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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时候他们家大年夜一直吃饺子,刘红花来了之后就改成年夜饭了。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吃过除夕饺子了。
真好养活。
岑景淮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又问:“就这么简单?不添点别的?”
季屿摇摇头说:“不用了。”
“那行。”岑景淮打开点评软件,在上面鼓捣了一阵,最后选了海岸广场附近一家评价不错的饺子馆,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是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还问他们介不介意车里放音乐。
季屿说:“不介意。”跟岑景淮一起去了后座。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彩色的小灯在路边一闪一闪,给整个城市都添加了一层欢快的滤镜。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季屿把围巾往下拉了拉,小声问岑景淮:“你过年不回家能行吗?你爸妈真没意见?”
他记得老一辈貌似很看重这个,小时候他爸妈经常为过年去谁家吵架。季屿不想让岑景淮为难,其实他自己呆着也挺好,正好能静下心整理整理笔记什么的。
岑景淮没说话,只掏出手机,点开了他和她妈的对话框。
季屿下意识看过去。
只有寥寥几句,时间显示在小年那一天。
【太后】:儿砸,会提前开完了,但国内太冷了。
【太后】: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大溪地度假。
【太后】:转账200000.00元。
【太后】:拿去跟小屿一起花。
【太后】: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年年有鱼】:好。
【年年有鱼】:玩得开心。
季屿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妈妈知道我?”
“当然了。”岑景淮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看着他震惊无措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玩儿。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季屿的手指,意有所指,“我又不像某些人,一门心思想谈地下恋。”
某些人季屿已经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了,他咽了口口水。见司机大叔正随着音乐有节奏的左摇右摆,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拽了拽岑景淮衣角,着急道:“那他们不反对吗?有没有打骂你?”
见他这个时候还在惦记自己,岑景淮胸口一暖:“没,他们不在乎这些。”
他握着季屿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手掌,笑了:“别担心,我妈很喜欢你。上次在私房菜馆还记得不,要不是我拦着,她都要把你拐回家了。”
季屿闻言心跳得更快了:“她、她那么早就……”
岑景淮捏捏他的脸,故意逗他:“是啊,我蓄谋已久了,害不害怕?”
害怕什么啊。
季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注意力压根没在上面停留,而是羡慕道:“你妈妈真好。”
岑景淮勾了勾他小手指:“也是你妈妈。”
季屿一怔,耳根子慢慢红了。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容城是南方,除夕夜吃饺子的人并不多。因此即便两人没有预约,到了餐厅也照样有位置。
饺子馆的好评不是刷出来的,饺子是纯手工制作。皮薄馅多,味道鲜美。合着醇正的麦香,令人口齿留香。
吃完再喝一口热气腾腾的饺子汤,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暖了起来。
用餐过程十分愉快,只有一点——
走出餐厅前往海岸广场的路上,季屿疑惑地问岑景淮:“你怎么只蘸辣椒油,没有蘸蒜酱?”
季屿很讨厌大蒜的味道,从来不碰,但他记得岑景淮还蛮喜欢的。
起码蒜蓉小龙虾他喜欢。
岑景淮笑笑,将店里送的薄荷糖递给他:“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什么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季屿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没有追问。
因为提前通知了有烟花表演,饶是还不到十二点,海岸广场已经聚满了人。乌泱泱的人群中,为了避免被冲散,结伴而来的人不少都手挽着手。
岑景淮借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牵住了季屿。
两人随着人流绕过正面的广场,来到了角落的凉亭处。这里虽然有点偏,但视角不错,从他们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广场中间。
“冷不冷?”岑景淮摸了摸季屿的脸问道。
季屿说:“还行。”说话间下意识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岑景淮见状,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左右看看,瞄到斜对角处有家小店,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便挤出了人群。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杯热牛奶。
“拿着暖暖手。”
奶茶做得稍微有点热,是那种刚刚好又不至于烫到的程度。季屿抱着奶茶杯,舒服得差点喟叹出声,缓了几秒才问道:“你不要么?”
岑景淮没说话,只手指向上握了握他的手腕。
滚烫的热意霎时从肌肤相贴处传来,羡慕得季屿不要不要的。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火力这么旺!
他吸了吸鼻子,真心道:“咱俩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岑景淮闻言,顿时笑了:“那还不简单。”
他侧头,低声在季屿耳畔说了一句话。
这会儿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因为烟花表演马上开始,人群开始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岑景淮的声音淹没在其中,只泄露出几个字。
“……床上滚一圈。”
按理说季屿应该是理解不了的。但不知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久了的缘故,竟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围还站着那么多人呢。
季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瞪着岑景淮,正想发旧年的最后一顿火,肩膀忽然被揽住了。
岑景淮说:“开始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砰砰的礼炮声在耳边炸响。紧接着绚烂的烟花大朵大朵在头顶绽放,将漆黑的夜空映出一片瑰丽。
欢呼声和惊叹声不绝于耳。
季屿激动地抓住岑景淮的胳膊:“岑景淮,你看……”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吻住了。
岑景淮以手撑墙,将他困在角落和自己胸膛之间,放肆地亲吻。
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璀璨的烟花仿佛也变成了陪衬。季屿配合地仰起头,明明身处于拥挤的人群中,却感觉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吻完毕,岑景淮低笑:“现在知道了么?”
季屿茫然地“啊”了一声。
岑景淮拨开他被风吹乱的刘海:“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蘸蒜酱?”他揉了揉他湿润的唇角,“为了这个啊。”
季屿:“……”
“你这一天天的,”季屿用脑门在他胸前撞了撞,红着耳朵嘟囔,“就不能想点别的。”
岑景淮说:“不能。”
伸手环住这个好不容易追上的人,在漫天烟花中,轻声对他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