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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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突变，让一切情况变得扑朔迷离。

“扎德尔斯！”

李默大声呼唤一声。

远处凝聚的水元素瞬间成型重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扎德尔斯！”

扎德尔斯随机朝着炼金怪物杀去，两尊庞然大物轰然撞击在一起。

奥兹变成的怪物嘴里一直囔囔着，声音很混乱，使得本就受伤的李默不知为何气血翻涌，头脑胀痛迷糊了起来，再次吐出一口血。

生命值直接剩下了54点！

李默强忍着，睁开眼盯着怪物的面板。

单位：未知的炼金产物——奥兹

等级：18

力量：375

敏捷：20

智力：0

生命值：6690/150

魔法值：200

天赋：C炼金造物·精灵种、E精神污染、G无智生物

技能：C+溶解射线

C炼金造物·精灵种：①拥有对任何精灵魔法的高额抗性，使其所有的精灵所造成的魔法效果削弱99%，并且无视精灵的魔法攻击。②继承精灵的攻击手段，拥有妖精的魔法攻击手段和魔法值恢复速度。③由于炼金制造物恒定魔法值为200无法提升

E精神污染：当魔法值满值释放一次，会使周围的精神污染+1，精神为0的单位将会直接处于混乱状态，混乱状态下将会对周围任何单位和自身造成伤害；若是精神＞0的单位则会受到20固定魔法伤害。

G无智生物：由于炼金造物的缘故失去所有的智力成为了一只拥有恐怖力量的怪物，智力恒定为0且无法成长，敏捷恒定为20且无法成长。

C+溶解射线：消耗50%的魔法值造成100固定的魔法伤害，伤害附带腐蚀效果；腐蚀效果下会伤口无法自愈。

只剩下了150生命值？

在注意到自己54的生命值，咬紧牙。

“希维尔，控制它！”

李默朝着上方失神恍惚的希维尔大声命令道。

希维尔恍然大悟，随即咬牙不忍落泪的低语一声。

“对不起了，小家伙们！”

红色的眼眸亮起黑芒，缓慢行动如同蛞蝓的怪物，瞬间使其定格了缓慢的零点几秒种。

李默自然清楚眼前怪物的天赋效果，咬紧牙爬起身从储物空间取出宝剑冲向巨大满是细嫩手臂和眼睛，以及长着一张能活活吞下李默巨嘴的怪物。

“扎德尔斯！”

怪物迅速挣脱了禁锢，眼眸迅速瞟向上方的希维尔，随后漆黑的眼眸瞬间发红，几秒之后发射出猩红的射线。

“嗯！”

希维尔迅速挥动双翼躲开了射来的第一发腐蚀射线，还未稳住，怪物剩下的眼睛全部望向了上方的希维尔。

嘴里一直喊着……

“就救救我，妖精贤者大人……”

“我好难受，求求你……”

“我好冷，好冷……”

“好痛，我的手臂好痛……”

一道道声音灌入上面希维尔的耳中，紧接着大量的射线朝上扫视，铺天盖地。

腐蚀射线很轻易的被黑暗妖精躲开了，然而上方的天花板却被射穿腐蚀，逐渐松动。

“扎德尔斯！”

重新凝聚的水元素直接撞了过去将怪物撞飞，随即张开水形成的嘴再次吼道：“扎德尔斯！”

正要准备冲上去，水元素的腹部随之扭曲形成漩涡瞬间消失了。

怪物缓缓的爬起来，奇怪的声音让跑来的李默吐出一口血液。

生命值-20！

半跪在地，捏握宝剑望向爬起来开始朝着希维尔蠕动的怪物。

大量的射线朝着上方射击，希维尔则是凝聚黑暗射线朝着下方攻击。

黑暗射线很轻易的击穿了怪物的肌肤但是也很快的修复了，所有的手臂手舞足蹈的挥舞着，眼眸从未敲过一眼前方不远的李默。

“一起来吧……”

“加入我们吧……”

“一起感受一下吧……”

怪物的口中发出了邀请，腐蚀射线一直朝着上方的希维尔射去。

“咔咔咔……”

上方的天花板最终不堪纷纷断裂，希维尔抬起头立马飞到了天花板一处窟窿下。

“哐呲。”

一半的天花板直接坍塌，大量的石头往下砸去，李默也惊吓的抬起头注视着不断滚落砸下的碎裂的天花板，外边的本就腐朽的风车也直接倾斜倒塌了。

石块和钢铁从上方狠狠坠落，怪物的眼睛瞪大盯着不断落下朝着自己砸来的建筑碎块，惊恐的吼叫了起来。

“不，不要！”

“啊……”

“救救我，我，我们不是一族的吗？”

紧跟着，李默望着不断被砸的凄凉惨叫的怪物，大量断裂的钢筋刺穿了它的眼睛和身躯，柔嫩的手臂被击碎的天花板碎石砸断落在地上，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是黑红色泽的，根本不是正常人那般深红。

起来！

李默闭上眼狠狠咬紧牙站了起来，拔起宝剑朝着怪物走去。

一阵灰尘消散以后，怪物注意到了模糊的尘灰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李默踩着一块块碎石块走了上去，伸手擦了擦血迹，站在了顶部。

上方的月光倾洒下为他加冕！

“母……亲……”

怪物中心包裹的奥兹露出了极其苍老的模样，干枯的身躯与近乎失明的眼眸紧盯着出现的身影。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金发碧眼，温柔善良的母亲和最初父亲还未赌博时那般伸出了手想要将自己贪玩掉进去的深地里拉起来。

不由挣脱了血肉的束缚，深处干枯的手抓向李默。

李默犹豫片刻，注视着双眸流泪仿佛在忏悔一般的奥兹，心里顿时滋味颇多。

可是，当李默注意到了逐渐开始朝着奥兹身体蔓延的血肉之时，以及听到那巨大嘴巴不断发出的声音之后。

“我们是一体的……”

“来拥抱我们啊。”

“好疼，好疼……”

咬紧牙将剑双持高举竖立，双眼溢出泪水，不忍下手的目光最终闭上了。

“啊啊啊！”

大吼一声，随即刺向了奥兹瘦骨嶙峋的胸膛。

“呲！”

宝剑的锋利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奥兹猩红的心脏，撕裂的疼痛并未让他感到痛楚和哀嚎，而是继续挣脱手伸向他的“母亲”，喉咙涌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声音，李默只能听见呜呜呜以及模糊不清的声音。

雅尔斯瑟……

而李默则是大声不甘心的哭喊起来。

“呜哇哇哇……”

那一刻，他作为现代人的思想与灵魂在一瞬间绷断了。

他所坚持的他所期望的仿佛都背驰相反，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与生命，内心痛苦、自责和懊悔让他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

李默不是一位坚强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死亡让他明白必须去成长，就仿佛他明白神明并没有给他们一个安全舒适的发育期一样。

罪恶的懊悔感让他内心难受，他哭诉，他恳求，他发泄……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这就是神所遗弃的世界，他最终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正如那句话希维尔所说的“祂的神血挥洒大地，从此再无祂的身影”一般，这条道路注定了的命运无法更改，每一位领主注定要在这个世界蜕变和进步，这些都是必然的情况。

希维尔缓缓从上方飘落了下来跪在了废墟堆积下的怪物面前闭上双眼，翅膀垂落，双手合拢微微弯腰，紧跟着悲伤的歌唱了起来。

妖精之子的故乡，

幸福的洁尔利特纳斯！

请你将迷路的子民带回家吧，

用你那可承载神灵与万物的巨舟。

她们都是妖精的孩子，

神啊！

祝福她们吧！

……

奥兹的手臂缓缓升起最终被生起的血肉缠绕脱落，血肉蠕动了一会后却又失去生机般脱落。

彻底失明的奥兹注视着跪在面前哭泣的身影，仿佛和太阳一般耀眼迷人令人向往。

如同自己曾经的母亲亚尔斯瑟一般。

啊……

对不起，我最爱的母亲亚尔斯瑟……

对不起啊，母亲……

我最后还是没有听从你的告诫成为了一个罪不可赦的人。

对不起……

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奥兹忽然哭喊了起来，一个人站在深沉的黑暗之中。

周围都是被奥兹陷害、拐骗、引诱甚至利用妖精粉尘祸害的人，他恐慌害怕的望了一眼四周，吓得连连后退就和小时候的自己看到野狗一样害怕。

“奥兹，奥兹……”

耳边传来了母亲大人的呼喊声。

年幼模样的奥兹忽然扭头看去，又扭头看了另外一边被压在废墟下压死的不知道是谁的男人，而跪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位双手紧握其剑哭泣自责的大哥哥。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奥兹望着他了许久，忽然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

奥兹的母亲亚尔斯瑟蹲在旁边摸着奥兹的头，脑袋靠在了奥兹的幼小的肩膀上。

“奥兹，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呢？”

温柔的亚尔斯瑟询问一声。

奥兹忽然脱离开了母亲的手和头，指着远处景象之中的大哥哥激动的说道。

“母亲，母亲，我要成为他！我要成为他！”

“他好帅，那个大哥哥他就和传说中的骑士一样！？”

“如果能够穿上一套骑士盔甲的话他会更帅，我也要这么帅！母亲母亲！”

亚尔斯瑟蹲着歪头愁苦的瞅着自己孩子手舞足蹈高兴的模样，随后右手托着脸闭上眼好奇的问了一声。

“奥兹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他一样的骑士啊？”

奥兹兴奋的跑到了亚尔斯瑟面前抱住了母亲，抬起头与母亲的双眼注视。

那种纯真、善良而又干净毫无瑕疵的目光紧盯着亚尔斯瑟，仿佛是在撒娇一般的说道：“我要保护母亲，我要让母亲吃上富人才能吃得烤白糖面包！”

那一刻，亚尔斯瑟一愣，随后嘴角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紧接着，亚尔斯瑟起身将小奥兹抱在了怀里朝着身后吵闹、肮脏而又混乱的贫民窟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