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雪橇冲进暴风雪,像是一枚炮弹。
但是北极的暴风雪携带着天地之威,不是这种原始的工具可以对抗的。
进入暴风雪,雪橇上的三人顿时全部失去视野,入眼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下一刻,零手里的缰绳一松,另一端失去了重量。
毫无疑问,雪橇犬消失了!
零咬着牙,兜帽被狂风扯下,一头淡金色长发在空中飞舞。
“抓紧了!”
小小的女孩厮喊,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就消失在了风中。
失去了动力,雪橇失去了唯一的抗衡力量,当场在暴风雪中失控,变成了一个被狂风抽打的陀螺。
“呜啊!”路明非死死抓住雪橇两侧的扶手,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
随着狂风的抽打,雪橇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飞行轨迹越来越吓人。
“要命啊!”路明非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听到,放声大喊,“我要吐了!”
“嘎吱”一声,雪橇整个翻了起来,在空中腾空三千六某度,砸在地上变成了一地碎片。
路明非“咕哇”一声拍在地上,大脑一阵眩晕。
“醒醒!”一个巴掌摔在他的脸上。
路明非努力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零跪在他的身侧,把他的脑袋放在大腿上,小小的身躯给了他一种难言的可靠感。
“快醒醒!”她说,“还没吃晚饭,别急着睡觉。”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我们可是在北极诶......”
零直接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转,向另一侧看去。
路明非的话当场就变了,“我们是来到莫斯科了吗?”
在他们前方是一栋栋赫鲁晓夫楼。
1954年,苏联为了解决大部分莫斯科居民的生活居住问题,将他们从地下室、工棚、危房和过度拥挤的和住房中解放出来,曾建立了大批从法国“廉价社会住宅”样板楼中移植的简易住宅。
因为当时是赫鲁晓夫当政时期,这些五层楼高的小户型简易住宅楼就被戏称为“赫鲁晓夫楼”。
“国内也有赫鲁晓夫楼的。”路麟修轻咳一声从旁边站起来,他拍开衣服上沾染的冰雪,望向远处,“你小时候就住过,忘了?”
路明非挠挠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零的大腿上呢。
他赶紧滚起来,红着脸说,“那我们是回到国内了?”
路麟修没忍住哼了一声,“你是一点都没遗传到乔薇尼师姐的聪明!”
路明非挠头。
“这里应该就是会长说的尼伯龙根。”零清清冷冷地说,“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路明非一震,浑身乱摸,“我找找电话,这就联系林羽!”
尼伯龙根啊,那可是传说中的死人之国,炼金师梦寐以求的国度,混血种敬畏恐惧的地方,属于纯血龙族的疆域。
路明非可不敢在这个地方乱来!
“这里联系不到外面。”零拿出手里的卫星电话示意,“我刚才就尝试过了,没用。”
“啊这,那我们怎么办?”路明非无奈,“总不能让我们去这些楼里面找人问路吧?”
“不用我们去找。”路麟修一甩手提箱,从中取出了乌黑长枪,声音沉重地说,“他们已经来了。”
“啊?”
路明非抬头张望。
前方十几辆雪地摩托和雪地车压着地上的积雪冲来,又在临近他们的时候拐了个弯,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
“哇靠,这是爱斯基摩人?”路明非紧张地飚烂话,“他们会英语吗?还是要说俄语?”
路麟修手里提着长枪,冷眼看向那些穿着作战服、戴着头盔、手里抱着大口径冲锋枪的人,“说中文就可以了,别说爱斯基摩人了,就连俄罗斯也没有这么好的装备。”
这帮人是混血种!
中间的雪地车上走下一个人,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头大波浪的长头发,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女人身材惊人,纤腰盈盈一握,容貌不仅有斯拉夫人的大眼高鼻梁,也有一些东亚人种的柔和五官。
“哇哦,还能碰到美女诶!”路明非刚惊呼一声,肋骨就遭到了一个肘击。
“啊,痛!”路明非哀怨看向零,“为什么打我?”
“那是敌人。”零的声音清脆平静,却隐隐带着不满,“不要想入非非。”
路麟修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虽然有路家的优秀基因,但他还是很奇怪自家侄子是怎么攀上这个优秀女孩的。
他心中叹了口气,脸色却冷峻下来。
“卡塞尔学院,路麟修。”路麟修上前一步,双手握住长枪,中心下压。
即便退休了近二十年,握住枪的这一刻,从他身上流露出的依旧是属于顶级猎食者的气息。
被他的目光注视,斯拉夫美女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你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
“卡塞尔学院想要和我们开战吗?”她怒喝,看着却色厉内荏。
不过,那些上膛的大口径枪械却不是开玩笑的。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路明非连忙上来打圆场,挥着双手试图缓和气氛,“我们只是不小心路过,等暴风雪过去了就走,马上就走。”
“哼,不用给他们面子。”路麟修目光冷厉,“既然知道卡塞尔学院,那这里就是末日派的尼伯龙根没错了。”
他对着那个斯拉夫美人大喊一声,“让路麟城出来见我!”
“委员长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喊的!”话刚出口,斯拉夫美女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叫路麟修?你和委员长是什么关系?”
“委员长?我还运输大队长咧!”路麟修一反常态,态度极差,“老子干了一辈子科员,他凭什么干委员长!”
虽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斯拉夫美女也明白眼前这个有点发福的中年油腻男,和自家英俊帅气的委员长之间关系匪浅。
她狠狠地瞪了路麟修一眼,摆手向车后座的人,“你们看着他们,要是有危险性动作,可以开枪射击。”
然后她拨通了电话。
三分钟之后,从中央的赫鲁晓夫楼跑来一辆雪地车。
车子速度很快,一路溅起漫天雪泥。
车子到了面前,一个急促的甩尾,在路麟修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路麟修手握长枪,脸色阴沉,却没有对近在咫尺的车子动手。
毕竟是自己的哥哥。