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黑夜中破败的城中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地停着一辆汽车。高东在车子里，盯着电脑全神贯注调看着录像资料。片儿警一脸惊讶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这个城中村说拆迁都五年了，所以天盾工程也没有进来，我们就没安装摄像头，你哪来这么多画面？”“都是村民自己家安装的，我用了点技术手段进入了而已。”高东手指飞快地切换着画面。片儿警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他们怕强拆安的，无意中帮上忙了。”

高东眼神一亮，兴奋地看着画面，“找到了。”电脑上定格的画面中，尚秃子戴着大帽子，低着头匆匆走进了村子。高东手指飞快地操作，电脑上尚秃子的画面开始增多，最后追踪到尚秃子走进一个破旧小院子的背影。

高东放大画面，打开了那个杀王小玉的视频，对比着两个背影。“是他。”高东眼神笃定。“还在吗？”片儿警紧张地问道。高东仔细查看画面，兴奋道：“目前没发现离开的画面。”

熊国良和福斯文两家人坐在大圆桌上其乐融融地吃饭。熊国良给小暖夹了一个鸡翅在碗里。“小暖，多吃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熊国良慈爱地看着小暖。

苟飞霞也热情地说道：“小暖，你不太能见到你国良叔叔，我工作也很忙，有什么需求只管说。”“跟我说也可以。”大帅充满童真地喊道。小暖和众人都被大帅的天真可爱逗得开怀大笑。

“国良，还不敬你老婆一杯。”熊志诚给熊国良使了一个眼色，熊国良反应过来，赶紧端起一杯酒，满脸堆笑地对着苟飞霞刚要说话的一刹那，突然电话响了，“不许接。”苟飞霞原本恢复些笑容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压着怒火厉声道。

熊国良看了看苟飞霞又看了看手机，终是陪着笑接了起来。苟飞霞的脸色尴尬失望中透出些许怒气。

熊国良对此显然毫无察觉，“什么？尚秃子躲在西关村，盯住了，我马上到。还有，立即通知敬业别跟那个杀手了，没用，直接抓回来得了。晓怡，我们走。”熊国良挂断电话，神色焦急，起身直接往外走去，丝毫没有再看身边的苟飞霞一眼。晓怡看着苟飞霞难看的脸色，再看看对此毫无察觉的熊国良，十分尴尬。

“国良！非得你去吗？”福斯文劝阻道。“这家伙太重要了，我必须亲自去。”熊国良没有丝毫犹豫，态度十分坚决。熊国良大步走到门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苟飞霞愧疚地说道：“老婆，对不起，回来给你补过生日。”说完，没等对方反应，立刻急切地拉开门走了出去。曲晓怡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脸色漠然的苟飞霞，也赶紧跟上。

熊志诚愧疚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苟飞霞，“儿媳妇，对不住啊。”苟飞霞勉强挤出一丝冷笑，语气淡淡地说：“习惯了。结婚十年，就没在一起过一个生日，今天就知道也不能例外。祝我生日快乐，敬大家一杯。”苟飞霞强颜欢笑地看着众人，端起一杯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将空空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尚秃子焦急地不住地看着手表，时间指向七点半。门外传来轻轻的三长一短敲门声。尚秃子大喜，冲过去拉开了门，王律师钻了进来。尚秃子关上门前，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门外，警惕地问道：“有没有人跟着？”王律师笑道：“放心，我照你说的，从旁边院子地下室钻过来的。”王律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尚秃子，尚秃子大喜，赶紧接过来打来。“假护照，假入境证明，假购物清单，假境内车票，你现在是马来西亚游客，从中国旅游一圈回去。这一整套东西，可费我老劲了。”王律师诉苦道。

尚秃子看看王律师，真诚地保证道：“我现在是不敢操作，一到大马就给你打钱，你这辈子不用再愁钱了。”

王律师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但脸上满是愁苦地叹息道：“我是得洗手不干了，太危险。”

尚秃子拿起人头马，倒了两杯，一杯推到王律师跟前，自己端起一杯，满怀义气地说道：“兄弟，尽在不言中，你对得起我，我一定也不会辜负你。”王律师端起杯子，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尚秃子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王律师看着尚秃子咽下最后一口酒，这才跟着喝下。

尚秃子看着王律师，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个杀手什么都不知道吧？”王律师笑道：“当然，他就是拿钱杀人，其他我也没必要跟他说。大彪子死了，知道你下落的没有了。”

尚秃子脸色渐渐沉下，摇摇头，“还有。”王律师一惊，急忙问道：“谁？”尚秃子看着一脸惊慌的王律师，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你。”王律师一愣，不解地看着尚秃子，“什么意思？”

尚秃子微微一笑，王律师的脸色渐渐显出不对劲，他的脸上显出痛苦地表情，手捂住腹部，口中不断吐出白沫。王律师痛苦地挣扎着，颤抖地抬起手指着尚秃子，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尚秃子，“尚秃子，你……”尚秃子大笑，“兄弟，你死了才叫没人知道我下落。我刚说了，你这辈子不用愁钱了。”

片刻，王律师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眼睛仍死死盯着尚秃子，没有了呼吸。尚秃子冷冷地看着王律师的尸体，抬腿跨过死状恐怖的尸体，拎起自己的密码箱，拿起王律师拿来的文件袋，戴上墨镜，贴上胡子，戴上帽子，起身往外走去。

尚秃子拉开门，突然脸上显出惊恐之色。

尚敬业一边听着手机，一边紧盯着前面的黑脸汉。黑脸汉拐了弯，消失在视线中。“知道了高东，立即抓捕。不等支援，我的枪可不是玩具。”尚敬业眼神凌厉，掏出手枪，往前跑去。

尚敬业刚刚拐弯，黑脸汉突然从他后面出现，尚敬业听到动静，转身举枪，黑脸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挥，尚敬业的手上出现一道血口，枪落到地上。

黑脸汉一下勒住了尚敬业的脖子，啪地一声，黑脸汉一愣，发现尚敬业将他们俩个拷在了一起。黑脸汉举起刀片，放在尚敬业眼前，威胁道：“钥匙。”尚敬业没有丝毫惧意，“你被包围了。”黑脸汉眼神充满杀意，怒吼一声：“我先杀你。”黑脸汉的刀片往下，冰冷地刀片紧紧贴在尚敬业的脖子上。

十多辆警车没有开顶灯，无声地停在城中村外的道路旁。几十个警察在车旁，几条警犬静静地盯着前方，跃跃欲试。熊国良拿着一张地形图，高东用手电筒照着，几个行动组长围着熊国良，聚精会神地听着行动前的分析布置。

在夜色的掩护下，警察瞬间散开，带着警犬从四面八方向村子里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