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天雷开着面包车疾驰。前面又有警察设置的路障,所有出租车都靠边排队检查。干天雷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干天雷眉头紧锁,开车从旁边快速驶过。干天雷拨通电话:“哥,我现在去找二愣子。帮我确定一下他在不在那个地址。”
时钟指向了十点五十,小暖药瓶里的药下去了一多半。
熊国良和马列带着一个物业人员在楼道里。熊国良拿着电话,低声道:“干天雷,刚确定二愣子在。你到哪了,我找物业叫开他门。”干天雷语气淡然道:“不用,我到他家了。”熊国良和马列一脸震惊。
二愣子手臂打着石膏,躺在十五层高楼阳台躺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一团阴影移动过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二愣子不耐烦的怒喝道:“闪开,别他妈挡我太阳。”“谁他妈挡你了,神经病。”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嗲女人的声音。
二愣子猛地睁开眼,嘴巴张得老大,如同见鬼一般,只见前方阳台玻璃上正映出一个大脑袋,干天雷正吊在16层的外阳台玻璃上,双脚狠狠一蹬,二愣子家阳台玻璃瞬间碎成玻璃渣,哗地掉落一地。随后干天雷的双脚沉稳地踩在了一地碎玻璃上。
女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着干天雷吓得大叫起来,干天雷手指向女人,厉声喝道:“闭嘴。”女人立刻收声,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二愣子趁机朝里面跌跌撞撞地跑去,干天雷不紧不慢地追了进去。二愣子扑到沙发上,从下面抽出一把枪,转身,一脸惊恐地对着干天雷开了一枪,子弹挨着干天雷的衣角擦过。干天雷丝毫不为所动,脸色漠然地朝二愣子径直走去。
二愣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他又连开两枪,还是没打中。二愣子的脸色越来越惊慌,手越来越抖,刚要第四次扣下扳机,干天雷上来一脚,把枪踢飞,枪不偏不倚,恰巧飞到了蹲在地上的女人脚边。干天雷又一脚,踢在二愣子的石膏手臂上,屋子里立刻回荡着二愣子凄惨的鬼叫声,“又他妈断了。”
干天雷又加一拳,打得二愣子鼻血横飞。干天雷眼神冰冷地瞪着二愣子,抑着怒气厉声吼道:“解药!”二愣子抹了一把鼻血,装傻反问道:“什么解药?”干天雷一伸手,二愣子的胳膊咔吧一声响,算是彻底断了。二愣子的叫声更加瘆人,抱着胳膊,疼得直在地上打滚。女人紧紧缩着身子,抱头趴在地上不住地打颤。
干天雷拖起二愣子径直朝阳台走,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他往阳台外面扔去。二愣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惊呼着飞出了窗户,整个人悬空在十五楼的高空中。干天雷伸手抓住他的脖子衣领,二愣子整个身子都悬在外面,吓得屁滚尿流。二愣子偷偷瞥了一眼身下,强烈的眩晕感立刻袭来。二愣子惊恐地紧闭双眼,牙齿不受控地打着颤,哆哆嗦嗦地说道:“是种新药,叫黑桃小王子,是熊大那边拿的,解药也只有找他。”
“放屁,什么熊大,毒品不都是你在卖吗?”干天雷怒喝着,手往下一沉,二愣子立刻嗷嗷大叫道:“一直就两家卖,各有各的路数,这种药太霸道,不知道熊大从哪儿搞的。”
干天雷审视着二愣子,冷声问道:“熊大在哪?”二愣子急忙答道:“他经常在飞龙农贸批发市场发货。”干天雷接着问道:“长什么样?”二愣子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说道:“大高个,特别壮,右胳膊绣条龙。”
干天雷把二愣子扯了进来,重重地掼到阳台地上,不再看他转身离去。女人偷偷伸手抓着枪,使劲一推,推到二愣子脚边。二愣子一愣,女人指了指干天雷的背影,二愣子咬咬牙,拿起枪对准干天雷开枪。干天雷胳膊擦破皮,鲜血流出,二愣子还要开枪,干天雷转身一个飞腿,二愣子被一脚踹出了阳台,惨叫着从15层掉了下去。
干天雷看了看女人,女人正无辜地双手抱头,老实地趴在地上。干天雷抓起茶几上两包白粉,匆匆离去。
熊国良和马列在楼道窗户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往下跌落的二愣子。良久,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二愣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死状恐怖。“雷哥杀人了。”马列趴在窗户边探头往楼下望去。
楼下传来警笛声,马列惊慌地看着熊国良:“怎么回事?”熊国良略一思量随即明了,怒骂道:“操他大爷老马。”干天雷恰巧从楼上匆匆跑了下来。熊国良、马列和干天雷一起往下跑去。干天雷边跑边说:“你们被盯上了。”“我知道。为啥杀人?”熊国良急切地问道。干天雷冷冷道:“找死。我现在去飞龙市场,找一个叫大彪子的。”熊国良在脑中迅速搜索,肯定地答道:“数据库里没这号人。”干天雷面露难色:“外面的兄弟怎么办?我总不能杀出去。”熊国良略一思量,“手机给我,我来应付。”干天雷把手机递给熊国良。马列递给干天雷一个车钥匙。“雷哥,你的坐骑我带来了,我认为你最需要的就是这个。”干天雷会心地笑着锤了下马列的胸口,“好兄弟。”熊国良看着楼下驶来的警车,催促道:“快。”
干天雷突然跳上楼梯的扶手,朝下面滑去,转瞬不见踪影。
马队长带着警察向楼房扑来。一个警察看着电脑,惊呼道:“马队长,干天雷跑了。”电脑上,一个红点朝前面快速移动。马队长抬头看去,一辆汽车往小区外快速开走。马队长指着车子,急声喊道:“就那辆车,追。”警车纷纷急速追去。只有少数几个警察留下来,围着二愣子的尸体现场勘察。
干天雷拿着车钥匙,轻轻按了按,不远处传来轰轰两声。干天雷快步跑过去,一辆重型摩托停靠在墙角,上面还有一套摩托服装和头盔。
警车呼啸,汽车靠边停下,警车追了上来。马队长跳下警车,众警察举枪围了上来。车门打开,熊国良走了下来。马队长吃了一惊,怒骂道:“操,又他妈玩这手。”
熊国良举着给干天雷的手机,笑道,“你监听了我的通话,然后追踪这个号码找到干天雷,马队长,是不是这样!”马队长毫不掩饰,大方承认:“都是干这行的,还问啥。”熊国良瞪着马瑞,厉声质问道:“你不是全公安局最讲规矩的人吗?我就问你,谁他妈允许你监听刑警队长的手机!谁他妈给你这个权利!”
“我给的!可以吗熊大队长?”邰勇峰从警车里缓缓走出。熊国良见是邰勇峰,立刻换上笑脸,自嘲道:“邰局,别埋汰我。”邰勇峰厉声怒斥道:“你不干不净的说啥呢。”熊国良委屈地看着邰勇峰:“邰局,您这不是把我当嫌疑人了吗。”邰勇峰怒瞪熊国良,厉声吼道:“算给你面子了,你在医院玩那一出就该把你控制起来。”
熊国良恳切地看着邰勇峰,“邰局,干天雷不是杀人犯,给他一个机会。”邰勇峰怒吼道:“刚才他又杀了一个人!现在开始,你跟着马队长,哪也不许去,也不许打电话。”熊国良一惊,两眼瞪得圆圆的,“什么意思?”邰勇峰愤闷地哼了一声,再不理采熊国良,转身大步上了车。
马队长走到熊国良身旁,公式化的通报道:“熊队长,局领导集体决定,暂时对你实行内控,干天雷落网就解除,这次内控不对外传达,不记入档案。”
熊国良不可置信地看着邰勇峰,马队长伸出手,“不好意思,手机和枪给我。”
熊国良看着马瑞,突然一脸真诚,态度极为配合,“我知道干天雷要去哪,让我戴罪立功好了。”
马队长闻言表情十分感动,熊国良心下一阵窃喜,“谢谢您,我还是自个儿找吧,我可不想再掉您坑里了。”马瑞恭恭敬敬地堵了回去。熊国良瞪着马瑞,心中狂骂不止,见马瑞对此不上钩,转而争取道:“那我去医院陪陪小暖总可以吧,她死之前,至少有个亲人在。”马队长大方地应允道:“可以,”熊国良刚要准备假模假样地感谢几句,谁料马瑞话锋一转,“我们一起去。马列,还有你!”熊国良瞪着马瑞,心下一阵狂骂。
高速路上,一辆摩托车正轰鸣着在汽车间快速穿梭,在车流中不断超车。一辆停在路边的高速巡逻警车拉响顶灯,起步追赶,用喇叭喊道:“摩托车,靠边。”干天雷的摩托车突然腾空而起,飞出了高速路围栏,消失了。警车停了下来,一个警察跳下车,看着瞬间已经远去的摩托车一脸茫然。
干天雷的摩托从高速路基的斜坡冲下,继续高速前进,穿越沟坎,开到了另一条道路。干天雷看了看手表,指向十一点二十,干天雷蹙眉,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