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打着强光手电,地上明显的一滩血迹,显然是刚留下的,“他受伤了,跑不远。”马列沿着血迹往前,没几步,血迹突然就没了。马列不禁一愣。
熊国良蹲下仔细观察地面,“骑摩托逃了。熊大事先把摩托藏在这个墙角,然后翻墙进去的,所以逃跑也是拼命朝这个方向。”“这个熊大,不是傻大个嘛。”高东笑道。
熊国良沉声道:“贩毒好几年,我们才刚刚找到他一点线索,把他当傻子的才是真傻。”李克疑惑道:“熊大是翻墙偷偷进来的,居委会大妈怎么看到他?为什么没提翻墙这事?怎么逃跑又被她看到了?”熊国良眼睛一亮,“问得好。高东,查一下这个所谓的大妈。”
熊国良等人站在一间房间门口。尚敬业和高东一左一右站在门前,都拿枪在手。马列拿一根铁丝捅进钥匙眼,耳朵趴在门上听着,转动着,门里传来咔哒一声。
“上。”熊国良下令道。话音未落,李克迅速从熊国良后面冲上前,拔脚利索地踹开门,冲了进去,众人一愣,跟着冲了进去。
房间中空无一人,众人在房间内展开搜寻。房间里一张大床,布置得十分暧昧,墙上都是性感的裸女画,几件女人内衣和成人用具散落在地。李克看着地上的成人用具,断言道:“走得非常仓促。”
熊国良不解地看着李克。李克解释道:“从事这个行业的高端小姐很注意室内整洁,因为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上门,不会弄得一地乱七八糟。”“租高档小区就肯定高端了?”马列提出异议。
李克指着地上的物品,“看这几件sm的用品,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都是原装进口名牌,一般小姐谁会买这么贵的。”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克。
李克不解地看着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看的众人,疑惑道:“我说错了什么?”“没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熊国良摇着头,惊叹道。
熊国良在房间里巡视着,走进了浴室。浴室里面,一条肥大的男士内裤搭在浴盆边,垃圾篓里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一滴水不偏不倚地落在马列头上,马列一边摸着头,一边抬头看向花洒,“还刚洗完鸳鸯浴。”熊国良沉声道:“是血。”马列一惊,伸出手一看,手上果然是血,众人抬头看去。
熊国良戴上手套,拖过浴室小凳子,站了上去,看着硕大的热水器,热水器顶端一个防水袋,鲜红的血已经在往外渗透,熊国良把袋子拽了下来,众人接住。
防水袋打开了,尚秃子的尸体蜷缩在里面,血肉模糊面目狰狞。“操!”熊国良愤闷地怒吼道。“死就死呗,反正也不是啥好东西。”马列满不在乎地说道。
熊国良怒视着马列,“他是杀王小玉的真凶,给干天雷洗冤最有力的线索又他妈断了。”马列恍然大悟,惊慌地看着尚秃子。
警车穿过一群看热闹的人群,驶出小区门口。熊国良默默不语,蹙眉沉思着。
高东汇报道:“头,查过了,打举报电话的不是什么居委会大妈,电话号码是僵尸号,声音经过变声软件处理。”“这是憋着要害熊大啊。”马列恍然大悟。“协查通知已经发出去了,找到卖淫女应该不难。”高东汇报道。
“尚秃子身上很多虐待伤,我怀疑他遭到熊大逼供,但熊大突然发现危险,于是匆匆杀人逃走。”尚敬业推测道。熊国良不解地沉思着,“在西关村,我们晚了一步,在这里,又是差一点。但我们每一步行动都是临时决定的,为什么熊大都能及时发觉?”
众人闻言,都感到极为困惑。“可能有内鬼。”一直默默开车的李克,突然冷冷地抛出这样一句话,顿时在众人心底激起千层浪。
卖淫女低着头在小巷子匆匆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卖淫女猛回头,后面也出现一个。前后两个大汉将卖淫女牢牢围堵在巷子中。卖淫女惊慌地喊道:“大哥,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林风怒视着卖淫女,“千算万算,漏算了你这只鸡。是你警告熊大的?”卖淫女一愣,坚决地否认道:“我不认识谁是熊大。”林风上前一步,怒吼道:“熊大跟你什么关系?是不是告诉你很多事?”
卖淫女连连摇头,“怎么会,我撇开双腿让他爽,他爽完了给我钱,我们就这关系。”“那他怎么会放你先跑?这可不像他的风格。我不想冒险,宁可错杀吧。”
林风向唐龙使了一个眼色,唐龙突然从后面扑了上来,一个麻袋罩在了卖淫女头上,抡起铁锤就是一下,麻袋慢慢瘫软了下去。唐龙背起麻袋,两人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巷子在夜色中安静如初,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马列斜着眼,有些恼怒地看着李克,“李克,你无间道看多了吧?你看我们谁像内鬼?”李克的神色看不出丝毫波澜,沉声道:“内鬼如果像内鬼,就当不成内鬼了。”“嘿。”马列闻言,立刻急了,不服气地撸着袖子,身子向李克倾去,怒瞪着李克的后脑勺,一副要和李克死磕到底的架势。熊国良突然出声道:“李克的怀疑有道理,也正是我刚才突然意识到的,我们全力以赴往外用力,也许忽略了自己灯下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高东试探性地问道:“头儿,你不是认真的吧?”
熊国良瞪了高东一眼,厉声道:“我当然是。如果真的是咱们局里内部有问题,很多疑问倒有答案了。高东细一思量,确实有道理,“派活儿吧头儿。”“首要任务是加紧追捕熊大。敬业,你带李克顺着摩托车、血迹、还有那个卖淫女的线索给我追,我要三天之内抓到熊大。”熊国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明白。”尚敬业自信地领命。
内部调查是件非常敏感的事情,按规定必须上报局领导会议研究通过。”熊国良神色凝重地说道。马列瞪大眼睛,惊呼道:“那还秘密个屁。”熊国良看着马列意味深长地一笑,“所以我们不提启动调查,我们不向任何领导汇报,我们就是暗中观察分析,寻找蛛丝马迹,这事要严格保密,要不然刑警队就别在局里混了。高东,马列,这事儿交给你俩,机灵点,三天要见成果。”
马列好奇地问道:“为啥都是三天?”熊国良神秘一笑,“检察院我也有内鬼啊,他给我报信儿了,三天后接手王小玉案。现在真凶尚秃子死了,干天雷那根毛成了迈不过去的证据,三天,都别回家了,算加班。”
尚敬业看着熊国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抱怨”道:“头儿,前年加班费还没发呢,我女朋友从爱疯六都等到爱疯七了。”熊国良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拍着尚敬业的肩膀,大声许诺道:“给,爱疯八出来的时候肯定给发。”众人显然对这样的豪言壮语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十分当真,但看着熊国良那副严肃认真下保证的模样,仍觉得十分逗趣。
曲晓怡凑近熊国良,小声提醒道:“头儿,还回家给嫂子过生日吗?”熊国良一愣,显然早已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赶紧看表,“操,都十二点了!过毛线啊,我得去找趟干天雷,这小子不好蒙。没准正发飙呢。”曲晓怡神色不安地提醒道:“那就赶紧给嫂子打个电话吧!一家子都等着你呢。”
桌上饭菜吃得差不多了,蛋糕还剩一小半,大帅在椅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苟飞霞表情漠然,冷冷地放下手机,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我早说了,他不会回来,大家别等了,请回吧。”
大帅迷迷糊糊地嚷道:“我要等,爸爸还没吃蛋糕。”苟飞霞把大帅抱在怀里,心疼地摸他的头。
熊志诚愧疚地看着儿媳妇,怒骂道:“这个熊国良,气死我了。苟飞霞苦笑道:“习惯了。”一桌人都想劝解几句,但清官难断家务事,都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气氛降到了冰点。
福斯文忙打圆场,笑道:“苟伯伯,这可是你的遗传,我记得小时候国良说的最多就是,我爸又出差抓坏蛋了。”熊志诚闻言,“嫌弃”地瞅了一眼福斯文,笑道:“嘿,还赖起我来了。老楚,你这天才儿子拉偏架啊。”福远山呵呵笑道:“他和熊国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当然帮你儿子。”这几句打趣下来,苟飞霞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众人笑着起身,准备离开。苟飞霞起身送客,对小暖嘱咐道:“小暖,帮霞姨看着大帅。”干小暖甜甜地笑道:“我哄他睡。”说着小心翼翼地抱起睡着的大帅,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去。苟飞霞看着小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忧虑。
福斯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褔茹虹轻声道:“老妹,你送一下他们,我跟嫂子说句话。”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慢点开,苟伯伯和咱爸都喝了点,容易晕车。”褔茹虹好笑地看着唠唠叨叨的福斯文,笑道:“知道了,大孝子。”
众人朝外面走去,福斯文和苟飞霞在客厅单独说话。苟飞霞担忧地问道:“歇武,你觉得小暖在我家行吗?”“嫂子,我特意观察了干小暖,这孩子品性还行,我看戒毒还是有一线希望的。”福斯文劝慰道。
苟飞霞闻言,神色稍霁,“你是专家,你这么说我踏实点了。”福斯文严肃地叮嘱道:“就一点,头一个月你们两口子都要密切注意干小暖,毒瘾发作的时候,六亲不认,别出啥事。”
苟飞霞无奈地叹口气,苦笑道:“你大兄弟肯定是指望不上,他工作忙。”“再忙能忙过国家总理去?这事儿我来跟他说,不能把千斤重担全压你肩上。”福斯文激动地说道。
苟飞霞十分感激地看着福斯文,无奈地感叹道:“国良要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海归美女见见不?人家对你可是很有兴趣。”福斯文神色黯然,苦笑一声,“算了吧,我这样的残疾人,如果不是有两个小钱,哪个姑娘会真心喜欢我。”苟飞霞呆呆地看着福斯文的双手,眼神中透出一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