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即将开始。
路明非也踏上了回校的路途。
虽然在婶婶家里待遇一般,但比起卡塞尔学院经常性课堂提问、课后论文、时不时还要提刀开片,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在婶婶家里赖上几天。
但是嘛,开学通知来了,他还是开始收拾行李了。
“路明非,你要开学了?”婶婶看到他收拾行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事。
毕竟这还是路明非在外面上学的第一年,婶婶还不习惯。
“昂。”路明非一边往箱子里塞东西,一边应声,“我明儿一早去机场。”
“明儿几点啊?”
“九点的飞机,要六点去机场。”路明非的力量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随手就把装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拎起来了。
“六点就走?”婶婶突然尖叫起来,“路明非,你走得这么早,你也不知道说一声?!”
被婶婶的穿脑魔音震了一下,路明非一下就有点手足无措。
他挠挠头,“也,也没什么事啊,我就去上学......”
“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婶婶两只胖手叉腰,满脸横肉,“这么大个事都不知道提前说!你读书都读哪里去了?”
路明非傻眼了。
这都哪跟哪啊!
“好了好了,明非也不是第一次出国了,你着什么急啊!”叔叔连忙打圆场,“再说了,今天晚饭不还没吃呢吗?”
“我菜都买好了,就等着下锅了!”婶婶不忿地“哼”了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
转身,她叉着腰,挎起篮子出门去了。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在窗口看了一眼,确定婶婶真的下楼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叔叔,婶婶到底在说什么啊?”
叔叔笑了笑,“嗨呀,你忘了?上马饺子下马面,你婶婶家里的习惯。”
“去年你走得着急没吃上,今年又是刚过正月,你婶婶之前就嘀咕着这事儿了!”
“哦?哦!”路明非震惊了,“这么说,婶婶她这是?”
“去买猪腿肉,给你包饺子呢!”叔叔搓搓手,乐呵呵地说,“你婶婶做的饺子可好吃了,就是她老是嫌麻烦,一年到头都吃速冻饺子。”
他拍拍路明非肩膀,“叔叔沾你的光,能吃上一顿好的喽!”
路明非愣了愣,抬手揉了揉眼睛,“那可不!我要好好吃一顿!”
晚上七点半,路家的晚饭才开锅。
婶婶端着一大盘饺子往桌子上一放,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托路明非的福,一顿饭多忙活一个多点!”
叔叔连忙安慰。
路明非却是愣愣盯着盘。
盘里的饺子个顶个饱满,饺子皮晶莹剔透,透出里面双色的馅料。
路鸣泽上来就夹一个,“这饺子馅咋还两个颜色呢?”
婶婶翻个白眼,不说话。
叔叔笑呵呵地夹上一个放路明非碗里,“这是你妈的拿手菜,鸳鸯饺子!”
“吃你的饺子去!”婶婶“哼”一声,拿起路明非的碗,给他倒上一大碗饺子。
“多吃点,国外可吃不上家里的饺子。”
她一脸嫌弃,“那些个老外天天不是吃血呼哧啦的大肉片子就是啃绿化带,就没一个正经吃饭的。”
路明非乖乖点头,接过碗准备吃上第一口。
不合时宜地,敲门声响起。
路明非立刻起身,“我去开门!”
“吃你的!”婶婶一眼就把他按下了,然后瞪路鸣泽一眼,“开门去!”
路鸣泽往嘴里塞一个饺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到门口,拧开门把手,“你找谁......”
他忽然变成了卡带的录音机,“请,请,请,请问......”
“怎么个事啊?”婶婶和叔叔起身去看。
路明非立马跟上。
门外,面容如冰雪的女孩站在。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子,领口有银色的细边,裙摆有金红色纹路,胸口用银线刺绣着半朽世界树徽章。
长发淡金、肌肉如冰雪的女孩双手贴在小腹前,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
她面容冷漠,就像冰雪中孕育的精灵或者说冰雪国度的女王。
路鸣泽在她面前就像一只鹌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即便是自诩编内老油条的叔叔、傻大胆的婶婶,在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也不由地心生怯意。
因为,这个女孩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层次!
忽然,这个冰雕一样的女孩说话了,“您好,我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娃。”
叔叔婶婶当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婶婶以前看过《叶卡捷琳娜大帝》,她忽地咋呼起来,“这名字咋听着像俄罗斯皇帝呢?”
叔叔探头往零的身后看了一眼,他眼皮一跳。
果然,在零的背后站着两个胳膊比人脑袋还粗的黑西装壮汉。
那两个一身黑的大汉一声不吭地站在灯光阴影下,要不是叔叔心细,怕是都发现不了。
看这架势,不是一般人!
叔叔连忙点头哈腰,“您好,请问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建议您直接找大使馆。”
“要是您不知道地址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警察。”
他说“警察”这两个字,就是想要提醒对方,这里可不是俄罗斯,你们不要乱来。
“我来这里找路明非。”零说。
叔叔婶婶震惊了,“路明非是欠你钱吗?”
“你说多少钱?”叔叔咬着牙,“要多少,我都替他还了!”
正好,路明非从叔叔婶婶后面露头,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门外的女孩。
“零!你怎么过来了?”
叔叔婶婶愣了一下,这语气不像是碰到仇人债主的样子啊。
“路明非,她不是来找你讨债的吗?”
“不是啊。”路明非感觉有点冤枉,“我哪里欠债了?”
“可是......”叔叔婶婶还要说些什么。
却见到零两步上来,轻巧地越过两人,自然地挽住了路明非的手臂,“我来接阿路回学校。”
“啊这?”
叔叔婶婶一脸黑人问号。
路鸣泽咬着手帕,嫉妒都要实体化了!
这个衰仔何德何能啊?
“路明非,你有女朋友了?”婶婶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天际。
路明非手足无措,“不是,我没有。”
“是的。”零非常体贴地说,“刚才是开玩笑,其实我是阿路的秘书。”
叔叔婶婶:“......”
路鸣泽一扭头,回到桌上埋头吃饭去了。
他要化悲伤为力量,狠狠地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