未动摇分毫，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车子疯狂地往前疾驰。几辆警车发动，陆续向院子外追去。

狙击手一号收起枪，从容地吹了吹枪口上的烟雾，看着干天雷远去的车子，淡定地报告道：“一号狙击手报告，没有打中。”干天雷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的警车，突然猛打方向，拐弯冲进了一个狭窄的胡同。干天雷技术娴熟地驾驶着汽车，行人和自行车纷纷闪避。警车紧紧咬在干天雷车后。

干天雷又一拐弯，前面路边停着几十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们在一个小饭馆门口吃快餐。干天雷的出租车高速中漂移，一秒钟之内横着冲进了两辆出租车之间狭小的缝隙，迅速熄火。警车随后拐过弯来，呼啸着继续往前追去。干天雷的车倒出来，掉头疾驰而去。在路边吃饭的出租司机咬着一口包子傻傻地看着这一幕。

干天雷的出租车疾驰，车前后的牌照此时已经被干天雷卸掉。“干天雷，赶紧换车，全市都在找你这辆出租车。”熊国良在电话中警告道。干天雷看着前方，沉声道：“来不及了。”前方出现道路设卡，一个交警向干天雷做手势。干天雷的车慢了下来，默默并入旁边出租车队伍中。

车辆排着队，几个协管和巡警在看着车牌，挥手放行。干天雷的车来到队首，停车，挂挡，一个协管上前询问道：“师傅，车牌呢？”干天雷低着头，冷冷丢出两个字：“丢了。”

干天雷暗暗注视着后视镜，一个警察正向干天雷走来。协管有些奇怪地看着干天雷，“驾照拿一下。”干天雷偷偷将手放到了档位上，左脚踩住了离合，随时准备闯关。

“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干天雷斜眼看着走到车旁的警察，此人正是李克。“我要看他驾照。”协管报告道。“查驾照必须是正规警察，我来。”李克看着协管远去的背影，探下头，盯着干天雷，戏谑道：“师傅，你的事情我搞不懂了。”干天雷目光坦荡地看着李克，“那就相信你的直觉。”

李克会心一笑，压低音量道：“熊队长刚给我联系，让我留意你的车子，雷哥，加油，刑警队都挺你，小暖一定没事。”说完，李克直起身，大声道：“师傅，尽快补办牌照。一路顺风。”干天雷看着李克感激地一笑，郑重地道谢道：“谢谢警官。”李克默默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脸上浮出笑容。

干天雷来到东郊养殖场，将出租车停在一辆面包车后面。一群猪正在猪栏里吃东西。

几个彪形大汉在屠宰厂房分割猪肉。大彪子一边巡视，一边不停催促众人。一个打手一只耳朵戴着耳塞听着音乐，拿起一副猪肚娴熟地切开，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白粉，扔到一旁的小筐里，筐里已经有了几包白粉。另一个打手破开一条猪肠子，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白粉。

一个打手面露忧色，弱弱地问道：“彪哥，广播里说干天雷越狱了，他会不会来找咱们？”大彪子瞪着打手，怒斥道：“干天雷自身难保，怕他个鸟。”

突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大彪子紧张地望向外边，大声吼道：“谁在外面？”

打手们看了看四周，回道：“彪哥，人都在。”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地，面包车直接撞了进来。

众大汉大惊，躲避着车子，慌乱地四散奔逃，面包车径直朝大彪子撞了过去，大彪子奋力一跳，趴在车前盖上，车带着他往墙上撞去，大彪子吓得嗷嗷直叫。车子一个急刹车，大彪子被紧紧顶在了墙上，车头顶着他的肚子。干天雷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眼神阴冷地看着惊慌的大彪子。

干天雷周围聚集了几个大汉，个个手里都握着长长锋利的砍刀，却都在观望着，迟迟不敢上前。大彪子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干天雷挂空挡轰了一脚油门，大彪子立刻大声哭喊哀求道：“大爷，饶命。”干天雷看着大彪子冷冷道：“说。”

大彪子哭丧着脸，一脸疑惑：“啥？”车子马上往前又进了几毫米，大彪子嘴里立刻吐出白沫。

大彪子挣扎着喊道“是二愣子，他让我绑架你妹，灌你妹迷药。”干天雷眼神凶狠地看着大彪子，厉声道：“什么药？”大彪子吐着红色的白沫，“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药是二愣子给的。”“他在哪。”大彪子没有丝毫犹豫，急忙坦言道：“在他小情儿家养伤，远洋世家二号院1508。”

面包车倒了倒，疯狂地朝外面开去。大彪子瘫倒在地，打手们赶紧上前扶住，慌张地叫嚷道：“快，送医院。”大彪子瞪了眼打手，怒斥道：“送你麻痹，找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