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无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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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丢失以后，李默眼睁睁的注视着格尔的三围跌落，还有那仅剩下的60魔法值时，他也感到一阵无力。也就是说他还只能使用三次洞察或者一次碎颅，在李默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一次碎颅和一次洞察。

不管什么办法，他肯定是无法存活的了。

“希维尔，你怎么看？”

李默好奇的问了一声。

希维尔并没说话，而是站在缝隙口望着下方。

……

“抓到你了。”

哈默搬动着石棒。

格尔随即加大了力气试压，注视着哈默被迫往下跪地。

周围的其他哥布林继续朝着自己挥动劣质的武器，格尔不由抽出迅速抽打下去，哈默直接被砸的倒地。

随即挥动石棒横扫八荒，将周围的小哥布林直接打得吐血骨折。

没有了暴走的支持他已经无法直接切萝卜砍菜。

他也深知这一点，之后的攻击每次都会将哥布林的头颅打爆避免恢复伤势。

周围的小哥布林是尸体累积如山，但受伤的哈默和拉卡拉、扎德尔逐渐恢复纷纷站了起来。

最先站起来的是拉卡拉，他大笑着，“哈哈哈，没有了力量的加持，格尔！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目光从未在意过倒下的同胞。

“卡拉卡！”

格尔转身咆哮一声。

周围聚集的哥布林都不敢上前，眼神恐怖的望着如同绞肉机的格尔。

倒是卡拉卡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格尔！这就是曾经我们主人的力量！”

“现在，它属于哥布林！”

卡拉卡放肆大笑一声。

贪婪的笑声让格尔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格尔紧捏着手，忽然叹出一口气，眼角的泪痕也干涸了。

“卡拉……卡。”

缓缓抬起头，缓缓双手举起石棒，对其微微一笑的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在那么庞大、强大的哥布林族群里，我们刚好学会怎么使用武器的时候，老酋长可教会了我们很多……”

“现在，我就告诉你，哥布林的强大从来不需要别人！”

格尔也紧跟着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卡拉卡，目光坚决。

“去死吧！”

卡拉卡了过去，举起的右臂的图腾图案亮起，张开嘴大吼一声。

格尔眼中再次浮现蓝光，紧跟着脚一踩，身子微微挪移。

额！

卡拉卡的重击直接落空了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目瞪口呆，正准备抬起头时。

“再见了，兄弟！”

格尔将已经高高举起的石棒狠狠的对准脑袋砸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砸在卡拉卡的脑袋上时，之后眼角又止不住的划过泪水，高举、砸下，连续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拉卡拉的抓住自己大腿的手无力的松开，直至脱落坠地。

而此时的格尔整个正面都沾满了同胞的血液，石棒染红了，双眼也布满了血丝。

悲痛的心情之下，格尔缓缓起身不去看头已经彻底消失的卡拉卡。

哥布林真的就只剩下背叛了吗？

格尔叩心自问，回想起种种记忆，他缓缓来到了起身双眼发白还是疯狂状态下的哈默。

哈默抬起头便是愤怒的咆哮一声。

在记忆之中哈默是几个兄弟里面最小的，他们这一圈部落的酋长都是同一年出生的，而卡达尔则是曾经的老酋长。小时候的哈默总是小哭包，而且总是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哪怕是更随主人与亡灵、深渊、恶魔、和天灾作战，也从未抱怨过。

可是现在……

“哈默，你后悔吗？”

格尔双手高举染红兄弟血液的巨石棒，问了一声。

哈默依然咆哮着，疯狂状态下已经将和格尔不死不休了。

迅速的挥动双手，眼看石棒即将落下时停了下来。

格尔忽然看到了小时候哈默拿着从主上哪儿求来的食物和自己分享那句话，他笑着对自己说“格尔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成为英雄啊！？”恍惚之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会的，我们哥布林一定会有自己的英雄！跟随主上征战更多的地方！”

“噗通。”

格尔毫无声息的紧跟着倒在地上。

扎德尔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臂还未完全恢复呈现扭曲的形态。

一只手伸出着，刚才投掷了一柄蝮蛇毒刃。

并且重新施加了神经之毒。

再加上之前溅射进格尔身体上的血液，格尔早就不行了。

然而……

格尔缓缓爬了起来，吐出一滩绿色的血液。

脸色很差，睁开一只眼盯着远处的扎德尔。

“格尔，为什么你能这么心甘情愿的侍奉她……”

扎德尔紧张的问道，冷汗直冒，他根本无法想象格尔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格尔说完便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液，眼角发暗，他中毒已深。

抬起头，紧跟着盯着远处紧张的扎德尔，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获得了主的力量？”

扎德尔先是皱起眉头，紧跟着狂妄的笑道：“哈哈哈，我现在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甚至可以取代她！？”

伸出手，像个疯子一样。

紧跟着冷静下来，扎德尔望向格尔，紧跟着从胸前的衣服里面取出一瓶盛着龙血的金色小瓶，缓缓诱惑道：“老酋长从来都一直在夸赞你的强大、聪明和领袖气质，他一直很欣赏你，否则遭你拒绝他的时候你的部落就该消失了。”

“我们也极力的想要劝阻你，可是你拒绝了。”

“你的强大让老酋长计划出错，他才不得已让我们哥布林服用龙血，而你要知道任何龙种的心头血就只有这一瓶，既是如此老酋长也是想将它留给你的。”

扎德尔缓缓走了过去。

“你在他的心目中才是我们哥布林种崛起的希望，他还说若是你愿意喝下它，他愿意将你扶持上王座！”

“格尔，你还在思考着什么？”

“喝下它吧，回到我们身边继续带领我们前进！”

扎德尔露出了一丝渴望，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眼前半跪在地，双手无力，逐渐失明的格尔。

血液进入了格尔身体的每一处，自己身上的猛毒只有扎德尔清楚。

注视着被猛毒折磨的格尔，扎德尔无奈的笑着。

“呵呵呵……”

听起来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黄昏的光辉洒在大地上，格尔的倒影是伟岸的。

“你们还是曾经的你们吗？”

格尔质问了一声。

“你们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就和那些疯狂汲取力量的亡灵军团、以生命献祭的邪恶天灾、以毁灭和破坏为乐的深渊生物一样……”

“我还是我，我叫做格尔·布朗，这是主为我取的姓氏和姓名。”

“我是骄傲的不曾被击败的，即使被亡灵抽出脊椎，我也依然挺立！”

“我是不会屈服的，哪怕是面对天灾与深渊！”

“我是哥布林的英雄，从小到大，我得梦想一直都是！”

“扎德尔！”

格尔鼓起最后的力气大吼扎德尔三个字。

扎德尔咬牙，咆哮道，“你为什么也这么愚蠢！？”

不由伸出手抓住了格尔脖间的骨头项链，扯了过来大吼道：“求求你了，喝下它！”紧跟着自己打开了瓶子，试图灌喂进格尔的嘴里。

格尔死不张嘴，倒出的龙血一滴滴的从格尔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愤怒的扎德尔将倒空的瓶子砸在地上，随后朝着他狠狠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学她一样这么傻？”

“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很像英雄？”

“格尔！？”

“你真的只想和她在一起吗？”

“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扎德尔不理解，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随即。哭喊着大叫一声。

“我们就不能和往常一样吗？”

格尔双目彻底失明了，在他的目光之中唯独一片橙红色，他知道那是黄昏洒在了他的脸上。

听着扎德尔的话，格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回不去了，从你们帮助他去刺死主人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回不去了。”

扎德尔松开了手后退两步，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

紧跟着疯狂的哈默站起了身，准备打死眼前的格尔。

“住手！哈默！”

扎德尔大喊道。

哈默紧跟着呆滞的看了一眼扎德尔，随后又看了一眼格尔就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了。

“我们走，哈默，就让毒液为他送行吧……”

扎德尔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黄昏下的手足，随后便转身呼喊一声。

“走！”

那些哥布林随即也看了一眼格尔，每个人都没有获胜的喜悦。

整个撤退部位的氛围十分的压抑。

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格尔是谁！

曾经主上座下哥布林军团团长，曾经独自一人与主上杀入深渊、亡灵墓地和天灾大本营的存在。

也是曾经哥布林神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却没有一只哥布林同胞将他埋葬给他送行。

……

李默注视着远去的哥布林直至消失后才站起了身子。

黄昏打在脸上，不由伸手遮住了眼睛。

“他曾经很强大。”

希维尔注视着下方的格尔说道。

“布朗森林的妖精都在为他送行。”

李默自然不清楚希维尔想要表达什么，起身走出灌木丛朝着下方滑去。

或许是滚石的动静打扰到了这位尊敬的英雄的最后时刻。

李默走到一半时，只听到他缓缓开口，不再是听不懂的哥布林语。

“我想你一定是人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