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耳凶狠地瞪着杨晓蕾,压低声音,极其轻微地厉声怒喝道:“操。臭娘们够狠。”
潭婆捧起骷髅,对杨晓蕾怒声吼道“你闭嘴,复仇,联盟,我一样都不能少,我都能做到!”
潭婆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隐秘此刻被杨晓蕾毫不留情地直言揭破,潭婆看着杨晓蕾的眼神渐渐涌上一股越来越浓的恨意,胸口微微起伏,气息也变得些许的急促。杨晓蕾的话使潭婆不得不面对自己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一个事实:刻骨铭心的仇恨五年来日日夜夜一刻不停地折磨着自己,但独行魔早已不见踪迹,复仇成了虚无缥缈的执念。自己在这痛苦的煎熬中无论身心都早已疲惫不堪,仇恨是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力量,但也是自己生不如死般活着的根源。潭婆不允许自己忘记杀子的仇恨,但如果再继续执着下去,等待潭婆的却只有每日如地狱般的煎熬。潭婆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人类求生的本能使潭婆想要忘记这份仇恨,但潭婆却不愿承认,因为忘记就意味着对自己深爱的儿子的背叛,因此,潭婆将最后的全部精力与希望都投入到第二次的毒帮联盟,这是潭婆重获新生的唯一希望,只要成功,潭婆就可重新找到五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自己的生活就会有全新的挑战与寄托,复仇将不再是支撑自己活着的唯一理由。但这个计划要成功最重要的就是独行魔永远不要再出现,如果独行魔出现,自己势必又会跌入复仇的深渊,如果独行魔死了大仇得报,那么支撑自己活下来的最大动力、执念将会不复存在,一个没有信念的人等待自己的也必定是死亡。
杨晓蕾目光如炬,毫不留情直接了断道:“你做不到了潭婆,如今你的气已泄,神已散,力已尽,对什么毒帮联盟再无兴趣,满脑子只有复仇二字,你印堂发黑,二目无神,形如槁木,气息奄奄,就算不死在独行魔手里,我断定你已活不过三天。你要活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求我帮助,向我国自首,我以顶尖心理医生的职业品格向你保证,我能治好你。”
五姑娘不料死到临头的杨晓蕾竟敢这样出言不逊,再看潭婆虽未动作,但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戾肃杀。五姑娘不再犹豫,眼神杀气毕现,怒喝一声:“找死!”
五姑娘一抖手,突然出现一团黑烟,径直向杨晓蕾迎面扑去。就在黑烟即将笼罩杨晓蕾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冷眼旁观的潭婆却突然出手,左手一挥,黑烟瞬间散去,了无踪迹。五姑娘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潭婆的一巴掌,五姑娘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脸上红肿一片,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五姑娘捂着脸,神色惊惧地看着潭婆。程耳默默注视潭婆,心底猛然一沉。
潭婆盯着杨晓蕾,眼神突然一松,淡淡道:“首席心理官,名不虚传。你说的没错,你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我活得生不如死。但是你记住,我活不过几天了,独行魔也完了。”杨晓蕾冷冷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赢家永远是他。”潭婆发出凄厉的笑声,“你以为活着就是赢家吗?就算独行魔能活下来,他活着也会比比死还难受,我要你亲眼看着这一切。”也许五年前的潭婆还会认为手刃仇人是最痛快的报仇方法,但经过五年地狱般生不如死的煎熬,现在的潭婆早已对复仇有了新的认识。取人性命乃是下策,令仇人生不如死那才是最彻底的复仇。
自始至终都沉着冷静的杨晓蕾,听到潭婆的这番话后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动摇,虽然转瞬即逝,但依然被潭婆尽收眼底。潭婆满意地一笑,气定神闲缓缓道:“程耳,出发。”
“是,婆婆。”程耳走到杨晓蕾身边,恶狠狠地盯着杨晓蕾。厉声道:“别想离间我和婆婆的关系。你以为马列那个笨蛋真的能从我手上逃走吗?这都是婆婆的计谋,我故意放他走的,就为了让他把干天雷引到石门寨。”
杨晓蕾闻言再也掩饰不住情绪,神色明显一惊。程耳眼神阴冷地看着杨晓蕾一笑,“杨晓蕾,你刚才的分析很精彩,但错了一点。婆婆的复仇,并不是简单杀掉独行魔。干天雷在石门寨将遭遇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你们最顶尖的心理医生排成队,都没法救他!”
潭婆尖利大笑,捧起骷髅头,喃喃道:“宝儿,阿妈要给你报仇了。”
杨晓蕾心下剧烈一震。这样精心的布局,干天雷恐怕此刻一脚已经踏入其中。杨晓蕾正愣怔间,五姑娘打了个唿哨,两个大汉应声走进来,一把抓住杨晓蕾,眼神露骨地在杨晓蕾的身上打转儿。一个大汉似乎按耐不住,竟直接伸嘴去舔杨晓蕾,杨晓蕾大惊,一头撞在他鼻子上。
大汉被撞出了鼻血,却毫无怒色,胡乱抹了把脸,反而愈加兴奋,眼睛直勾勾看着杨晓蕾,仿佛饿狼见到美食般闪着兴奋、骇人的光芒。杨晓蕾厌恶地瞪着大汉,一脸的警觉,随时准备还击。
五姑娘眼中满是愤恨,嘲讽道:“伶牙俐齿的杨晓蕾,我倒要看看你的心理学,怎么应付几百个臭男人的蹂躏!”
大汉发力将杨晓蕾往门外拖去,杨晓蕾大惊失色,对程耳大声喊道:“程耳,果敢罩不住你,给自己留条后路。”
程耳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晓蕾被大汉拖了下去,杨晓蕾的喊叫渐渐远去。程耳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
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杨晓蕾身上时,谁都没有发觉,潭婆深深地看了一眼程耳,那抹眼神中充满了阴森愤恨。程耳感到后背一阵阴冷,回头看向潭婆,潭婆正一脸慈爱的搂着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