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程耳看着潭婆平静如水的神色，心下渐渐恐慌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难道他不是独行魔？”

潭婆突然一把扣住了程耳的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程耳的肉里。程耳咬牙忍着剧痛，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潭婆阴暗的眼神中巨浪翻涌，狠狠地抠弄着程耳的手掌，长长的指甲几乎完全埋入程耳的血肉中，一双鹰眼透出骇人的肃杀之气，令人从脚心到头盯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惧。潭婆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他，在，哪？”

程耳的手掌整个都被鲜血染红了，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顺着手掌流到地下，地上也已染红了不少。程耳看着潭婆，不顾激烈的疼痛，嘴角一扬，居然里出了一丝喜悦、安心的笑容，目光紧紧地盯着潭婆，缓缓道：“他在追我。”

潭婆与程耳对视良久，神色微缓，手上一松，沉声道：“这份重礼，我收下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程耳的手掌几乎被指甲穿透，程耳却毫不在意，神色坚定道：“我只愿追随潭婆共创大业。”

潭婆淡淡道：“十三恶鬼里面的老大空缺很久，这个位置给你了。”

程耳大喜，“谢谢潭婆。独行魔就交给我吧。”

潭婆饶有兴趣地看着程耳，语气有丝轻蔑道：“哪来的自信？”

程耳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女人也会来果敢，这就是他的软肋。”

潭婆闻言一愣，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笑声，“独行魔有了新的女人吗？好，我要让他再尝尝失去最爱的滋味。”

婴儿“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潭婆赶紧拍着哄着，虽然婴儿依然啼哭不止，但潭婆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程耳笑道：“没想到潭婆这么喜欢孩子。”程耳发现潭婆只有对着孩子时，眼里才有一丝人类的温度，如果不是这丝温度，程耳恐怕真的会认为潭婆是个十足十的魔鬼，

潭婆柔声对婴儿道：“小乖乖，不要哭，长大了这世界才可怕呢，但是你别怕，妈妈不会让独行魔杀你的，绝对不会的。”

潭婆亲昵地亲了亲婴儿，满眼的慈爱，仿佛一个最普通的母亲一般。突然，潭婆把婴儿高高举起，狠狠地扔出去，摔向了岩石。

程耳只觉一道影子闪电般地从眼前划过，然后就只听到“嘭”地一声……程耳呆若木鸡地盯着岩石上的一抹红色，金黄的阳光照在那抹鲜红上，似乎散发着微微的光晕，程耳见过无数的血，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如此透心的寒冷与晕眩。

潭婆神色如常，笑道：“程耳，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生孩子不敢报告了吗？”

程耳眼神剧烈地晃动，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潭婆盯着程耳，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神经病？”

程耳眼神微微平静，挤出一丝笑容，“有点。”

潭婆闻言不怒反笑，“好久没人敢跟我说真话了，我喜欢你。程耳，如果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屠村，那你就小看我了。”

程耳不解地看着潭婆。潭婆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兴奋之色，“明天这个时候，果敢四分五裂的毒帮将实现统一，我会成为果敢唯一的毒王。我故意泄露消息是在龙虎岭聚会，但真正的聚会地点是这个无人关注的小村。所以今天你和老五做的事情，就是清场。”

程耳看着满地血流成河的尸体，才明白，无论如何选择，这些人今天都难逃惨死的命运。程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村头出现大群拿枪的队伍朝村里走来。一个毒贩跑过来报告道：“婆婆，山口来了两个外乡人，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客人。”

程耳眼神一亮，急忙问道：“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胖子，女的挺漂亮？”

毒贩点点头，“差不多。”

程耳没想到天上竟掉了个大馅饼，兴奋道：“婆婆，是她，独行魔的女人。”

潭婆眼神浮上一抹嗜血的癫狂，冷笑道：“要活的。”

杨晓蕾和马列都穿着山里人的衣服，背着柴火，在山道上前行，朝着水牛村前进。两人不曾料到，程耳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他身边是十多个拿枪的毒贩。程耳目光阴戾，恨声咬牙道：“fuck，干天雷，老子要你跪在我面前哭！”

河面平静如镜，突然一个大脑袋打破“镜子”从水里浮起，干天雷快速奔跑，几步上岸。整个人一副武装到牙齿的样子。脸上涂满了迷彩油墨，穿着一身迷彩装，脚蹬一双牛皮靴子，靴子两边都挂着匕首，一排子弹夹和手雷围在腰间一圈，背着一把黑黝黝的锯齿尖刀，瞬间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